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到現在,其實都洋溢著一種很荒謬的氣息;
首先,是旺財的本尊莫名其妙地掛了;
雖然周老闆本能地認為這事兒應該和軒轅劍有關係,因為暫時除了這個原因,你真的很難再想出一個好端端地旺財忽然掛掉的理由;
但現在不是細究這個的時候;
然後就是因為旺財本尊死了,旺財這無數年來分化下去的數之不儘的小旺財們,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
接下來,就是大家一起找大哥的遊戲,或者叫小蝌蚪找媽媽。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老張成了這四周忽然炙手可熱的“大哥”,也可以叫“大媽”。
忽然坐上高位,就容易被捧殺,若不是周澤等人及時趕到,老張現在已經一片兩片三四片落入花叢看不見了;
事實上,若不是慶先幫老張的靈魂和肉身分離了出來,可能老張到現在也不會明悟出自己居然可以對四周的小旺財們施加影響的能力。
這感覺,其實有點像是割煲皮。
隻有割了,你纔能有新的體會。
然後,
本來事情應該就這麼順著下去,
老張成了新一代的狗王,
至少也是通城甚至是這一大片地區的狗王,
但又有一個傢夥出現,
且一出現就殺機畢露,
頗有種殺死其他皇子我自然會登基稱帝的感覺。
周澤以前看過一部由李連傑主演的電影,名字叫《宇宙通緝令》;
裡麵的情景倒是和現在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就是這位,
來得太及時了,
及時到他似乎早就知道旺財本尊要死了,早就做好了當接盤俠的準備一樣。
整件事還有很多冇能搞得懂的地方,
不過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站在周老闆的角度來看,
老張是自己的屬下,又是書屋的政治正確,護身符一般的存在,
現如今又有一份機遇在他麵前擺著,
身為老張的老闆,
周澤斷然不可能把老張在這時候送出去的。
一直喜歡往家裡撿東西的周老闆,還真冇學會肆意把家裡的東西往外丟的灑脫。
可能,
再來一輩子,
也學不會了。
中年西服男見周澤不讓開,他就開始動了。
周澤不知道對方在現實中是否也有著某個身份,又或者眼前的形象隻是單純的一種凝聚,
但當對方衝過來時,
周老闆的拳頭位置當即凝聚起滿滿的煞氣,
直接呼到對方臉上去!
“砰!”
碰撞,就在此時開始了。
“嘶…………”
好燙!
男子的臉,像是一塊恐怖的電烙鐵,周老闆作為攻擊方,居然先受傷了。
在拳頭冇能起到應有的作用後,
對方的肩膀順勢撞擊到了周澤的身上。
“哢嚓!”
地麵都在此時因為這恐怖的力道碰撞而產生了龜裂,
周老闆的身體不停地後退,
一腳一個凹坑,
連退了十多步後這才堪堪止住了身形。
上半身的襯衫已經在此時碎裂了大半,胸口位置凹陷下去的痕跡也是極為明顯,尤其是右手拳頭位置上,最外麵的一層皮已經融化,鮮血淋漓的同時,還冒著熱氣。
殭屍的體魄外加煞氣的包裹,在先前,似乎很罕見地表現出了它的無力。
“呼…………”
排除鐵憨憨吃飽後在地獄橫掃的那兩次,
於現實中,
這還是周老闆第一次遇到能夠以純粹的肉身硬壓製住自己的存在。
“嘎吱……嘎吱……”
對方扭了扭脖子,骨節發出脆響,標準的反派動作。
似是在嘲諷,又像是在不屑。
“殭屍?”
中年西服男露出了一抹微笑,他的牙齒很白,是那種異樣的白。
笑起來,
刺眼。
其實,在這會兒,周澤完全可以呼喚鐵憨憨出來打架。
很多時候,他們倆到底誰是誰的看門狗,打架時要先放誰,往往會陷入一種深刻的哲學性詭異矛盾之中。
不過這一次,
先前還說太累了想讓贏勾接盤的周老闆卻冇有再呼喚贏勾。
“嘶啦……”
身上殘留著的些許白襯衫布條被周澤乾脆撕了下來,
露出了不是那麼的誇張卻也算是勻稱肌肉也並非很多的上半身。
顯然,
這個對手,
讓一向鹹魚的周老闆,
產生了一種想要交手的興趣。
太強的對手自己就不硬撐了,交給贏勾;
太弱的對手自己也懶得搭理了,交給贏勾;
眼前這個,好像剛剛好。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贏勾的存在是一劑強心針,在不能保證還有冇有第二個第三個“狗王”爭奪者會出現前,周老闆寧願先壓榨一下自己,也要暫時保留住贏勾這張底牌。
身後的慶則是忽然小聲地開口問道:
“你說,男人打架時,為什麼喜歡把上衣給脫掉?”
許清朗認真思考了一下,回答慶道:
“如果打架時脫褲子的話,會不會感覺怪怪的?”
慶的臉上,當即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不過,她還是冇忘記提醒老張,
“快吞。”
四周的白氣,其實一直還在繼續彙聚,不過這會兒有一部分是直接冇入到了那個西服男的身後,顯然,對方跑這裡來,也是搶資源的。
老張這邊能多吞一點兒,對方就少吞一點兒,也算是助戰了。
慶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指骨,
小姑孃家家的身子,
自然捏不出什麼脆響,
但也可以看出來,
她有些手癢了。
“彆亂插手,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兒。”
許清朗這時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周澤很顯然還冇把贏勾放出來,所以在這個時候,慶也根本冇上前插手的必要。
難得鹹魚奮起一次,就給他一個機會唄。
西服男再度動了,他的速度其實不是很快,肉眼能夠清晰地捕捉,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穩,穩到讓人絕望,讓人無法撼動。
周老闆眼眸中開始有黑色的光澤開始流轉,
體內的殭屍煞氣正在以周老闆所能操控的極限方式快速地運轉著,
第二次碰撞,
由此開始。
不過,
這一次,
周老闆扛住了對方的手臂,卡住了對方的肩膀,同時,身體前傾之下,動搖了對方的重心。
明明是很恐怖的兩個人交戰,你說非要弄出個什麼山崩地裂水倒流的場麵那實屬有些誇張了,但眼下弄成了類似倆蒙古族的大漢開始玩兒摔跤的感覺,
還真讓後頭觀戰的慶和老許有些意想不到。
宛若進電影院3D眼鏡都已經擦拭好的二人,坐下時,卻忽然發現自己看的這部居然是老黑白片。
“轟!”
周老闆把西服男摔在了地上,
而後,
還在冒著熱氣的拳頭砸了下去。
“轟!”
西服男的身前出現了一道白光,泛著油膩的光澤,這使得周老闆的拳頭根本就無法將其穿透。
“法,無量!”
口訣的逼格高低,其實和所發揮出的實力高低並冇有必然的聯絡。
否則天天喊著“陰司有序亡法無情”的安律師早就可以秒天秒地秒空氣了。
一道可怕的白光從西服男的眼眸中釋放出來,穿透了自己的屏障,擊中了周澤。
融化,
消解,
這是周老闆現在的切身體會,
彷彿自己成了一塊巧克力,
大中午地被丟在了馬路上。
好久了,
周老闆體會到了,
自己好像要掛掉了的感覺。
連贏勾在此時都開始了逐漸復甦,
看自家看門狗吃癟似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兒,
但若是因為自家看門狗的強行逞能導致自己一句話都冇說就被旺財的大狗崽給一波流帶走了,
這是贏勾所無法接受的。
但哪怕是現在,
周老闆也冇呼喚贏勾救場,
像是賭氣了一樣,
無視自己正在被融化的事實,
一巴掌,
拍向了身下西服男外圍的屏障!
西服男麵無表情,
彷彿一切儘在掌握之中。
然而,
在下一刻,
西服男的臉色變了。
因為處於融化過程中的周老闆輕聲地咬出了倆字:
“泰山。”
這一巴掌看似是最後的蒼白掙紮,
但帶下去的,
是一座巍峨的影像。
正如慶之前所想的那般,周澤有很優秀很讓人嫉妒的老師以及學習環境。
贏勾、半張臉,外加初代;
但正是因為學習條件太好,所以周老闆纔有底氣說:
其實大部分屁用冇有。
正如鐵憨憨去殺楚江王時,是直接舉起月亮砸的,也冇用什麼九九八十一個神通和楚江王鬥法個三天三夜。
麵對菩薩時,無論是鐵憨憨還是初代,也都是直接掄拳頭了事兒;
冇有坐而論佛對拚一下對天地的感悟。
打架,就是打架,比的還是速度和力量。
哪怕是所謂的武術,日常的招式也隻是在對你自己進行肌肉記憶訓練而已,真正打架時,誰也不會傻乎乎地和你一來二去按照流程行動。
所以,“咖啡包紙加糖”這種手段,對於眼前這個級彆的對手,周老闆連喊出來的興趣都冇有。
從贏勾那裡,
周澤“學”到了體魄;
從府君那裡,
周澤“學”到了泰山;
一個防禦高,
你一時間打不死我;
一個攻擊強,
老子就拿泰山砸你!
簡單乾脆,
就完事兒了唄。
外掛玩家,
就是這麼的有底氣!
“啪!”
就這樣,
西服男的防禦屏障直接崩碎,
一同崩裂的還有他的胸口,他的大腿,他的雙臂,甚至,他的腦袋……
地麵,
出現了一個深坑,
周老闆的身體一陣搖擺,
“噗通”一聲,
單膝跪了下來。
這原本是一個不錯的姿勢,
可以給身後的觀戰的書屋員工們留下一個蕭索偉岸的結尾式,武俠片裡的大俠們都是心機boy,都懂得如何在自己救下來的女主角麵前擺poss。
但周老闆這邊因為剛剛身體受創比較大,也就是所謂“融化”的緣故,
這膝蓋比預想中的要軟了不少,
跪下去後,
竟然冇支撐得住,
身子順勢倒了下去,
臉朝下,
和地麵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啪!”
“艸!”
場麵一度極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