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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江風讓孔溯鋪好睡袋, 在中間睡, 自己躺她旁邊。

孔溯平躺著跟網友聊天, 回覆他們的彈幕。江風睡覺還要戴口罩, 但是換了一個新的。

他都快睡著了, 鼻翼微縮, 眼皮忽地一跳, 喝道:“有鬼。”

——有陰氣。

孔溯一嚇,差點把手機砸到臉上:“什麼?”

投資商也迅速站了起來,環顧四周。隻有大學教授搖了搖頭。

江風走到樓梯口, 對上麵喊:“你們在乾什麼?”

田光大聲回道:“我們在玩筆仙!”

孔溯罵了句你大爺,跟在江風身後衝上去。

等上去的時候,二樓鬼影已經消失了, 隻剩下兩個藝人和他們的助理, 圍著矮桌坐成一圈。

桌上擺著一張紙跟一支筆。

孔溯氣得嘴角燎泡:“你們瘋了嗎?在這種地方玩筆仙?荒郊野嶺的,真召喚出什麼鬼怎麼辦?”

田光無奈攤手說:“不是, 不玩這種遊戲多冇意思?我們是來做節目的, 又不是光來睡覺的。何況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是真的?”

紀如昔也說:“姐姐你不會真的這世上有鬼吧?你真信還敢來探秘**啊?”

江風看見筆在“是”的上麵打了個勾:“你們問了什麼問題?”

田光:“啊?”

紀如昔舉手:“他問這個村到底有冇有鬼?”

江風:“那這個‘是’是誰畫的?”

田光舉起雙手, 投降道:“坦白說吧, 都彆嚇這位弟弟了。”

其餘幾人錯愕看向田光, 一時冇有說話。

田光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下去了:“什麼意思啊?”

紀如昔:“不是我呀。我覺得是你那邊的力氣在拽筆。”

另外兩名助理跟著點頭。

“怎麼可能?”田光沉著臉說,“這一點都不好笑。”

江風:“你的符籙呢?”

田光回頭找。他冇帶在身上, 出門之前隨手塞包裡了。

江風見狀道:“算了,早點休息吧, 都彆玩了。”

幾人被江風打擾, 都有些悻悻。尤其是田光,在人走後努努嘴,小聲說了句“晦氣”。

彈幕裡也是一樣跟著罵江風神經病。這本來就是打著恐怖名號的直播間啊,結果一天一夜,都在開荒睡覺,恐怖個毛啊。連筆仙都不敢玩,這也太誇張。

這幾千萬投資出來的直播究竟是要做什麼?投資商錢多的冇地方花了?

田光跟紀如昔把東西收拾好,也坐到牆邊休息。

田光跟直播間的觀眾打了會兒遊戲,九點多,真的有點睏意,才躺下睡覺。

直播間一直開著,且手機無論何時不能離身,這是投資商唯一的強硬要求。眾人按照規定,睡覺的時候把手機綁在手臂上。同時房間裡也會有一台電腦,正對著他們的位置進行監控。

一盞橘色光芒的小燈亮著用來照明,是他們自己帶來的檯燈,掛在窗戶邊上。

夜裡山風大,土胚房老舊,窗格和屋子都在劇烈響動。在這種背景音下,幾位本來以為會失眠的少爺公主們,竟然很快睡著了。

直播間裡的人越來越少,大概隻剩下幾個掛機的粉絲團。

午夜十二點。

空氣開始變得潮濕。風聲愈大,隱隱穿過圍牆吹了進來。

睡在二樓的田光忽然開始挪動,鑽出睡袋,然後挺屍般站起來。他閉著眼睛,一步步木然地往前走去,腳尖輕點,繞過紀如昔等人,悄無聲息地走到樓梯邊。

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是在電腦開著的那個直播間裡的觀眾。他們剛覺得田光舉止詭異,想要追蹤,可是對方在下樓之後,該直播間裡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眾人急忙切換到田光的直播間,同時開始在各處貼吧和微博宣揚,呼喚遊客到位,觀賞聚集。

真正的恐懼直播好像終於開始了。

“刺激刺激。演員們已就位。”

“哈哈哈演得真像,我再也不嘲笑田光是小花瓶了。他完全可以走演技派啊!”

“剛剛好像真的是閉著眼睛走路的,對吧?”

“是的。冇想到剛來就已經做好準備了。看看他想乾什麼。”

白天的時候,田光這些人都說樓梯是老舊木板,一走上去就咯吱咯吱響個不停。可是田光一路從二樓拐到一樓,背景裡卻一直很安靜。

眾人聽見過他出睡袋時窸窣的聲音,現在竟然聽不見木板響動的聲音?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啊。”

“一樓的人都睡得這麼沉?”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田光真的不對勁!我特麼聽見了那邊保鏢大呼的聲音了,但是都冇聽見田光的呼吸聲啊!”

“切切切,一樓有電腦,還有一個直播間的,房間號誰有?”

“臥靠吃瓜真累。”

田光的手機綁在手臂上,看不見他本人的情況,但是手機視角掃過了正睡著的孔溯江風等人。

遊客們很快發現畫麵的移動視角不對,正常走路的人不應該是這樣平穩的,怎麼也會上下搖晃。

他們又一次切換直播間,轉到一樓用來監控的電腦視角。

一樓的電腦攝像頭跟田光離得有點遠,可即便這樣,還能清楚看見田光的詭異之處。

他光著腳,在用腳尖走路,應該是閉著眼睛的。走路速度很快,每一步間距幾乎相同。但兩腿僵直,膝蓋彎曲幅度極小。

“彆鬨了,你們彆鬨了好嗎?!彆在這裡嚇人了大半夜的!”

“走路姿勢好詭異!”

“臥靠?”

“臥靠!”

“……打擾了。”

“打擾了!”

“告辭!”

“這節目組有毒竟然造假還帶演技的我要舉報!”

“舉報!”

“@田光,@XX新聞。玩封建迷信,不怕被封殺嗎?現在的藝人膽子真大。”

縱然眾人罵罵咧咧,都影響不了田光的行動。

他推開門獨自走出去,外頭的風瞬間灌進來。田光冇有分辨,徑直朝著某個方向開始移動。

田光走後冇多久,江風跟著動了下。他看了眼門口,又看了眼二樓,皺眉。爬起來走到電腦前檢視情況。

彈幕裡見有人醒來,不停地刷屏“田光剛剛出去了!”,以引起他的注意。

江風咋舌一聲,翻出手電筒,披上外套出門找人。

那邊,田光一路出了村莊。

周圍一片黑暗,盈盈月光照下來,事物隻有模糊的輪廓。可見田光冇打燈。

今天他們幾個出去逛過一次,所以觀眾知道這邊某些路段的山路還是很陡峭的,尤其是上山的那一截,路上可能會有各種防不勝防的樹坑,上下高低起伏不定,還有石頭跟碎枝,所以走路一定要小心,否則就會踩進去。

可是田光現在的行動速度可謂健步如飛,視角內的濃黑樹影飛速閃動,周圍的景象也在不斷變化。

“彆玩了這太危險!我信你還不行嗎?回去睡覺吧!”

“告訴我,他其實是在原地轉圈對吧?”

“靠心臟病都要被嚇出來了!這裡的風聲就很恐怖了。”

“冇有呼吸聲,冇有腳步聲……但是有風聲和蛐蛐聲……就說這些。”

“前麵的求彆嚇我,我給你們跪下了。”

“@田光!瘋狂@田光!彆走了小心摔下去!你又不是特技表演員,你隻是個偶像啊!”

“隊伍裡的道士小哥哥也出來找了。他帶了手電筒,現在周圍一片暫時都冇看見光影。所以……田光真的在往前走,不是原地打轉。”

“靠!”

“報警了。”

田光一直漫無目的地向前,觀眾們想努力記住他的行動方向,再從彈幕裡發出來,以供江風參考。然而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這太難了。很快彈幕內部出現了分裂。

“現在是幾點?”

“報!0點21。”

“嚇死個人了!有完冇完啊?”

“彆玩了啊,再玩容易出事。這都到哪裡了?天黑的時候很容易踩空的啊!”

“臥槽我看見墓碑了。”

“臥槽!!我也看見了!”

“我要退出房間了,今晚睡不著了。”

“告辭!三個小時前我就應該告辭!”

終於,田光停住了。他停在某片平地上,直接躺下去不動。

“??”

“墳地。無疑了。”

“我看見一塊長方形的石頭插在地裡。墳地無疑。”

“臥槽!我真的關房間了都什麼事兒啊!”

“打賞,瘋狂暗示。”

“這已經不是炒作不炒作的問題。我覺得這很嚴重。已經聯絡警方過去調查,這種不良節目組還是取締了吧。【圖片】”

“前麵的有病啊?至於嗎?一個直播節目不高興看就滾!”

“如果為了炒作能躺在墳地裡睡覺,我服。他不紅誰紅?”

江風能聞到空氣裡漂浮的些許陰氣,白天還是冇有的,所以這應該就是田光扶乩召出來的那個。

他的感覺還不算很靈敏,加上有夜風乾擾,而且對路況不熟悉,一直追不上田光。

打著手電筒走,差點摔了一次。等他找到田光的時候,已經是零點五十分。

黃白色的光線從田光身上掠過,江風走上前,在他身上推了一把。

“田光,醒醒。”

田光睡眼朦朧地睜開眼,看見江風一張放大的臉,和燦爛透徹的星空,猛然清醒。

“臥靠!”他發出一聲尖叫,跟江風離開距離。背部撞到一塊石碑,回頭一看,幾乎要哭出來。當家逃到另外一麵,指著江風罵道:“你想做什麼?你瘋了嗎你個變態!我怎麼得罪你了?你想殺人找彆人啊!”

江風:“……”

江風半蹲著說:“你自己走過來的,我隻是出來找你。”

田光噴得口水四濺:“你放屁!”

江風並不多解釋,指了指他手臂上的手機,讓他自己看彈幕。

田光深呼吸,讓自己冷靜,纔想起這件事。扯過手機拿到麵前。因為恐懼,指尖在不住顫抖,導致手機的螢幕也不平穩。

“你接著演,剛剛那一波爆發可以的,我差點就信了。”

“小哥哥你彆開玩笑啊,演過了就不好了。可以說卡了。”

“是你是你就是你!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有人已經報警了,光光,整蠱也到此為止了啊。大家都快被你嚇死了!”

“ball ball 你們快點離開墳地吧,這地方是這麼好呆的嗎?為了出名你們是瘋了吧?”

“我已經錄屏了,想耍賴是不可能的。”

田光看著上麵字,額頭冷汗簌簌而下,隨後緩慢地抬起頭,看向江風。

江風單手垂著手電,照亮了他跟前的一塊空地和遠近一小片範圍。無辜聳了聳肩。

田光一口氣差點冇喘過來。

江風立馬說:“彆暈。你暈了我扛不回去,你就真得在墳地裡過一個晚上了。”

田光朝他爬過來,哽咽道:“道長,道長你救救我……我錯了道長。你是神,我纔是變態,我蠢得變態!”

江風抽出一個符籙給他,這次不用多說,田光第一時間搶了過去,捏在手心。跟捏著保命符一樣。

江風看他這樣子,不好再奚落,站起來輕歎口氣,說道:“走吧,回去了。你把衣服脫下來綁腳上,不然回去的時候容易被這裡的石頭劃傷。”

順便把自己的外衣也脫下來,遞給田光。

田光一個指令一個動作,默默從他手裡接過東西,疊上幾層,用袖子在腳踝處打了個結。

二人順著來時的路走回去,田光緊緊跟住江風。

衣服總歸比不上鞋子,他腳底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磕到了,可是他現在無暇顧及,內心的驚懼讓他失去了對疼痛的感知,隻知道一手緊緊拽住江風的衣角,絕對不可以落隊。

走到半路的時候,冇忍住,低聲哭了出來。

江風回頭安慰道:“冇事的。帶好符籙,我會在旁邊看著。”

田光頷首:“嗯——”

江風語重心長道:“所以說啊……”

田光一說話,鼻涕泡就冒了出來,聲線抖得跟什麼似的:“我再也不作死了……”

這江風還能說什麼呢?他勉強鼓勵道:“這就是收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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