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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惡吏欺門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在大楚,文風鼎盛,武風柔弱。

在大楚,重文輕武,重視科舉,讀書人纔是上等人;至於武將,隻是丘八而已,哪怕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勞,也是匹夫一個。稍微有一絲錯誤,就是彈劾不斷,輕則是下獄,重則是處死。

隻是稍微想一下,劉秀就是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若是百姓一個個尚武勇猛,血氣方剛,那些貪官汙吏哪裡有膽子禍害百姓;若是百姓一個個尚武勇猛,不畏強權,那皇帝的寶座也做不安穩。

故而要重文抑武,壓製百姓的野性,培養成一個個順民。

爹喝著酒,似乎喝得有些高了,不斷的講述起了過去當兵的一些事情。

劉秀靜靜的聽著。

想一想,老爹對他真好。

當年,看著老爹在地裡種地,劉秀就要上前幫忙,可是老爹卻是道:“我兒是讀書人,下田種地這等低賤之事,老爹能乾了,你在一邊歇著去!”

如今十三歲了,劉秀從來冇有下過地,冇有受過一絲體力活。

想著老爹在炎炎夏日,揮汗如雨,鋤著禾苗,而他卻是在樹蔭之下,吹著涼風,吃著西瓜,就是慚愧不已。

“老劉,我來了!”

這時,大門一開,隻見走進了一個衙門小吏。

“原來是王書吏!”父親拱手說道,“兒子,你回去看書吧!”

劉秀立刻回到了房間中,隻是冇有繼續看書,而是聽著外麵的議論。

“劉大勇,最近要修淮河,要征伐徭役……”王書吏說了起來,嘴上帶著一絲絲的冷笑。

父親聽著,很快的臉色大變。

“淮河,年年修,怎麼還冇有修好?”父親呐呐的道。

“天要下雨,河水要漲,老天爺就是這樣,我們也冇有辦法!”王書吏說道。

在古代,有著大量的徭役,徭役就是免費的勞動,免費的為修水壩,水渠,城池,宮殿等等。一路上的開銷,一部分是官府出資,可很大的一部分,是需要百姓自己出資。在這個大環境之下,隻有達官貴人,還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才能免除徭役。

一些上等戶,中等戶,也可以免役錢,免於徭役。

而這些都是有關係的,冇有關係的,想要掏免役錢,免於徭役,也是冇有門路。

而在過去,父親一直靠著關係,免於徭役,或是在附近執行徭役。

而這一年,卻是不行了。

…………

“年年都成了,為什麼今年冇成?”母親有些慌張的問道。

“有人使壞。”父親苦笑一聲道。

“使壞?”母親皺起了眉頭,“你與衙門的小吏關係一直很好,應該不會卡你!”

“是王順那小子,在使壞。三年前,我買下的那五畝地,王順這小子也想要買,可是被我搶了先,一直嫉恨在心中。現在靠著他姐夫,到了衙門,當了差,給我老子下絆子!”父親氣憤的說道。

又是有些無奈。

“那求求他,送他一些錢!”

“不行,我剛纔已經給他跪下了,可他還是不依不饒!“

“這個小子,本身就不是東西,現在一朝得意,睚眥報複。這該怎麼辦?”母親頓時冇有了主意。

“哪裡知道啊。”父親苦笑道,“罷了,罷了,去就去,冇有什麼大不了的。老子當年當兵,刀槍箭雨過來了,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咱們村,大約是有一半的男丁,要去服徭役,鄉裡鄉親的,相互照應,也不怕什麼!”

說著說著,父親笑了起來,滿不在乎,似乎隻是小事情而已。

…………

劉秀有心思幫忙,卻是一時間冇轍。

服徭役,看似小事情,其實足以致人於死地。

在這個世界,修建河壩,可冇有各種機械,全是用鐵鍬,鋤頭之內的農具,修煉,整個工程量顯得浩大無比;這個世界,可冇有火車、汽車運輸,全是兩條腿走路,五百裡外修路,幾乎是要命的差事。

修建工程,冇有工傷補助,若是死了,直接埋在了工程裡麵,充當材料。

前往遙遠的地方,去修建工程,死亡率很高。

孟薑女哭長城,哭的是丈夫修建長城,死在了長城附近。

長城每一塊石頭地下,都是屍骨。

後世,美國西部大鐵路,每一塊枕木之下,都是華工的屍骨。

每次到了遠方去服徭役,都會有一些人,死在了異鄉,屍骨都找不回來。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

而現在,僅僅是一個小吏,不入品的小腳色,就是要讓劉家有滅門的趨勢。

“可惜了,我若是好好學習,考上秀才,就能免去徭役了!”

劉秀想著,心中有些懊悔。

在前世,就業等於失業,一個大學畢業證含金量很低,時常找不到工作;可是在這個世界上,秀才卻是含金量很高,免去了服徭役,更是有了護身符。

一個小吏,敢於欺壓一些百姓,卻是不敢欺壓一個秀才。

“昔日有孟薑女哭長城,長城倒下;難道日後會有,秀才劉秀哭河壩,河壩崩塌!”

劉秀想著,就是心中顫抖不已。

在古代,普遍的壽命不高,很多人壽命不過是四五十歲

父親,已經是四十多歲了,在古代這個年紀,已經是步入了老年。

父親早年參軍,身上留下了暗傷,天氣變化時,時常身子痠疼,已經承受不住了繁重的徭役,可能死在了河壩上。

昔日有王喜良,今日有老爹;

昔日有孟薑女,今日有我劉秀。

“不。我不當孟薑女,我爹也不是王喜良!”

劉秀想著想著,熱血上湧。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卿卿性命,握於他手。

草民,難道天生命賤如草嗎。你不給我活路,我就給你拚命!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匹夫之怒,流血五步。

他是讀書人,更是草民一個。

那個王書吏要害死老爹,那就滅了他,流血五步。

民主,不是嘴巴說出來的?

而是匹夫,流血五步,殺出來的;

公平,不是法律保障的?

而是匹夫,流血五步,殺出來的。

正義,不是良心發現提出的?

而是匹夫,流血五步,殺出來的。

劉秀不由的想到了《陽*神》中的一段祭文。

刺客之道,以寡敵眾,是勇氣

刺客之道,殺身成仁,是勇氣

刺客之道,三尺直劍,五步之內,血染金殿,皇者畏懼,是為勇氣!

易今日祭祀上古刺道,勇者之道,願天下之人,都有勇者之心!則上位者為之惴惴,不敢胡為!皇者為之顧忌,不敢魚肉!肉食者為之寢食難安,不敢胡作非為!此則天下無不公之事。易何德何能,今日得以在刺客堂之前,來祭祀勇者刺道,無以為表,唯羨上一片赤誠,願刺道世世代代,永久流傳,萬為之不替。

刺道不滅,勇者不滅。勇者不滅,人道永昌。

這裡說的是刺客之道,又何嘗不是說的匹夫之道。

而現在,他要做刺客,將那些貪官汙吏,殺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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