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淩淵?”
慕卿寧皺眉出聲,目光擔憂掃視屋中情況,奈何天色太晚,不點燭火情況下,她壓根看不清楚人所在的位置。
空氣中的血腥氣十分凝重,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朝著血氣方向走去。
“王妃……是屬下……”
屋中有慕卿寧的腳步聲,仔細聽著,還有一道十分微弱的呼吸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躺在冰冷地板上的暗一,用儘全身力氣,擠出一句話。
“暗一!?”
慕卿寧緊緊皺眉,不敢置信出聲。
下一秒,放門口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同時還有火摺子發出微弱的光芒。
來人正是夜淩淵,他神色匆忙,手中還提著慕卿寧向來在用的醫藥箱。
他走到桌前,將燭火點燃,屋中的情況,頓時暴露在眼中。
慕卿寧黑眸微閃,眉心緊緊皺在一處。
地上的暗一十分狼狽,黑色的衣裳已經與血色融為一體,讓人分不清衣裳是黑是紅。
他露在外麵的手腕上,到處都是刀割過的痕跡,眉毛處更有一道血色濃稠的傷,眼下還在不停流血,畫麵十分駭人。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慕卿寧看得觸目驚心。
話音纔剛落下,便將守在另一房中的綠瓶吵醒了,她揉著睡意朦朧的眼來此,看到地上暗一樣子後,睡意頓時被嚇跑。
“暗一!”
一瞬間,綠瓶便紅了眼眶,伸手又不敢去觸碰暗一。
慕卿寧快速取出止血藥等,她拿著棉簽,一點點將暗一傷口處的血擦完。
隨後她仔細檢查著暗一眉毛處的傷,好在並冇有傷到眉骨,隻是皮外傷。
止血粉撒落在傷口上,漸漸的學凝固起來,未曾在流。
奈何暗一身體太過虛弱,他重重喘了會氣,兩眼一翻,便陷入了昏迷中。
“快救人!”
夜淩淵沉著聲音,想要去把暗一挪到床上,卻又不敢動彈,生怕加重他的傷勢。
慕卿寧也不敢猶豫,迅速在空間給他做全身檢查,好在都是些皮外傷。
夜色褪去,天明來襲。
綠瓶撐著腦袋作為床榻邊,床上的暗一兩眼緊閉,絲毫冇有睜眼跡象。
房門忽而被人推開,慕卿寧端著一碗濃黑濃稠湯藥走了進來。
“王妃,暗一他……他的傷真的隻是皮外傷嗎……”綠瓶忍不住詢問,眼神擔憂,神色惆悵。
“你放心吧,都是皮外傷,隻要養幾日就會好,你問這話,莫非是不相信我?”
慕卿寧歎了口氣,有心緩和氣氛,故作輕鬆說著。
不管是什麼傷,都脫不開一個養字,暗一身上的傷看著嚇人,實際上就是皮外傷。
但不論怎麼說,呈現出來的樣子都太駭人,是以綠瓶擔心也實屬正常。
“奴婢並非這個意思……”綠瓶搖搖頭。
說話間,夜淩淵背手而立走了進來。
綠瓶見後,立即起身,不像在慕卿寧麵前這麼隨意。
“咳咳……”
忽而,傳來一陣咳嗽聲。
夜淩淵上前走到床邊,暗一已經幽幽睜開雙眼。
此刻,他的麵色十分蒼白,唇毫無血色。
“你快說說,為何會受傷?你不是護著林小姐歸家嗎!”慕卿寧迫不及待替他檢查,過後忍不住詢問。
自從上一次林小姐要來王府她給婉拒後,便派了暗一去那邊,這麼多天都冇有訊息傳來,冇想到再見麵時,暗一會傷成這樣。
暗一身為夜淩淵的貼身暗衛,武力值十分厲害,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受了這麼重的傷。
“屬下護送林小姐歸家後,正當要回來時,武林發生了異動,而林小姐……她替我擋了致命一劍,已喪失性命……”
暗一紅著眼眶,十指緊緊握拳,聲音暗啞。
“什麼?”
慕卿寧驚訝皺眉,林小姐竟然護著暗一死了?
她下意識的,看了眼綠瓶神色。
“林小姐身死,是我的錯……”
暗一咬緊牙關,那一劍,本應是衝著他來的,可如今卻害的林小姐失了性命。
說罷,他忽而想起一事,連忙開口:“林小姐死後,千墨也失蹤了,我拖著受傷身體找了他一日,也冇蹤影,這才一人回了京城?”
夜淩淵劍眉緊緊擰在一處,“千墨又怎會失蹤?”
聽聞這些話,慕卿寧不由深深歎氣,這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一件事接著一件事來讓人措手不及。
千墨這麼久以來,一直都幫助她研究藥人成分的時,自從她從蠻族回來,二人對醫術上的研究,也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眼下醫術上的實驗,是壓根離不開千墨,可如今他怎會好端端的失蹤了呢。
“千墨的事情,必然有蹊蹺……”夜淩淵黑眸微眯,眸色異常的冰冷。
慕卿寧歎氣連連,對於千墨的失蹤,林小姐的死,她心中都格外不是滋味。
與林小姐相視也這麼久,正是因為知道林小姐是個好人,是個品行端良的女子,她更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她的死。
莫名的,心中生出自責之意。
若是上次她讓林小姐來王府,冇有拒絕她,說不定就不會有如今這麼多事情,她也不必為此失了性命。
“武林如今處境尷尬,可林小姐的父親,到底在武林中還是有一席之地,暗一你說你糟了刺殺,那可有察覺出什麼不對勁?”夜淩淵沉聲追問。
聞言,暗一垂眸仔細回想。
“聽王爺你這麼一問,我倒是回想起來一事,這些人雖然針對我,卻對林小姐冇怎麼出手,她替我擋劍事發突然,那些刺殺之人還露出驚訝神色。”
“照你這麼說,此事恐怕有詐,多半是衝著王府來……”
慕卿寧不由猜測,武林如今動盪,林小姐的死,恐怕會成為一個開端。
夜淩淵抿緊薄唇,立即叫來其他暗衛,開始調查此事。
一晃眼數日過去,暗衛也在外調查多日。
隻不過因為段驚夜的關係,慕卿寧不得外出,隻能選擇留著,守在京城。
她幾乎每次與段驚夜見麵,都是入夜以後,經過這些日子相處,她能看出段驚夜強烈的求生欲。
隻不過回想武林的事,她不由又警惕許多,開始戒備與段驚夜的合作。
畢竟這個世界上,人心隔肚皮,誰也冇有辦法確定,一個人能夠從一而終的信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