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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在下羅貫中

“一個諸侯被俘,一個諸侯被殺,隻剩下十二鎮諸侯。這下,勝算就更低了。”

信陵君在齊王田橫被夏軍俘虜之後,手頭隻有十二鎮兵馬。

下方各鎮諸侯獨自飲酒,心事重重。

太行山脈的十八路諸侯,司馬越逃走,張梁、張須陀、田橫臣服,遼太宗耶律德光被活捉,還有一個無名諸侯被殺。

聲勢浩大,一度有實力在常山與劉秀幾十萬東漢軍大戰的太行山十八路諸侯,已經有分崩離析的勢頭。

信陵君還在支撐局麵,冇有信陵君支撐,說不定各鎮諸侯一鬨而散。

在信陵君安撫眾人之後,眾人各自回營。

慕容麟的營地,這個來自五胡亂華時期的鮮卑領主,負手來回踱步。

雖然慕容麟是個奸詐之徒,但也以善戰著稱,否則不會成為其中一鎮諸侯。

一個武將在慕容麟的親兵的護衛下,進入慕容麟的營帳。

慕容麟見到此人,終於動容:“你總算來了。”

這個武將並非慕容麟的部將,卻反客為主,大大方方坐下,隨手端起茶杯,一飲而儘:“看來慕容公子已經想好了。”

慕容麟麵露掙紮之色,但意識到已經冇有機會的他,這個時候隻能選擇依附一個強大的勢力:“田橫被俘,十八鎮諸侯,隻剩下十二人,而且並非全盛狀態,恐怕會被張華吞併。我索要者,隻有封王而已。如果你們承諾封我為王,我可舉領地內四萬兵馬,依附你們。”

到來的武將似乎在回味香茗的氣味,緩緩說道:“封王,這個要求可不低。我可以給予的承諾是,你可以擔任滁州節度使。這已經是很寬厚的條件。”

“節度使……”

慕容麟還在踱步沉思。

節度使,在唐朝相當於漢末一方諸侯,在中後期,執掌地方軍政大權。

唐末的藩鎮割據,就是一群節度使大老爺,不尊朝廷號令,各自為政。

確實如同對方所說,節度使雖然冇有封王之名,實際上已經是無冕之王,相當寬厚。

最終,慕容麟咬牙:“好,我答應你!大軍什麼時候來到長平?”

“大軍正在途中。最好等到信陵君與張華耗儘實力,到時候,我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你們還真是機關算儘。”

“冇有劉秀、張華相繼攻打太行山脈,這些零星的諸侯組成聯軍,相當棘手,他們先後與劉秀、張華龍爭虎鬥,可想而知,這些諸侯都有不弱的實力,隻是冇有機會擴張壯大。這下,反而是我們的機會。”

兩人密謀,而信陵君、呂布、魏延、黃巢等諸侯還蒙在鼓中。

呂布的營帳,張華派出使臣陳宮,前來遊說呂布。

“是你?”

呂布看到陳宮,想到了許多事情。

陳宮一直到白門樓,都對呂布忠心不二。

然而,眼前這個陳宮,並不認識呂布,而且有了新的主公。

呂布身後的新軍師,也在上下打量陳宮,饒有興致。

陳宮開始遊說:“將軍已成敗局,雖有項羽之勇,也不能成事。如棄暗投明,尚不失封侯之位。”

呂布故意道:“天下雖大,我呂布皆可往。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

陳宮搖頭:“此言差矣。漢末諸侯紛爭,以將軍之勇,尚且無法取得天下,更何況是現在呢?取天下者,為天命眷顧之人。將軍有王侯之相,卻無天子之相。”

“何以見得?”

呂布盯著前世的軍師,內心已經後悔幾次冇有聽從陳宮的建議,否則他不見得會敗給曹操。

陳宮問道:“將軍在漢末天下無雙,但論起武勇,比起項羽如何?”

“不如之。”

“論起用兵,將軍比之如何?”

“不如之。”

“項羽武勇、用兵,皆勝過將軍,遇到劉邦,也無法成為天子,何況將軍呢?”

陳宮的說辭讓呂布為之一愣。

正當呂布眾多部將以為呂布要惱羞成怒時,隻見呂布起身,拍了拍陳宮的肩膀:“哈哈哈,公台,你還是如此。來人,我要設宴招待公台。”

陳宮知道自己原本會與呂布有交集,在白門樓的呂布看來,陳宮是舊識,因此,呂布款待自己,在情理之中。

呂布令人擺酒設宴,招待陳宮。

“公台,不如你留下,繼續為我效力。”

呂布實在是捨不得放陳宮離開。

以前呂布不知道陳宮和高順的好,直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陳宮正襟危坐:“宮已覓得明主,豈能背叛吾主!”

“我隻是說笑而已。此人當真是明主?”

中年呂布看到陳宮有了新的主公,心情複雜。

“此人知人善用,不擅長的事情,不多插手,這就足矣。”

“……”

呂布當過武將、諸侯,知道陳宮做出的評價有多高。

知人善用聽上去很簡單,但真正操作起來,卻並非如此。

“他待吾女如何?”

呂布問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如果張華敢欺負自己的女兒,他不介意用方天畫戟給張華來幾下。

“主公待其不薄,因功已經晉升為鷹揚將軍。”

“哦。”

呂布從陳宮的話語,判斷呂玲綺在張華麾下,日子過的還算不錯,張華冇有虧待她。

“呂姑娘,可能與將軍不同,她想要成為一個忠君愛國之人。”

“公台是在嘲諷我?”

“難道不是?”

“公台這是找死!”

“子曰: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如今將軍已年到四旬,若還是渾渾噩噩下去,恐怕難免會重現白門樓的悲劇。我是在為將軍考慮啊。”

陳宮的話如同驚雷,讓原本惱怒的呂布冷靜下來。

呂布先後投靠丁原、董卓、王允、袁紹、劉備,惶惶如喪家之犬。這些年,還真是渾渾噩噩。

“咳咳,今日我們不談這些事。我來敬公台一杯。”

呂布的新軍師見氣氛緊張,於是出麵緩和氛圍。

這是呂布的新舊軍師之間,第一次相見。

陳宮看向此人。

呂布的新軍師來曆神秘,號稱“湖海散人”,幫助呂布成為其中一鎮諸侯,卻從未說出真名。

此次陳宮前來遊說呂布歸降,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試探呂布軍師的身份。

“這位是……?”

陳宮知道對方是呂布的謀士,但故作不知,看對方是否願意自報家門。

出乎陳宮的預料之外,呂布的新軍師不再隱瞞自己的身份,直言不諱:“在下羅貫中。”

……

陳宮出使呂布營地,又回到張華營中,向張華稟報出使呂布的前後經過,以及提及呂布軍師的來曆。

陳宮一本正經地問道:“主公可認出,這個羅貫中,是何許人物?”

“羅貫中……”

張華神情古怪。

這不是《三國演義》的作者嗎?

怎麼羅貫中成了呂布的新軍師……

王守仁聽到羅貫中的名字,也是一愣,然後說出他的來曆:“此人原本是張士誠府中一個幕僚,在張士誠失敗後,傳神稗史,隻是無奈之舉。羅貫中此人,當時應該是想要有一番作為,隻是洪武帝為當時之真龍天子,張士誠,不過一配角爾。”

“原來羅貫中,竟然是一名謀士。”

張華對羅貫中的瞭解有限,隻知道羅貫中是《三國演義》的作者,但不知道羅貫中是明末諸侯張士誠的謀士。

怪不得《三國演義》,對戰爭、文臣武將的刻畫會如此出彩,原來羅貫中是行家。

張士誠與朱元璋、陳友諒等人,都是明末諸侯,最終朱元璋取得天下,作為張士誠謀士的羅貫中,自然深感壯誌難酬。

在河洛起家時,張華與鹽商張士誠有過短暫的接觸,不過張士誠被皇太極擊敗,已經投降皇太極。

“怪不得以呂布的名聲,還有謀士為呂布效力,原來是羅貫中,這就不奇怪了。”

張華琢磨了一下,想通了其中的緣由。

如果是曆史上一二流的謀士,基本不會考慮擔任呂布的軍師。

一來,這些謀士基本都有自己嚮往的明主,比如陳平輔佐劉邦,崔浩輔佐拓跋燾,姚崇輔佐唐玄宗。

二來,即使是無主的謀臣,也有更好的選擇,而呂布在後世的名聲,實在是太過糟糕。

羅貫中對三國人物有特殊的感情,或許想要輔佐呂布,證明自己的才華。

“勸說呂布的結果,如何?”

張華又向陳宮問起招攬呂布的最終結果。

陳宮搖頭:“呂布不願臣服。反倒是羅貫中,似乎有意……”

“你是說羅貫中傾向於投靠?”

“正是。雖然他冇有明說,但以屬下的能力,卻聽出了羅貫中的言外之意。”

“當真是意料不到的收穫啊。”

張華眼神一亮。

羅貫中現在是呂布的軍師,對呂布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羅貫中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隻是在明末諸侯混戰時,羅貫中冇有什麼機會施展自己的才能。

如今既然重生於亂世,羅貫中當起了軍師,也算是過了一把癮。

但羅貫中也看出來了,呂布冇有天子之相,因此纔會向陳宮暗示。

呂布的軍師和女兒,都站在自己這一邊,呂布拿什麼取勝?

“你繼續攻心,務必說服羅貫中,再由羅貫中遊說呂布,如此一來,事半功倍。”

張華讓陳宮繼續做羅貫中的思想工作,向羅貫中陳述利害。

“遵命。”

陳宮也總算找到呂佈勢力的突破口。

王守仁歎道:“各鎮諸侯內部,矛盾重重,信陵君的處境也算是難了。”

夏軍的營壘中,呂玲綺正在為赤兔馬二代洗刷毛皮,精神恍惚。

一道身影出現在她麵前,呂玲綺抬頭看向此人,來人正是張華。

“主公,家父可否願意棄暗投明?”

“他還是固執己見。想要讓他承認失敗,並不容易。”

“……”

呂玲綺心情更是沉重。

呂布不願歸降,那麼呂玲綺就無法兼顧忠孝。

自古忠孝兩難全啊。

“不過你且放心,隻要他知錯能改,我可以不殺。”

張華對擊敗信陵君,胸有成竹。

諸侯聯軍損兵折將,聲勢已經不複以往。

“是因為末將的存在,才讓主公束手束腳嗎?”

“可以說是如此,也不完全是如此。”

張華冇有說明自己的真實意圖。

給呂玲綺一個麵子是一回事,為了招攬呂布和高順,又是一回事。

呂玲綺誤解張華的意思,還以為張華完全是為了自己考慮,才投鼠忌器,不由感動:“都怪我不好,以至於讓主公擔憂。如果能夠留下家父的性命,玲綺願為主公做任何事情。”

張華見呂玲綺一副認真的樣子,不像是說假,反而心生愧疚。

……

在百裡石山地的北邊,密密麻麻的流民正在南下,黑壓壓一片,漫山遍野,一望無際。

道路的一旁,白骨皚皚,枯樹的樹枝上,一隻三瞳烏鴉在盯著路過的無數流民。

這些流民行進的方向,卻是諸侯聯軍與夏軍對峙的長平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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