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喬晚凝最喜歡這時代的一點就是,冇有鴿子籠般的幢幢高樓與橫七豎八的馬路高架,到處都是繁茂的大樹,古典的廊亭,隨便走在哪裡都像是逛公園。
喬晚凝跳下這棵大樹,攀到了一個廊亭頂上,從空間裡將麻醉快要失效的鄧風二人帶出來。
“追命公子?”
睜開眼的鄧風,遲鈍了片刻纔想起發生了什麼事。
喬晚凝道:“傷我幫你處理了,也給你餵了藥。你們的人正在找你倆,當然,焉城的官差現在也忙著。不過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接上頭。之後可要找個地方好好修養。再這麼折騰下去,神仙來了也救不活!”
“多謝追命公子!”鄧風拱手。
喬晚凝將裝有百靈丸的小瓶子交給鄧風,“這藥能暫時抑製你主子體內的毒。在冇有解藥之前,這藥可比放血強的多。冇有固定服用時間,身體不適時吃一顆。”
鄧風接過藥瓶,看了眼旁邊仍然未醒的同伴。
“我知道你主子臉皮薄,不願讓太多人知道他的情況。不過你不一樣,他的情況,想來你是知道的。”喬晚凝又道。
之前在譚家墳園,楚柏淵可是清楚地與鄧風說他的身體快撐不住了。
“是,主子的情況隻有我一人知曉。”鄧風的神情凝重,“主子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過得很難。今年卻意外的更難!”
“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之前喬小姐給你的藥記得服用。”
“是。追命公子與喬小姐大恩,在下銘記於心!”
“誠心謝我就幫我給你主子捎個話。”喬晚凝指尖輕點鄧風手中的藥瓶,“告訴他,我打心底是把這藥當作成一種信物。”
“什麼信物?”鄧風本能疑問。
“你就原話轉述就是。”喬晚凝笑笑,“你的同伴也快醒了,我就不與你說什麼閒話了。後會有期!”
……
從廊亭頂上跳下之後,喬晚凝又找另一個隱蔽之處卸了妝,換回本來的樣子,返回鎮安侯府。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
在牆邊迎接的是翠娥。
看那犯困的樣子,大半夜冇睡。
“你專門等我?”
早知道有個這麼“忠心”的丫頭在守門,她就輕鬆敲院門了。
“小姐冇回來,奴婢不放心。”翠娥似乎是剛鬆了口氣。
“現在放心了,趕緊睡去。”
喬晚凝拍了拍翠娥,自己也打了個哈欠,“天都快亮了,明日睡到何時算何時。”
“嗯,小姐快歇息吧。”
喬晚凝不再理會,回到屋子。
等了片刻,聽到翠娥回了旁邊的側房。
又過了一會兒,有人小聲敲了下門。
喬晚凝打開門,絮兒快速溜進來。
“你也冇睡!也不放心你家小姐嗎?”
“她不睡,我哪兒睡得著?”絮兒悄聲道。
“管她呢,以後睡你的就是。就她還不值得我們陪著耗。”喬晚凝點著油燈。
“小姐,你做什麼?”絮兒見喬晚凝在拆枕頭,又小心地跑到屋門口聽了聽。
“不用擔心,她躺下就睡熟了。”喬晚凝已經提前做好防備,給翠娥的身上“拍”了點藥。
她循著原主的記憶,很快從枕頭裡掏出個小布袋,“就是找這個東西。”
“這是什麼?”絮兒好奇地走過來。
喬晚凝從布袋裡掏出個小香包。
在油燈的照亮下,香包通體漸漸散發出熒綠色的光。
“小姐是要找這個啊。”絮兒恍然。
喬晚凝剛被送到譚老夫人身邊時,絮兒就開始侍奉她,早見過這個不知陪了小姐多少個夜晚,會發亮的小香包
後來,忘記是哪一天,小姐默默地將小香包裝在布袋裡,縫進了枕頭,換做另一種方式陪著小姐入睡。
絮兒知道,這個奇妙的小香包,還有一個漂亮的蜜蜂琥珀吊墜,是小姐的孃親留下的兩樣特彆的東西。
“小姐,你怎麼突然想起來翻出這個?”
趁夜出去跑了一趟,是遇到了什麼事勾起了小姐想孃親的心?絮兒心想。
“絮兒,你說我爹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喬晚凝翻看著手中的小香包。
不知是什麼獸皮質地,表麵上塗了很厚的夜光粉。不好穿針引線,所以香包的針腳有些粗,冇有精緻的修飾,可以歸為簡樸風。隻是會發光的這一點又給它增添了神秘感。
絮兒一愣。
不論是小姐還是老夫人,都從來冇有提過那個男人。不論彆人說出多麼難聽的話,小姐都從未理會。
有時候連她這個做丫鬟的都替小姐難過。不知是哪個冇擔當的臭男人害了小姐母女。
“小姐,你怎麼了?”絮兒不禁擔心。
小姐這是出去受了什麼刺激?
可是看小姐的樣子,尤其是現在改變了許多的小姐,會被什麼傷到?
“冇事。”喬晚凝笑笑,又從脖子上摘下那枚蜜蜂琥珀,塞入香包裡,“我隻是好奇而已。不過,他是怎樣的人,做怎樣的事都與我無關。我做我自己就好。”
喬晚凝又將塞了琥珀的香包重新放入那隻不起眼的布袋裡。
不論她娘當初是出於怎樣的心思將這兩樣東西留給她,她都不想與之有什麼瓜葛。
不論是見不得光的黑暗,還是忍辱負重的榮耀,她都不在乎。
“絮兒,你拿去吧。”喬晚凝將布袋遞給絮兒。
畢竟是原主的東西,直接扔了也有點對不起占著的這具身體,就給了她的這個貼身丫鬟吧。
但是絮兒會錯了意,以為小姐是把東西交給她保管。說了聲“好”,雙手接過布袋。
然後喬晚凝便打發絮兒去睡覺了。
她也躺倒睡下。
……
鄧風也很快便與他們的人會合,在一處獨門小院裡見到了楚柏淵。
這是他們剛在焉城買下的宅子,用的是早就備好的身份文牒,以“天璃人”的身份住下來。
“你有何話與我說?”楚柏淵早從鄧風神色中看出,支走旁人。
鄧風從袖中掏出藥瓶,“這是追命公子囑托卑職轉交給主子。主子感覺不適時可服用一顆,非解藥,但能抑製毒發。”
楚柏淵接過藥瓶。
“追命公子還讓卑職與主子說,這藥是……信物。”
楚柏淵剛拿上的藥瓶驀然燙手。
若麵前是追命,肯定直接便將藥瓶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