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周澤來說,冇有什麼事情是比大早上從鶯鶯和小蘿莉身邊起來,
衝個澡,
再坐到自己喜歡的靠窗位置曬太陽來得更為愜意的了。
貓屎咖啡,
熨燙過的報紙,
伴隨著南大街外開始從清晨開始復甦的人潮,
看外麪人來人往為了生計奔波苦,
自己一窗之隔偷享浮生半日閒,
這,
或許就是生活真正的滋味吧。
老道在打掃著書店,大熱天的,哪怕書屋裡開著空調,他也依舊在流著汗。
小猴子戴著個鴨舌帽手裡拿著抹布也在幫著老道擦桌椅,效率還挺高。
鶯鶯把臟衣服從洗衣機裡拿出來,上樓梯去二樓陽台上去晾曬。
書店的生機,配合著咖啡的芬芳,
周老闆將身子放入沙發之中,
隻覺得整個人在陽光的照拂下都開始發酥發軟了。
以前,老道曾問過許清朗,為什麼老闆這麼喜歡曬太陽?
因為老道上一任老闆是開冥器店的,冇事兒時也喜歡拿張板凳坐在店門口曬著太陽,悠哉悠哉,像是個老爺爺。
許清朗回答說,
就像是鱷魚這類的冷血動物也需要曬太陽一樣,
鬼嘛,
陰氣重,
所以冇事兒做時就要多曬曬,
多吸收一點陽氣。
當然,說這句話的老許現在還在樓上當他的睡美人,上次帶他去醫院檢查之後,冇發現什麼問題,周澤原本打算用指甲刺激他醒來。
不過還是因為彆墅的事情給耽擱了,指甲上的傷勢還冇複原,這讓周澤暫時不敢輕舉妄動,指甲受傷了,可能導致自己對指甲掌控的精細程度有所下降。
萬一刺激許清朗時一不小心插得太深,
直接把老許從睡美人插成了樓蘭古屍,那就太可惜了。
小蘿莉也起了床,
暑假到了,她也不用去上學,王軻那貨把自己閨女丟周澤這裡他倒是放心得很,基本就不管不顧的了。
或許,
對於王軻來說現在應該忙著解決自己妻子的問題,其他的事兒,他真的是有點有心無力。
看看自己發小現在的日子,
周澤就越發感歎,
要什麼老婆啊,
要什麼孩子啊,
一個人,
多好。
書店門口走進來四五箇中學生,全是男的,這已經是他們第三天來了,放暑假了,他們就乾脆把書店當自己學習消遣的場所。
反正一天一百塊,對於周澤上中學那會兒一百塊已經算是不得了的,但對於現在的孩子來說,一百塊換一個可以待一天的地方,很值。
哪怕是他們的父母也覺得值,反正自家孩子是去書店的,又不是去網咖。
周澤目光看著這幾個孩子找了一處沙發坐下來開始寫作業,一人負責英語,一人負責數學,一人負責物理化學之類的,誰做好了就互相傳閱抄一下,所以小半個上午他們就能把一天的暑假作業都做完。
接下來就是眾人在書架上找本書看看混到晚上後回家交差。
小蘿莉也洗了個澡出來,今天的她穿著一件小公主裙,頭髮披散下來,小小的嫵媚,配合著她那嬌小的身段,精緻得像是玩具店裡擺放在最顯眼位置的洋娃娃。
看見她下來時,周澤對著她比了一箇中指。
實際年齡已經是一個淑女了,
居然還這麼喜歡裝嫩!
鄙視之!
這或許就是一個怪圈吧,很多女生在年輕的時候喜歡裝扮成熟,而在自己年紀稍微大點之後,卻想著如何地把自己變嫩。
書店的上午,就這麼平淡地慢慢過去。
不過,等到快中午時,一個金髮碧眼的男子走了進來,洋鬼子來了,書店裡的眾人包括那些學生也就抬頭看了一眼,隨後也就不當一回事兒了,這些年,洋鬼子大家也早就看膩了。
除了有關部門當一回事兒以外,普通老百姓倒是對此能夠保持著很淡然的姿態。
“請問,你們這裡提供飯食麼?”
洋鬼子的中文發音很準且,也很地道。
“吃飯?”
坐在吧檯後麵的老道愣了一下,
媽的,
真把咱這裡當飯堂子了?
但本著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老道還是點點頭道:
“有的,有的,我們隻提供一個民俗套餐。”
“OK,民族的纔是世界的,我喜歡。”
洋鬼子找了一個同樣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就坐在周澤的後麵,和那五箇中學生也捱得很近。
少頃,
老道端著一盤花生米,一碟蘭花豆,幾塊雲片糕再陪著點茶乾和黃酒,擺了一個小托盤,端送了上來,同時提醒道:
“套餐價,888。”
洋鬼子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老道幫他把幾個小菜擺好了,然後退開。
這些,都是店裡用來招待上門鬼的飯食,茶乾花生米雲片糕這類的也都是方便儲存的食物,純粹圖的是一個方便,店裡也就隻有這些了,畢竟現在廚娘不在,店裡員工加老闆吃飯還是靠著點外賣,哪有閒工夫給客人做啊。
老外一邊吃著一邊點著頭,說很美味,還拿出手機開始拍照。
吃了一半後,老外主動地開始跟那幾箇中學生開始聊天起來。
不過之前他用的是中文,這次用的是英文。
“How are you?”
“I''m fine thank you,and you?”
“I''m fine too。”
“………………”
在老外跟這幾箇中學生對話時,周澤聽到老外介紹自己叫奧特森,說是來自冰島。
“老闆,貧道出去買點日用品。”
老道跟周澤打了個招呼見周澤點頭同意後就出去了,之前的提醒無非是讓老闆注意這個老外還冇結賬呢。
這邊,老外跟學生們聊得很火熱,
可以感覺出來,
他很開心,
覺得中國年輕人真好客,
實際上在周澤看來這幾箇中學生之所以這般熱情隻是因為他們想練習一下自己的英語口語。
小蘿莉坐到周澤身邊,看著周澤,“能把判官筆的事兒再和我說一遍麼?”
周澤很是慵懶地搖搖頭,說過一遍了已經,懶得再說了。
“我總覺得事情冇那麼簡單,判官筆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消失,而且我也去兩家人那裡偷偷把他們生前的遺物給找了一遍,並冇有發現特殊的東西。”
對於判官筆的調查在周澤回來之後就已經開始了,老道負責拉關係跑腿,但反饋的訊息卻什麼用都冇有。
周澤冇讓小蘿莉去調查,隻派了老道,但小蘿莉知道這件事後自己還是又偷偷去調查了一遍。
“所以呢,你有懷疑的目標麼?”周澤問道。
“我想去監獄見見那位被判刑入獄的丈夫。”
小蘿莉把懷疑的目光放在那位身上了。
“彆多想。”周澤說道。
“你不覺得他很可疑麼?”小蘿莉皺眉道,“為什麼一家四口,其他三口都有事,但就他什麼事兒都冇有?”
“人家進監獄了,這叫什麼事兒都冇有?”
“比起死,進監獄算什麼?”
“如果判官筆在他手上,他想殺自己妻子孩子,會蠢到自己被當作懷疑對象進監獄麼?”
小蘿莉愣住了,
若有所思,
“你這樣說,好像也有些道理。”
說著,
小蘿莉跳下了沙發,擺擺手道:
“算了,我不管了,不管了。”
小蘿莉上樓去了。
“老闆,怎麼啦?”
鶯鶯這個時候走過來給老闆續咖啡。
“冇事,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這個時候,周澤微信收到一條訊息,是張燕豐的回信:
“你想去看他,我可以安排,我前兩天纔剛剛去見過。”
掃了一眼微信內容,周澤默不作聲地把螢幕再關暗下去。
白鶯鶯也看見了微信的內容,
心裡暗自竊喜,
覺得自家老闆把小蘿莉當外人但冇把自己當外人。
實際上,周澤對那位入獄的丈夫一直很好奇,尤其是在老道探查了遺物發現冇有任何有價值的訊息之後,那位入獄丈夫的嫌疑瞬間上升。
哪怕,他進了監獄。
最關鍵的還是因為判官筆,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
當然,之所以刻意瞞著小蘿莉自己去調查,也是周老闆收起一點點鹹魚心思之後進步的一種表現。
判官筆當時都能把自己和自己體內的那位給隔離開,如果讓小蘿莉先拿到判官筆,她估計也就有法子把自己依靠魂血對她的拿捏給阻隔開了。
這種玩意兒,還是得掌控在自己手裡纔好,畢竟它不像是陰陽冊,自己這時候用不了,小蘿莉也用不了,誰用誰進去,所以才能大大方方地丟給猴砸去看管。
但判官筆,可是連普通人都能使用出效果的。
繼續喝著咖啡,看看報紙,
後麵的幾箇中學生還在跟那位老外聊著天,
大概一個小時過去之後,
老道氣喘籲籲地回來,手裡提著一個塑料袋,裡麵買的是一些日用品。
“怎麼了?”
周澤問道。
“老闆,貧道手機好像在超市裡被偷了。”
老道一副丟死人的樣子,
他也算是老江湖了,
居然還能遭遇扒手,
還被人成功得手了,
丟死個人喲。
“去報警吧。”周澤說道。
“唉。”
老道無奈地點點頭,放下東西準備出去報警。
“我來報警吧。”
這時候,
一直跟中學生打得火熱的老外奧特森站起身說道。
“丟的是我的手機,你報警乾嘛?”老道疑惑道。
奧特森想了想,回答道:
“我報警,能找得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