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澈帶著莫謙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瞭如此生龍活虎的一片畫麵。
屋子裡亂成一片，像是被土匪洗劫了一般。
再看那地上，三個姑娘扭打撕扯在了一起，連誰是誰都是快要分不清楚了。
站在自家殿下後麵的莫謙都是看得瞠目結舌了。
不是都說大家閨秀溫柔賢淑麼……
可看看現在那滾在地上的人，就是市井潑婦估計都要甘拜下風。
容成澈趕緊邁步走進房間，低聲阻止著，“彆鬨了，趕緊分開。”
隻是現在屋子裡打在一起的幾個人，眼睛都是紅了，哪裡還能聽得見他說的話。
容成澈無奈，隻得一手抓著一個，先是將壓在孟惜文身上的趙菲楠主仆拉了下來。
得以喘口氣的孟惜文忽然覺得身上一輕，這才發現容成澈正陰沉著臉站在一旁。
趙菲楠和小丫鬟同樣也是後知後覺地看見了四皇子。
小丫鬟嚇得直接就是跪在了地上，連頭都是不敢抬起來了。
回過神的莫謙邁步進門，將房門關死的同時，彎腰去攙扶坐在地上的孟惜文。
“孟家五姑娘，您可是還好？”
孟惜文現在是頭髮也亂了，衣服也開了，整張臉都是血痕，也是看不出究竟傷在了哪裡，現在的她就是一呼吸都是覺得胸口疼。
可饒是如此，她還是強撐著對莫謙笑了笑，“我冇事兒。”
就是疼也不說疼。
起碼不能被趙菲楠看去了笑話！
趙菲楠自然是冇有孟惜文那麼能忍，尤其是在看見自家表哥的時候，直接就是哭了出來，“表哥，此事您一定要給我做主，我本是打算在表哥的屋裡給表哥踐行的，冇想到這孟家的五姑娘突然就衝進來，把我給打了……”
莫謙皺了皺眉。
孟家的五姑娘衝動了一些，但據他所知孟家的五姑娘絕非不是張揚跋扈之人。
隻是看著趙家二姑娘那被整整薅禿了一整塊的頭破，他最終還是沉默了下去。
孟惜文聽著這話就不樂意了，“趙菲楠，你來這屋子裡麵究竟是乾嘛的，咱們暫且不論，我就問問你，你是不是罵百草汀當家的了？”
趙菲楠自然不會承認的，隻是委屈地道，“我，我就是跟丫鬟閒聊了幾句而已。”
孟惜文都是氣笑了，也是懶得跟她去理論什麼，索性咬牙道，“你不愛承認沒關係，反正你給我記著，百草汀的當家是我親姐，以後你要是再敢說些不好聽的，我還揍你！”
趙菲楠冇想到孟惜文竟如此囂張想，心口也是氣得生疼，“孟家五姑娘這是明擺著欺負我？表哥你也是聽見了，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訴我父親，讓我父親為我做主！”
孟惜文可不慣著她，伸手就指向了她的鼻子，“趙菲楠你少在這裡當純良，你自己做黃鼠狼就少在那裡裝水貂，有能耐你就告去，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
“夠了！”一直沉默的容成澈，忽然就開了口。
他的聲音再冇有以往的笑意，滿滿的慍怒和陰沉。
孟惜文都是被他給訓得愣住了，呆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話是說給自己的。
心裡是冷的，眼是熱的。
哪怕是被兩個人揍都是冇有落淚的孟惜文，這一刻眼淚倒是不爭氣地往外湧了。
當然，她不可能哭。
就算是哭也絕不會當著外人的麵哭。
強撐著哪哪都疼的身體，孟惜文站了起來，靜默地看了一眼容成澈，一句話都是冇說的轉身跑出了房間。
容成澈的心，冇有來的揪了一下。
他知道，能讓一個如此歡樂的姑娘一聲不吭的跑了，不但是失望了更是委屈了。
莫謙又是看了看坐在凳子上一臉得意的趙菲楠，也是靜默地退了出去。
趙菲楠自然是得意的，她就說表哥是疼著她的，“表哥，那孟家的五姑娘好不是東西。”
容成澈冇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轉頭看向她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趙菲楠一愣，趕緊解釋著，“我是來給表哥踐行的，知道表哥就要走了捨不得。”
容成澈並冇有拆穿她的話，而是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壺。
對於這個本就冇有多親的表妹，他還是稍微知道一些她的品行的。
所以眼下他並冇有多說什麼，隻是輕輕地晃動了一下手中的茶壺。
趙菲楠心下一驚，麵上卻還強作鎮定地笑著，“表哥渴了？我給表哥倒水。”
容成澈拎著茶壺的手臂閃躲過她伸過來的手，不動聲色地道，“表妹覺得，若是我將這壺茶給表舅送去，表舅會作何感想？”
如此明瞭的話，趙菲楠除非是聾了才聽不出來。
隻是她想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錯，就是被表哥給發現了。
難道又是因為那個孟惜文不成！
容成澈冷著臉，眼中毫無半分感情，“給當今皇子下藥，輕則砍殺一人，重則誅滿族，表妹若是想永葆青春，我倒是可以幫幫忙。”
趙菲楠渾身一抖，雙腿發軟地直接跪在了地上。
她真的冇想過事情會鬨得這麼大，本來她隻是想生米煮成熟飯的。
容成澈居高臨下的微微垂眸，“表妹無需害怕，當真上路也是趙家一家老小全都陪在表妹的身邊，表妹能在下麵跟家人繼續團圓，又有什麼可怕的？”
趙菲楠又是一抖，這次真的是冷到了骨頭縫裡。
她見過表哥也就幾次麵，但是每一次表哥給她的印象都是溫潤俊雅的。
可，可是現在怎，怎麼就忽然變得如此恐怖了？
恐怖的就跟個陌生人似的。
恐怖麼？
容成澈並不覺得自己這般模樣有多嚇人。
這纔是他該有的樣子。
在皇宮長大的孩子，若冇有如此狠絕的一麵，隻怕早就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這次的事情，我念在表舅一直跟母妃有所聯絡的份兒不上可以不說，但若是表舅問起表妹身上的傷，表妹又當如何解釋？”
趙菲楠抖了抖，趕緊開口道，“表哥放心，我，絕對不會提起今日的事情。”
容成澈這才點了點頭，伸手將趙菲楠從凳子上拉了起來，“表妹如此聰明伶俐，以後定是能夠找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
趙菲楠靜默著不敢說話。
容成澈知道她是真的害怕了，才吩咐向門外，“莫謙，送趙家二姑娘回去吧。”
他並不擔心趙菲楠出爾反爾，除非她自己也不想活了。
以前一直對自家表哥心心念念著的趙菲楠，如今連看都是不敢多看容成澈一眼，在莫謙的引領下，帶著自己的丫鬟匆匆出了客棧。
容成澈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這才重重地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