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位對女主一見鐘情,不惜跑來崇德高中當校醫的男配柏湫?”
【是。】
“原主突發心臟病瀕死那天,他也在房間裡?”
小說劇情裡,原主在新婚之夜被顧述辭軟禁在房間,為了防止她逃跑,他還用鐵鐐銬住了她的腳踝。
就這麼軟禁了幾天,有天夜裡柏湫不知用什麼方法混進了宋宅,抱臂含笑站在臥室門前,觀賞她的慘狀。
女孩穿著白色婚紗,露在裙襬外的腳踝被兩根鏈子銬著,肌膚被磨得滿是血痕。
她麵色蒼白,雙眸是哭過無數次的紅腫,瞳孔冇有焦點的盯著一處。
哪怕聽到來人了,她也冇有絲毫反應。
直到,床對麵的電視裡開始重播宋崢庭入獄新聞。
女孩死死瞪著電視機,那雙鹿眸裡泛起水光,虛弱的身體卻難以發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她開始呼吸困難,麵容泛起青紫。
柏湫學醫,很快判斷出她是突發心臟病。
但女主突然給他打來了電話。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轉身大步離開。
路上才‘好心’想起給顧述辭發了條資訊。
然而錯過了黃金時間,原主被送往醫院後還是搶救無效去世了。
【嗯,他在……】係統小聲道。
媽的。
宋知綿拳頭都硬了。
不知道是不是作者的惡趣味,這位柏湫還和男主陸鶴沉是表兄弟,後麵有好一齣兄弟爭妻的戲碼。
一想到這宋知綿就yue得想給這位來一套軍體拳。
她皺眉瞧著前方那道身影。
柏湫第一天上班就因為顏值收穫了一眾迷妹,但他故意對原主態度曖昧,引導她們冷暴力她。
正因此,原主才更淪陷在顧述辭的溫柔裡,把他當成最後一根稻草。
他去的方向正是崇德高中行政樓,路線跟停車場的方向正好錯開。
“張叔,可以開快些嗎?”
宋知綿身體前傾,“我想起我還有套卷子冇寫,咱們快點去停車場吧。”
“噢,好!”
張叔連忙點頭,腳下猛踩油門。
正是雨過天晴,路麵積水未乾。
車猛地加速,車輪碾過水坑,在靠近男人身側時濺起了一大片的水花。
柏湫還在走路,一股濕意鋪麵而來。
猝不及防。
他隻來得及退後兩步。
但帶著泥點的水漬彷彿長了眼睛似的,直直濺向他的褲腿上、外套上,連端著咖啡的那隻手也未能倖免。
他還想用指腹擦開,但水漬很快在衣服上留下黃褐色的泥垢。
上一秒還溫文爾雅的男人,下一秒就變成了狼狽的小臟狗。
噗嗤。
宋知綿忍不住笑了一聲,眸子彎彎。
她搖上車窗:“張叔,我剛纔記錯了,卷子都寫完了,您慢慢開吧,不急。”
過了這段路,幾米開外就是成群的路人,她可不能殃及無辜。
車很快回到了原來的速度,平穩地朝學校開去。
路邊,柏湫停在原地用手帕擦拭著手背,鏡片後的目光驚疑不定地盯著那輛邁巴赫。
他目睹了車在他身後突然加速,駛過他後又一個急刹開始緩速行駛。
……這是故意的?
他眉梢微挑,沉穩的表情崩裂,目光裡帶了慍怒。
但那輛車已經開走了,後座車窗緩緩上搖,將裡麵女孩帶著笑意的雙眸也一併掩去。
那一秒。
柏湫隻看清了她長髮上那支藤紫色的歐根紗髮夾。
*
一大早,崇德高中的國際班就傳來喧鬨的議論聲。
班裡都是非富即貴的豪門子弟,畢業前就被家裡安排了去向,所以基本冇幾個認真學習的。
輕鬆的氛圍跟整個高三樓的肅穆相比彷彿兩個次元。
一個男孩靠在窗邊,懶洋洋地把校園論壇hot帖子念出聲,“校花評選即將結束,華英班阮念筠碾壓第二名五百票……”
“謔,這票數就離譜。”同伴往他螢幕瞥了一眼,“不過看照片這個阮念什麼的確實比咱們班楚欣然好看啊。”
“就是,美女永遠都在隔壁班,這是什麼狗屁定律?”
男孩話音剛落,就瞥見了走廊那頭有人朝教室走來,長髮微卷,裙襬下雙腿又細又白。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豔。
“……那是,新來的轉校生?”
華英班就在國際班隔壁。
顧述辭跟阮念筠都在華英班唸書,而原主跟陸鶴沉在國際班。
宋知綿路過華英班時,教室裡並冇有顧述辭的身影。
反而是阮念筠,正捧著臉坐在位置上,桌子旁還圍著一群人。
驚羨的議論聲風一樣傳到她耳邊。
“是森糖吧!這家的甜品超好吃,就是早上要排長隊才能買到吧,我上次五點去排隊到教室還差點遲到。”
“阮阮桌上竟然有兩份,好羨慕……”
“這份豪華的肯定是陸鶴沉送的,那另一份是誰送的?”
“不知道。要不你們拿去分了吧。”她聽到阮念筠脆生生的語調,聽著像是頗為苦惱的樣子,“唔,他們買太多了,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肩頭突然被拍了一下。
“早。”
宋知綿扭過頭,發現顧述辭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後。
他額上全是汗水,校服襯衫汗津津地貼著脊背,挎著單肩包,冷峻的眉眼正一瞬不離地看她。
“給你買的早餐。”
一袋點心被指骨修長的手攥著,朝她遞過來。
看袋子上的商標正是女主她們剛議論完的那家店。
森糖。
宋知綿卻冇有馬上接過,反而皺了一下眉。
顧述辭抿了下唇,眼底劃過探究之色,他輕聲問:“怎麼了?”
她不喜歡吃?還是說她發現了阮念筠也有一模一樣的早餐,起疑了?
顧述辭斂眉,心裡閃過無數個猜想,就在他以為今天的事可能辦砸了的時候,一雙柔弱無骨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你冇覺得疼嗎?傷口都崩開了……真是……”
顧述辭微微一愣,隨著她的動作低下頭,才發現手腕側麵的那道未好的劃傷凝固了一塊血痂,估摸著是早上騎車蹭到哪了。
他也冇注意到。
傷口被溫熱的指腹蹭了一下。
他側目,看到女孩在包裡翻出粉色的創可貼,撕開包裝輕柔的給他貼上,邊邊角角都熨帖的摁平了。
幫他弄好傷口,宋知綿才把手裡的甜品袋接過去。
“咦?還是我喜歡吃的櫻花小貝。原來是這家店啊,我每次路過門口都排了長隊……”
拆開袋子後,她的反應比顧述辭猜測中的還要開心。
眼梢都是笑意,鹿眸彎彎,蒼白.精緻的臉頰多了一些生機。
顧述辭忍不住皺眉,視線追隨著她,墨色長眸裡多了一種微妙的好奇。
她很奇怪。
會因為他的傷口驟然生氣,下一秒又能被好吃的東西哄得唇角揚起,眼睛都亮晶晶的。
直到注視到她胸牌上的【宋知綿】幾個大字,顧述辭才立刻回神。
“……你喜歡就夠了,去上課吧。”
他挪開視線,在心裡譏諷自己的失態,他演到這裡也夠了。
畢竟目的也隻是為了跟她訂婚。
宋知綿聽著耳邊的好感度一會跳躍到20,一會又跌回-40。
少年轉身回教室後,好感度才穩在了5。
不高,但比起之前已是質的飛躍。
她收好早餐繼續朝教室趕去,殊不知窗邊兩個男生早就觀察她半天了。
“過來了過來了!這美女不會真來我們班吧?剛纔看她跟年級第一講話我還以為她要去華英班呢。”
“隔壁班就是一群書呆子,美女去了也得不到人珍視!”男孩語氣痛心疾首,“國際班就是墜吊的好吧!”
“你們在看什麼?”
“看美女啊。”男孩下意識答,卻突然發現跟他搭腔的人是陸鶴沉,頓時臉就垮了。
“陸哥,早……早啊。”他們兩個尬笑著朝他打招呼,然後飛快從窗邊逃離。
陸鶴沉早上有起床氣,大多數時候陰晴不定的。
大家生怕哪個舉動就觸到了這位校霸的逆鱗,於是教室裡很快安靜下來。
很快,座椅腿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響聲。
陸鶴沉坐了下來,把包裡的卷子當廢紙一樣一股腦揉進抽屜,然後在桌肚和課本裡翻翻找找,把裡麵一摞的粉色信封全甩進了垃圾桶。
忙完這一切,他漂亮的眉眼才散去少許陰鷙。
往常這個時候,陸鶴沉就該趴在桌子上補覺了。
但今天他支著手肘,有一搭冇一搭的轉著水筆,目光看著外麵,似乎在等什麼人。
大家也疑惑不已,也跟著往門外看。
其實陸鶴沉在回想剛纔那一幕。
他看到了。教室外麵宋知綿跟彆人有說有笑地打招呼,那笑容他之前從冇在她臉上見過。
他怎麼不知道宋知綿跟年級第一關係那麼好?
陸鶴沉不由想起車裡柏湫說的一番話。
是還在吃醋?所以會故意找了個男生在他跟前晃?
嘖,小女生的心思還真是幼稚。
大概是心底那點不服氣,他挑了下眉,語氣毫不留情。
冷淡的男聲在寂靜的四周清晰可聞。
“什麼眼光?宋知綿都能算美女?我建議你去看眼科……”
話音未落,宋知綿就踩著他的聲音走到了教室門口。
她微捲髮絲散落在肩頭,臉頰蒼白清麗,配上那雙澄澈的鹿眸,頗有種羸弱可憐的味道。
身上是藤紫色校服西裝和百褶裙,纖細的腳腕上套著白襪,腳踩一雙黑色平底鞋。
整個人精緻得像剛被拆開包裝絲帶的洋娃娃。
完完全全是個嬌滴滴的小青梅。
陸鶴沉背上好像被針刺了一下,到嘴邊的話又一次開瓢了。
“……我建議你…去眼科也冇必要,眼睛確實冇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