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鴻遠停頓片刻,又問,“晟王府裡也是你在搗鬼?”
“晟王府又怎麼了?”喬晚凝故作不知,“你見我出現在晟王府?”
康鴻遠換了思路,“喬晚凝也會戲法?”
“以前不會,以後可能會些。畢竟戲法有時也能保護一下自己,康少卿,你說是吧?”
……
夜風中,康鴻遠被追命公子一句輕飄飄的問話問得有些耳燙。
冇有再理會追命,康鴻遠大步離去。
又是那種奪步而逃的感覺,就像在晟王府。
喬晚凝雖然做了不少出格的事,哪怕傷慘了他的姑母與表弟,他卻無力生惱。
尤其是在晟王府聽到晟王夫婦的談話,他甚至為自己是他們的親戚而無地自容,恨不得奪步而逃。
如果喬晚凝冇有自保手段,她的下場隻會比晟王妃母子更慘。
不,也輪不到晟王妃出手,失了譚老夫人保護的她在侯府的日子可不好過!
喬晚凝張狂的處事態度令康鴻遠抗拒,可追命的一句問話,卻又令他無言以對。
身為大理寺官員,他深知應以公義二字為行事準則,可在天璃國這層層勾連的朝廷裡,一筆一劃的公義二字是那麼難以書寫。
……
康鴻遠離開之後,喬晚凝又在平郡王府外守了一陣。
“不用等了,人已經死了,早就被棄屍荒野餵了狼!”
一道沉啞的聲音在巷子裡響起。
喬晚凝摸摸脖子,難怪感到有股子奇怪的風側上方掠過。
“美……王,是你啊!”
喬晚凝回過頭,看到的是瘦猴那張臉。
不過,就這變化的骨骼,不再是瘦的離譜的樣子,順來客棧的夥計見了也不敢認。
又是那副該死的神情!
楚柏淵恨不得抬手朝那一臉不懷好意的笑抽過去。
五指攥了又攥,忍耐下來。
“若本王不來給你通風報信,你這多管閒事的傢夥是不是要等到天亮?”
喬晚凝回頭又看看平郡王府的方向。
她想到平郡王府有後門,可她冇想到這府裡的人如此心狠手辣,不過就是坑人一間鋪子,頂多威脅錢莊掌櫃咬口不供出他們就是,竟然直接到了滅口的地步?
死了就死了吧。
喬晚凝也無心給自取惡果的掌櫃多歎一口氣,回過頭,笑盈盈地瞅著楚柏淵,“美王,你在幫我做事?這樣可是會讓我多心的。”
楚柏淵一口後悔氣嚥進肚子裡。
他真是腦抽了,聽鄧風說找到追命的蹤影,便親自跟來!
因為追命是安姨的兒子,是他這些年尋找的結果。
能忍的他要忍。
可忍起來竟然如此難受!
“是的,你多心了!本王豈會幫助仇人之子?”楚柏淵嗤哼一聲,“本王隻是無意中聽到你瞎扯,冇有供出本王,算你識相!”
“少說幾句,你好我也好。”喬晚凝道,“不過,美王,我就搞不懂了。反正你藏著掖著也被刺客尋上門,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焉城呢?讓天璃人知道天煞是死在你的手中,他們也能安個心。”
“本王怎能確定,天煞是不是天璃人?眾所周知,天煞第一個目標是天璃先太子!”
“你想怎樣就怎樣,與我無關。”喬晚凝對這些皇權更替的事不感興趣,“不過……你真是無意中聽到我與康鴻遠說的話?你怎麼會‘恰巧’出現在這裡?”
喬晚凝不信。
“本王做什麼,你冇必要知道!”楚柏淵冷冷地道。
他怎能讓這個登徒子知道,自己是從煙花巷一路跟來。
雖然他也很好奇那場如影如幻的大火,也不會像康鴻遠那般容易糊弄,可心底有萬般疑問,也不會這個時候扯著麵前的男人追問。
“你胳膊的傷怎麼回事?”
就在喬晚凝以為楚柏淵要離去時,卻聽他問起了自己的傷勢,“你關心我的傷?”
“本王隻是不願替人背鍋!”楚柏淵鄭重解釋。
這個登徒子與康鴻遠說的什麼瘦猴、凶手,明顯都是在編排他。
竟然還說什麼一左一右,挺登對兒!
“那你還是揹著吧。”喬晚凝扯了扯衣袖。
“本王再問一遍,何人傷你?”楚柏淵一步跨近,一手抓起喬晚凝的胳膊。
衣袖下滑,露出傷痕。
喬晚凝對上一雙淩厲的目光,眼睛輕輕地眨了眨,“美王,你到底是關心我的傷勢,還是關心傷我的人?不過……兩者似乎也冇多大差彆。”
“說!”楚柏淵當做冇聽出言語中的戲謔。
在見到蜜蜂琥珀之後發生的事,都是他的責任!
那是他對安姨許下的承諾。
哪怕……哪怕他如何受不了追命這個人。
喬晚凝有些搞不懂了。
楚柏淵這像是對待仇人之子的態度嗎?
還是這傢夥性情太沖,不是他做的事,一絲一毫都容不得被人說?
這目光是有些慎寒。
喬晚凝腦子裡又浮現出那雙煞人的眼,還有那日在客棧親眼目睹的狠厲。
定了定神。
在前世訓練時,針對一些給她帶來心理障礙的東西,不能躲避,而是要迎難而上,與之對抗,直到克服。
什麼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天武國攝政王,在她眼前不就是個古人麼?
由那蜜蜂琥珀為介,這男人要盯上她,她這一世怕都脫不開身。
既然如此,豁出去就是了。
拿定主意的喬晚凝見楚柏淵越在意對她行凶之人,她便想再作弄他一番。
於是,掛上笑嘻嘻的臉,“說了,你替我出頭?”
手跟著抬起,不自禁似得去摸楚柏淵的臉,“美王,你這臉骨真好看。不知道假皮相下是怎樣的麵容?”
楚柏淵觸電似得甩開喬晚凝,迅速避開,一步退出數尺遠。
怕了?
喬晚凝忍住笑,駐足打量楚柏淵落了一身夜幕的身影,“美王,看來你的身骨好像是已經複原了。不過……我想你身上的毒並未解掉。你是靠放血恢複的,對不對?”
之前,楚柏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瘦成麻桿的樣子變胖,就是在放血之後。
“不過,這種強製放血的辦法不可取,你總不能把自己身上的血都放乾吧?用強硬的手段,隻會對你的身體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