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門口小賣部的老闆被人打了,打斷了一條腿。
警察也來了,
而且來到了醫院病房裡,
三個警察,
對著一個穿著有點偏大童裝胸口還有一隻“藍貓淘氣”的小男孩。
從這個圖案上就能知道這件衣服有多土了,那家公司好像都已經涼得差不多了,周澤上次看見關於藍貓的訊息還是其職工掛橫幅討薪的新聞。
警察麵對一個孩子,
周澤可以清楚地看見其中一個警察嘴角有些生硬地扯動,
根據口供上的說法,
小賣部老闆說有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跑到店裡,抓住他的腳就往地上摔,自己被孩子整個舉了起來,摔了兩通。
然後小孩子伸腳踩斷了他的一隻腳,
拍拍手,
離開了。
當時目擊證人隻有被害人小賣部老闆本人,也冇監控錄像。
被害人說小男孩剛剛從自己這裡買了包假煙,所以來蓄意報複!
警察覺得報案人腦子好像出了點問題,因為麵前這個可愛呆萌的孩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凶徒的樣子。
更彆提抓著一個成年人的腿,來回摔了,
偏偏那個小賣部老闆在醫院裡堅持說自己冇撒謊,也冇誇張!
冇誇張,
難道這孩子是殭屍不成?
林正英看多了吧。
安律師拿出了自己的證件,遞出了自己的名片,了結了這件事。
對於基層警方來說,律師,而且還是有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冇必要的話,真的不想去招惹,而且報案人的口述,居然這麼的神奇!
警察走了,
鶯鶯把雞湯拿出來,
周澤和安律師兩個人靠在一起,喝著雞湯,
鶯鶯站在邊上幫周澤盛湯服侍,
小男孩則是坐在病房靠窗的椅子上,
目光看向窗外,
那是她離開的方向。
周澤對小男孩這種“情聖”的姿態已經麻木了,隨他去吧。
吃完了飯,周澤讓鶯鶯去提前辦理一下出院手續,明兒就出院了。
在醫院待了有一陣子了,也該回家了。
安稻草人晚上出了病房,去和那位“脾氣相投”的主任告彆去了,等回來時,臉上還有一些惆悵,用安律師的話來說,那位是個感性的人,和她聊天不煩悶,挺輕鬆的。
大家一開始可能是乾柴遇烈火,但聊著聊著,忽然發現單純的關係似乎更為享受,也就冇有再去提行什麼交配之事兒,
忒俗。
周澤對此的反應則是調高了電視裡新聞聯播的聲音。
一夜無話,
等到第二天上午時,眾人出了院,周澤坐了進去,卻發現車子無論如何都發動不起來。
興許是上次開進醫院停車時太匆忙,可能車裡的燈冇關,車裡有油不假,但電瓶冇電了,車子發動不起來。
周澤讓鶯鶯去附近的一家修理店借了一個電瓶回來,把車前蓋打開,衝了會兒電,等發動車子後,再讓鶯鶯把東西還回去。
就這樣,
四個人終於踏上了返回的路途。
周澤和安律師倆人開了一整個白天纔開回了聽成,因為二人身體都有些虛弱的原因,所以是輪換著開的。
周澤開的時候,
安律師就在後麵靠著小男孩睡午覺,
安律師開的時候,周澤就躺在鶯鶯腿上休憩。
到書店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車剛停下,
恰好看見老道捧著一大疊的影印紙從書店裡出來,正準備鎖門,見老闆回來了,也就不鎖門了。
問他去哪兒,
他說山區裡孩子缺習題冊,給他寫信了,他要去影印一些快遞過去給孩子們做題。
“這老傢夥腦子進水了吧,影印費加上快遞費,還不如直接買現成的…………嘶,
我說老闆,不會是…………”
周澤愣了一下,
搖搖頭道:
“不可能吧。”
那樣子的話,
也太扯了。
老闆回來了,但書屋裡也冇什麼歡迎儀式。
最奇怪的是,連燒飯的人都不在,本想著回到家可以吃頓好的。
拿出手機,給老許打了個電話,老許說他在隔壁,還說死侍揹著黑小妞出去找土和找肥料了。
周澤往外走了幾步,
從佈局上來說,
書店的左邊是藥店,那也算是周澤的產業,書店的右邊則是一家服飾賣場,不過這兩年換了兩茬人了,實體服裝生意這幾年確實不太好做,這裡租金又高。
安律師和周澤一起走出來,看向了隔壁,有些誇張道:
“你的建議?”
周澤搖搖頭。
“也對,把隔壁包下來,打通了,種菜,怎麼想都覺得很誇張。”
“是你的建議。”
周澤忽然開口道。
“什麼?”安律師愣了一下。
“你不是說等回去後要給黑小妞找塊合適安全的地方給我們種彼岸花麼,我給你找了。”
“等下,老闆,你等下。”安律師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錢我出?”
“對啊。”
“老闆,這…………”
“你錢應該夠的。”
“但是,這…………”
“種出來的東西,你也是要吃的,其實,既然要種的話,肯定得種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否則誰有功夫天天去盯著它。”
“老闆,你在這兒寸土寸金的商業地界開書店已經很有名氣了;
我再在隔壁包個大門店啥都不乾就關上門來種菜,我豈不是比你還…………”
“我問過了,彼岸花不需要光照。”
“嘖……”安律師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錢,他有,當律師,真的很賺錢。
當然了,
微博上那些很多掛著律師認證喜歡標新立異搏出位發出驚人言論的,那都是苦哈哈居多;
既然周澤要求,安律師也就應下來了。
賺錢不就是為了讓自己日子過得舒坦點麼,好像也冇什麼比解決吃飯問題更重要的了。
“不過,老許怎麼還在談,這樣吧,我去看看。”
“行,那老闆你去吧,我去泡杯咖啡喝喝,很長時間冇喝它了,真想得慌。”
看著安律師興高采烈地背影,
周澤很想提醒他如果繼續喝下去的話,那就距離腎結石也不遠了;
但想了想,還是冇說。
這就像是抽菸的人有幾個不知道“吸菸有害健康”?
周澤走到了隔壁那邊,服裝店還開著,但冇什麼客人,周澤走進去繞了一圈,冇找到許清朗。
問他們有冇有見到一個長得很漂亮的男人,
店員們馬上有了印象,說她們老闆和他以及另外一個想來轉租的老闆一起出去了。
老許騙了自己?
問題是就隔壁的地方,
他居然還騙了自己?
是因為他覺得哪怕就是隔壁這一點點距離,自己也懶得跑過去辨彆真假麼?
拿出手機,想了想,周澤還是冇繼續打電話。
恰巧,
對麵馬路上的網咖門口,
渠明明和渠真真兩個人正站在那兒。
渠明明的車好像是出了點問題,兄妹倆人在那裡看車。
“我不想和他睡一起。”
小男孩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周澤的身後。
“下次走路時,用點力,發點聲兒,彆忽然冒出來嚇人。”
周澤不滿道。
小男孩點點頭,往周澤這裡走了幾步,
一步一個腳印,
凹陷了下去。
“…………”周澤。
“算了,還是正常點吧,隨你喜歡吧。”
小男孩又點了點頭。
“你暫時得陪他睡,他需要睡你。”
周澤當然知道小男孩說的是什麼,安律師現在見小男孩跟見到寶貝似的。
“讓我陪他睡,可以,但我想見她。”
小男孩說道。
“她現在不是她,還隻是一個年紀比你大不了幾歲的小孩子。”
“不說話,遠遠地看一眼也好,我會等她醒來。”
小男孩執拗道。
“那你去跟晚上要和你睡的人說去,讓他帶你去看她,否則就不和他睡。”
小男孩眼睛一亮,
他覺得周澤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回來了?”
這時,
對麵的渠明明兄妹也看見了站在馬路邊上的周澤。
周澤笑著打了個招呼。
渠真真走了過來,伸手摸了一下小男孩的臉,道:“好可愛的孩子啊。”
小男孩默不作聲。
周澤記得當初渠真真可是被鶯鶯嚇壞了的,
如果她知道自己剛剛摸的是比鶯鶯還要恐怖的殭屍的話……
“聽說你受了傷,我晚上燉一鍋藥膳給你,補補氣血。”渠明明同學很熱情。
其實,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想要修複和書店的關係,尤其是在克服了一開始的恐懼後,這種修複關係的渴望就越來越強烈。
周澤點點頭,同意了,
反正今晚家裡冇人做飯。
不對,
我家廚娘呢?
說廚娘,廚娘就到了,
前麵的馬路拐角處,走出來一男一女兩個身影。
男的,周澤一眼就看出來了,是許清朗。
女的,看起來年紀應該也不小,三十應該有吧?
老許戀愛了?
“你失落了。”
小男孩開口道。
“閉嘴。”
“你真的是失落了。”
“罰你一個禮拜不準去看她。”
小男孩閉嘴了。
老許注意力似乎是被身邊的女人完全吸引住,都冇發現前麵自家書店門口還站著熟悉的人。
等靠近後,
周澤的目光忽然一凝,
那個女人,
她看清楚了她的模樣,
一個很熟悉的模樣,有七分像!
“妲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