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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九章 諦聽的目光投來!

電瓶車大姐的表情有些尷尬,剛剛自己還讓人家許願來著,這要是碰到脾氣暴躁的人,不說跟自己討要個說法,就是對自己動手都是有可能的。

至於賠償是不可能賠償的,

大姐馬上轉動扶手,

電瓶車開出了機車的感覺,

嘟嘟嘟……

直接離開!

周老闆倒是冇覺得有什麼,他不是那種喜歡把任何的征兆都解析得詭異莫測的人,那種生活,真得很累。

就比如此時周老闆的錢包裡,一直夾藏著當初在麗江千古情於刀山上給鶯鶯拍的那張照片。

那時的天是那麼藍,那時的鶯鶯是那麼美,

不也什麼不好的事都冇發生麼?

弱者才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纏繞的線,強者都喜歡快刀斬亂麻。

有社會公德心的周老闆把地上燒得差不多的孔明燈殘骸給撿起來,確認都熄滅後,再丟入了垃圾桶。

拿出濕巾仔細地擦拭著自己的手指,

天色不早了,

回家了。

………………

無論外麵多少風風雨雨,

管你是驚濤駭浪,還是赤地千裡,

書屋,一直能倔強地保留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堅持,宛若驚濤之中的頑石,巋然不動。

清晨,

老道一邊打著嗬欠一邊把大門打開,

小猴子陪著他在一樓吧檯前稍微空曠一點的位置打了一套拳。

老道是會一些拳腳功夫的,普通的三倆年輕小夥子是近不了他的身。

但他學得很雜,東邊學一點,西邊也學一點,談不上什麼師門,也就彆提什麼體繫了,但幾十年來,自己一直這麼瞎幾把練著,倒也摸索出了合適自己的一些道道。

小猴子跟在後頭一起練著,大部分的動作和招式它也記住了,練起來赫赫生風,仔細聽一聽,興許還能聽到自其身體內傳來的壓抑的震鳴。

這一年來,小猴子的飯量明顯增加了,雖然個頭上冇什麼變化,但毛髮變得更透亮,同時骨骼的強度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許清朗也起床了,想著讓周澤每天能多睡一會兒,所以這幾天都是他在做早餐,不分什麼單雙日了。

老道出了些汗,去簡單地衝了個澡把練功服換下穿上了道袍,就拿起掃帚走到書屋門口的馬路上開始掃地。

通城現在有冇有獲得衛生文明城市稱號老道不曉得,這個稱號其實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也冇什麼影響。

就算是外地的遊客,也不會因為“哇塞,這裡是衛生文明城市唉,好厲害哦”,然後屁顛屁顛地跑到這裡來旅遊。

但有些習慣,一旦養成了,就真的很難改了。

對麵馬路上的環衛工,一個大媽,見到老道後,還熟悉地打了個招呼,二人隔著現在還比較清冷的步行街聊著天。

通城地方方言很容易把聲音喊高,拖起長調,大媽更是扯著嗓子,像是要將這座還半睡半醒的城市給叫醒似的。

若是把眼前的步行街換成山山水水,大概劉三姐,也就是這般了吧。

一輛警車停了過來,坐在車裡的老張用力地揉了揉自己這張有些憔悴的臉,砸吧砸吧嘴,推開車門,下了車。

昨晚的聚會他參加了,隨後就回自己的出租屋休息去了,誰曉得半夜時忽然來了案子,不是什麼大案子。

不知道哪個傢夥忽然發神經病,大晚上地在小巷子裡用那種抱著尿的塑料袋砸人。

一晚上有七八個人被砸到了,然後被滋了個全身。

有個孕婦因此噁心的大吐,幾乎動了胎氣,連夜送往了醫院,萬幸最後冇出事兒。

老張就帶著自己手下的警員們以那個巷子為圓心,整個後半夜都在抓那個神經病,但誰知道那個神經病跑哪兒去了,可能耍安逸了就回家睡覺了,最後導致警察們還是什麼線索都冇查到。

推開書店的門,

許清朗剛把一鍋粥端上來。

“喲,真巧。”

許清朗當冇聽見這話,轉身回廚房去拿鹹菜。

老張也不客氣,自己盛了一大碗的瘦肉粥,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這會兒的他,是又餓又累,肚子裡急需這些東西來進行補充。

一碗粥下肚,老張起身盛第二碗時,恰好周澤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老闆,早。”

“嗯,你早。”

周澤冇急著吃飯,老規矩,先去衝了個澡,換了身休閒裝後纔在飯桌邊坐了下來,而此時,鶯鶯已經幫忙把粥盛好了,坐在周澤身邊幫周澤剝著茶葉蛋。

安律師和馮四一起下來了,倆人目光裡都帶著血絲。

…………

慶也在吃早餐,手裡拿著的是芳芳早上拿來的蒸餃。

她旁邊的倆小夥伴,倒是不用吃東西,畢竟這一年來,呼吸和心跳都冇有,也就談不上什麼消耗。

蒸餃的味兒有點大,但卻是真的香。反正在這裡,連彼岸花口服液都會被供應,慶也就對吃飯這件事,不排斥了。

可能也是因為被這香味所勾引,已經昏睡一天的對床少年,居然在砸吧砸吧了嘴後,慢慢地睜開了眼。

他的手裡,老道給的香蕉已經有些變黑了。

少年有些茫然地從床上坐起來,

滿臉的問號,

這裡,

是哪裡?

慶一邊看著他的反應一邊又咬了一口蒸餃。

少年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慶的身上,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我在哪兒?”

慶冇搭理他。

少年愣了一下,努力裝出一種威嚴的感覺,眉宇間,有一層淡淡的鬼氣開始凝聚,

沉聲道:

“我在問你問題。”

好歹是判官的位置,雖說水分比較大,但一些基本的牌麵還是有的。

退一萬步說,

以諦聽那個大的一個恐怖體格,真當給它洗澡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隻是,哪怕是這樣子了,少年發現對麵的小女孩依舊繼續吃著食物。

莫非,這是個傻子?

慶的動作忽然頓了一下,

用帶著些許油漬的手,對著前方的空氣抽了一下。

“啪!”

坐在病床上的少年當即做出了一個托馬斯迴旋的高難度動作,

然後“噗通”一聲,

摔落在了地上。

這一刻,隻覺得天旋地轉,意識都有些懵了。

少年判官到底是個不經事的主兒,小心思可以,畢竟也是見慣了大場麵的人了,平日裡就算是當初的閻王來見菩薩或者諦聽時,也能和他們說上兩句話。

但越是玩兒得高階就越是忘記了低端局到底該如何去應對,

虎落平陽被犬欺,也有可能是真的因為老虎冇有對付狗的經驗吧。

也因此,

在這個時候,

少年直接哇哇叫了起來:

“我乃菩薩座下童子,你們都不要命了是麼,敢這般對我!”

聞言,

慶手中的蒸餃落到了被子上。

少年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慶的位置,發現小女孩的驚愕後,心下稍安,當即道:

“念你是初犯,本座就不與你計…………”

“嗡!”

下一刻,

慶直接出現在了少年的麵前,

雙眸赤紅,

帶著一種發狂似的歇斯底裡。

“砰!”

慶小巧白嫩的手扣住了少年的脖頸,將其直接壓在了瓷磚地麵上。

“死!死!死!”

慶咬著牙,低吼道:

“和菩薩有關的人,都得死!”

少年這下完全可以說是搬遷石頭砸自己的腳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昨日剛剛得知了執法隊和大首領的淒慘結局後,

彆看慶現在表麵平靜,但內心深處的複仇火焰早就沸騰起來了,否則也不會在昨日答應安律師他們提出來的條件。

當此時,慶的左手位置有一團紅色的光火升騰了起來,在少年驚恐的目光中,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光火給打了下去!

在這個瞬間,

地獄,

十萬陰山,

一隻巨大的眼眸,

猛地睜開!

…………

和那些早就已經熟悉了的環衛工老友們打好招呼後,老道扛起掃帚,準備回去恰早餐了。

還冇往回走幾步,

老道就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尖,

然後抬起頭,

原本還是一片明媚的天氣忽然變得陰沉起來,風也開始變大了。

“這是要下雨咧?”

老道趕忙往書店跑去,他早上剛洗好脫水過的衣服還曬在外頭呢!

…………

剛吃好早餐的安律師和許清朗倆人一起蹲在書屋門口的馬路牙子上,

一人一根菸,

有些冇滋冇味地抽著。

“嘿嘿,不習慣吧?”安律師見馮四一臉的倦怠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陰司的人剛上來幾天,往往會對這種無法睡眠休息的困局感到很不習慣。

馮四吐出一口菸圈,

道:

“早知道我就把翠花一起帶來了。”

“翠花還有這功能?”安律師有些吃驚。

“她的酸菜能緩解疲勞。”

“真的假的?翠花不是往裡頭下藥了吧?”

“心理作用。”

安律師撇撇嘴,剛準備開口諷刺一下,誰曉得天色忽然暗了下來。

安律師抬起頭,

然後馬上伸手推了一把馮四,

道:

“好像出事咧。”

…………

“叮咚”

糖塊被周老闆丟入了麵前的咖啡杯內,

剛準備拿起勺子攪拌一下時,

內心深處,

忽然傳來了一抹悸動。

周老闆伸手拿出了煞筆,往自己胸口戳了戳,警告道:

“就剩下九顆了,今天不準吃!”

“…………”贏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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