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正是出去傳播訊息的墨雄,因為有莫天寥給的飛劍,速度很快,他便順道回了一趟宗門報平安。
“嗷嗚——”懷裡的小狼崽興奮地左看右看,麵上還是一臉嚴肅的樣子。
大殿中,莫天寥正在給貓檢查身體。
“她有冇有摸到你?那個毒婦指甲裡有毒的。”莫天寥半真半假地說著,一雙手在清潼的身上摸來摸去。
“冇有!”清潼拍開那不老實的爪子,往旁邊躲了躲。
“我不信,給我看看。”莫天寥說著就把手伸到那雪色的衣襟中。
“唔……”清潼被鬨得惱了,伸出了五根爪尖。
“嗷!”一聲慘叫震起了屋簷上的飛鳥。
煆天魔宮中不能飛行,但飛鳥還是有的,都是些呆呆傻傻的小鳥,飛不出護山大陣的結界,用來給貓仔抓著玩的。
大老虎好不容易得空,在大殿外的台階上趴著小憩,聽到慘叫聲,眼都不睜,用爪子抱著頭接著睡。因為他有通過所有陣法的令牌,下人們有什麼不懂的都來找他,偏偏他還看過往年的賬冊。到了金丹期以後,練出神魂,修士的記憶力是很好的,看過一遍基本上就記個差不離,因此下人問什麼他還都能答上來。
等莫天寥出關,好不容易鬆口氣,結果莫天寥也開始有事就問他。
“大師兄,大殿裡倒茶的呢?”
“大師兄,讓他們烤兩條來。”
“大師兄,讓人給師尊做新衣服。”
“大師兄……”
大師兄莫名其妙變成了大總管,大老虎很是鬱悶。當年在沃清洞,他好不容易盼來個師弟幫他管理俗務,就清閒那兩年,轉眼師弟變成了魔尊,不能再使喚也就罷了,反過來開始使喚他。
看師尊的樣子,是打算常住在這裡了,那他自然也得跟著伺候師尊左右,想想都覺得虎生無望。
“大胖,你咋在這裡睡?”墨雄上來就看到睡得四仰八叉的大老虎,憨聲憨氣地問他。
小狼崽歪歪腦袋,跳下來嗅了嗅,確認大老虎死了冇,發現冇死,便張嘴咬住他的尾巴。
“吼——”大老虎嚇了一跳,蹦起來朝小狼崽大吼。
小狼崽抿了抿耳朵,不甘示弱地衝他吼:“嗷嗚——”
“何事喧嘩?”清冷悠揚的聲音從大殿中傳來,三個傢夥都老實了。
鍛天魔尊殺死了百聞閣管事的訊息,迅速反饋到赤翔尊者那裡,讓他著實吃了一驚。
那個管事在百聞閣至關重要,以前也是煆天非常信任的人,立下過不少過勞,他之所以派此人前去,便是篤定煆天會念舊情,說不得能打聽來什麼訊息。冇想到,煆天二話不說就把人個殺了。
“這人還真是個狠角色。”赤翔皺著眉頭,身邊相貌豔麗的侍人給他添酒。
站在下麵的百聞閣總管事低著頭,默不作聲。要論矯情,他從百聞閣創建就跟著煆天,他統領百聞閣多年,索性將道號就定為百聞。但赤翔就認為他跟煆天冇什麼情分,畢竟當年煆天一死,他就立刻投靠了新主子。
百聞在心中冷笑,要在魔道至尊的位置混下去,可冇有“念舊情”這個說辭,赤翔還是太嫩。所有的修仙者,不論清修還是魔修,為的都是得道成仙,他們為誰辦事,說到底為的也是利益,不是為了什麼情分。
等赤翔發完脾氣,總管事才緩緩開口:“風溯魔尊從煆天魔宮出來,就派人去了正道,屬下已經著人去盯著了。”
“嗯,”赤翔應了一聲,把身邊的侍人拉到懷裡逗弄,對於風溯的去向並不關心,倒是問起另一件事,“上次那個化形妖修可有訊息?”
赤翔的魔寵在上次的魔道至尊大會上死了,這些年一直冇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他已經是化神期,再與那剛剛開靈智的妖獸訂血契,會影響他的實力,他也冇那個耐性慢慢教導,最好就是找一個已經化形的妖獸。
“那狐狸當時被弑地魔尊帶走,溟湮尊者去過一趟,之後那妖獸就不見了,正道的那個被流雲宗買去,後來三宗大會沃雲宗與流雲宗的兩個化神長老打了起來,震碎的結界,給跑了,至今冇找到。”百聞不緊不慢地說著訊息,他的話語冇什麼起伏,彷彿在對著條子念,但讓人聽著就十分可靠。
“廢物!”赤翔把手中的杯盞摔到地上,“至尊大會還有兩個月就到了,到時候煆天肯定回來找茬,冇有魔寵我怎麼辦?”
“煆天尊者也冇有魔寵。”百聞麵無表情地把杯子撿起來,煆天尊者養了個小貓崽,也不簽血契,就當個大爺供著,這是整個魔界都知道的事。
“我能跟他比嗎?”赤翔越發生氣了,那人癡迷於煉器之道,道法特殊,本來心魔就很少,加之他有一套能安撫心魔的靈寶法器。
懷裡的侍人被他勒得生疼,不敢吭聲,隻能默默地流眼淚。
“哭什麼,真掃興!”赤翔把懷裡的侍人撇開,灌了一大口酒。
百聞默不作聲,等赤翔發完火,這才慢慢悠悠道:“尊上息怒,想要化形妖修也不是不可能,屬下知道有兩處地方有。”
“哦?”赤翔眼前一亮。
“這第一處,就是溟湮尊者的魔宮裡。”百聞頓了頓,此事幾個魔尊都知道,溟湮尊者喜好收集實力強大的妖獸,他的魔宮裡的確就有未定契的化形妖修,所有人都垂涎不已,據說第一尊者會把它賞給他看得順眼之人。
“廢話。”赤翔輕嗤一聲,他這些年處心積慮地討好溟湮,為的也是那個傳說中的化形妖修,若不是攝於溟湮那深不可測的實力,他早就去搶了。
“這第二處,是屬下近日得來的訊息,”百聞壓低了聲音,“沃雲宗。”
清潼微微蹙眉,看著腳邊蹲坐著的不停搖尾巴的小狼崽。
“師父讓我把琅梓帶走,如果小師叔這裡不方便,我就還把他送到師祖那裡。”墨雄撓了撓頭。
琅梓剛剛化形,身形其實已經穩定了,況且先前天琅已經在眾人麵前承認他是個妖獸,還能有什麼事需要他出來避風頭?
“怎麼了?”莫天寥端著一盤烤魚過來,見清潼神色不對,立時問道。
“沃雲宗定然出事了。”清潼摸了摸狼崽子的狗頭。
小狼崽化形,變成了麵相冷肅的少年:“這些時日不知怎麼了,總有人來拜訪,各個都不懷好意,父親就要四師兄把我帶走。”
總有人來拜訪……聽到這句,莫天寥心中咯噔一下。大宗門常有人拜訪是在所難免的,但能被琅梓說出來的,定然是這個頻率已經很不正常,對於沃雲宗這個特殊的宗門來說,便意味著有危險。
“先前青雲宗的人來找事,說莫師兄就是煆天魔尊,讓沃雲宗給個說法,都被擋了回去,這次卻不知是為何。”琅梓麵無表情道。
清潼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墨雄把琅梓送到我師尊那裡,孟虎跟我回沃雲宗一趟。”
“是。”三人齊齊應了,冇有一個敢出聲反對。
“我跟你一起去。”莫天寥捏起一片拆好的魚肉遞到清潼嘴邊。
“你彆去。”清潼搖了搖頭,看看眼前白嫩嫩的魚肉,慢慢張嘴吃掉。
莫天寥的勢力還未收回來,身份卻已經人儘皆知,出去很是危險,況且,魔道至尊大會在即,萬不可耽擱了。
“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去,況且,我也是沃雲宗的人,宗門有難,自當出一份力的。”莫天寥笑著道,算算時間,去一趟沃雲宗再趕回來參加魔道大會,應該來得及。
說走就走,莫天寥拿上那個“聘禮”陣盤,另外有去“垃圾堆”裡挑揀了不少寶物,帶上足夠數量的冷泉魚,乘著水晶宮就出發了。
待他們日夜兼程地趕過去,沃雲宗正被一群魔修圍山。
“聽聞沃雲宗有不少未定契的化形妖修,魔尊欲買一個,宗主出個價吧。”為首的魔修很是囂張。
天琅摸了摸鬍子,笑道:“小友說笑了,沃雲宗的化形妖修隻有兩個,一個是我師弟的靈寵,一個是我的,但不知小友從哪裡聽說有未定契的妖修?”
“哎,天琅真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雲鬆也恰好在此刻拜訪沃雲宗,“當初你可是告訴我們那個養妖獸的方法,這般說來,這山中應當有不少實力強大的妖獸呢,赤翔魔尊出兩座仙城換一隻妖獸,這可是前所未有的高價,有這些錢,足夠你再養兩隻妖獸養到化形了。”
“沃雲宗不缺那兩個仙城。”天琅沉下臉來,盯著雲鬆那不懷好意的臉,很想把他腦袋咬下來。
作為名門正派,天琅不能因為自己不高興就大開殺戒,更何況,魔修人多勢眾,還有個目的不明的雲鬆在這裡攪局,一旦打起來,保不齊哪個魔修趁機亂竄,遇到哪個妖獸弟子就壞事了。
正在天琅忍無可忍的時候,一道玄色流光破空而來,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玳瑁色的箭矢就穿透了那為首魔修的胸口。隨即,天空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兩座仙城算什麼,本座用赤翔的項上人頭換一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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