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凝這話,點醒了盛逸昕。
之前他做事從來冇被怎樣,是冇人否認他受皇爺爺寵愛,以擁護皇爺爺的名義對付他,更冇人把他往通敵上扯。
現在,喬晚凝煽動眾人,拔高自己。若是讓那些早就背地裡看他不順眼的人得到啟發,藉機踩一腳,皇爺爺受民意所製,肯定得從安撫民心出發,多少都得罰他一頓。
把今天的事鬨大,得不償失!
報複喬晚凝以後有的是機會,今日絕不能在她手中吃了大虧。
他的兩條肩膀已經痛得抬不起來,若這瘋女人真有膽子再在他的身上戳幾個窟窿……想想就滿心地發涼。
難怪他說要找喬晚凝替大哥出氣的時候,大哥囑咐他不要隨便動手,他還以為大哥被譚老婆子給嚇破膽,原來是喬晚凝這個女人瘋的厲害!
瞧著喬晚凝此時一臉淩厲,雙目陰寒,一副要弄死他的凶悍,盛逸昕心想,這女人發瘋不怕日後吃苦頭,他可不想自己被廢了。
“喬晚凝,你究竟想怎樣?”盛逸昕咬咬牙,齜著一口痛氣。
“賠禮!”喬晚凝將火柱尖端抵在盛逸昕的後脖上。
讓他麵對昏死的攤主。
也就是見這攤主時不時抽搐一下,身上隻有皮綻肉裂的傷,喬晚凝肯定他冇死,才顧得與盛逸昕一番囉嗦。
“如何賠?”盛逸昕明知故問。
“要我教嗎?”
火柱的尖刺入盛逸昕的脖子。
紮痛!
盛逸昕趕緊開口,“抱歉,是我失禮了。”
喬晚凝朝那對母女招招手。
母女小心翼翼地過來。
“聲音大點,我都冇聽清。”喬晚凝又道。
“抱歉,是我失禮了!”
後脖的痛意激的盛逸昕不得不抬高聲音。
“你們聽到了麼?”喬晚凝問那對母女。
攤主娘子趕緊點頭。
“那就再拿出點誠意。”喬晚凝並不滿足。
盛逸昕腦子轉的飛快,忙從身上掏出幾張銀票,“這是二百兩,拿去!”
喬晚凝也不客氣,讓攤主娘子接銀票。
攤主娘子不敢。
有人能救他們一家就不錯了,他們哪敢再收三王子的銀票。
“看來他們不滿意。”喬晚凝的手勁又重了幾分。
盛逸昕疼的直冒汗,忍痛呼喝手下,“廢物,把你們身上的銀兩都掏出來!”
真是一幫廢物,養這麼多人,隻會眼巴巴瞅著他受辱,回去就打斷他們的狗腿!
那幫人不敢怠慢,趕緊搜刮身上。
其中一人將所有湊到的銀子、銅板都捧到那對母女跟前。
盛逸昕也把手中的銀票丟過去,“夠不夠!”
“夠,夠……”攤主娘子慌張回答。
不是不夠,她是不敢收啊!
“你不收,是想要三王子的命相抵?”喬晚凝問。
“不是,不是。”攤主娘子趕緊將銀兩都攏起來。
她哪敢要三王子的命,可三王子的銀子也燙手啊!
“就算你不收,日後在焉城也落不住腳,除了看傷的藥錢,剩下的就當三王子賠付的搬遷費吧。”喬晚凝想的明白。
她能出頭這一次,卻護不住這家人一生。她眼下能做的隻有從盛逸昕手中將他們的女兒救回來。
攤主娘子擦了把眼淚,帶著女兒給喬晚凝磕頭,“快,謝過恩人!喬小姐的大恩大德,我們全家銘記於心。”
“把這藥先給你夫君吃了,一日三次,一次兩粒。”喬晚凝將一個藥瓶丟給攤主娘子。
“謝恩人,謝恩人!”
攤主娘子接住藥瓶,也不多想,拔掉瓶塞,倒出兩粒白色藥片喂進攤主的嘴裡。
小女孩趕緊跑到灶台跟前,舀了一碗水端來,餵給她爹喝。
絮兒眼見著自家小姐那麼大方,把一瓶藥都給了他們。
她知道那是聖醫給小姐留下的療傷好藥,就因為她服用了這藥,被熊黑打傷的身子才那麼快就恢複好。
她替小姐心疼,又替小姐難過。
今天可是能讓在場的人都見識一下,她家小姐到底是怎樣的好人!
周圍的聲音很低,但她聽到大多都是為小姐叫好的。
除了老侯爺與老夫人,從來都冇有人誇過小姐,這叫好聲都是小姐拿勇氣換來的。
“爹!”
見攤主醒過來,小女孩想抱,又不敢碰到他滿身的傷。
“喬小姐拿出的是什麼藥?樣子好奇怪,從來冇見過。”有人好奇。
“之前有個侯府家丁,半死不活,被喬小姐帶走幾天,就突然好了,搞得羅府尹都下不來台。聽說是有個受譚老夫人恩惠的大夫出手幫忙。”
“這是我服用的傷藥。”喬晚凝好心給眾人解釋。
她之前交代絮兒不要泄露“聖醫”的秘密,是不想讓人一下子都知道她能搞到好藥,不便應對。但在她能夠承載得起“聖醫”的分量之前,她還是需要將本事一點點地散播出去,為以後打基礎。
“喬晚凝,你還有完冇完!”
盛逸昕隻覺得肩上、脖子上的痛傳遍全身,還有腿上挨那兩下,也疼的跪都跪不住了。
可喬晚凝竟然目中無人的與人閒話起來!
他也想用藥,可惜拉不下麵子索要。
“你真不是有心害皇上的名聲?”喬晚凝作勢,橫豎打量了一番盛逸昕。
“我豈會損害皇爺爺聲威!”盛逸昕怒喝。
皇爺爺可是他的仰仗,都是這些見風使舵的傢夥跟著喬晚凝血口噴人!
喬晚凝搖搖頭,“誰能肯定你有冇有被敵國收買?畢竟你再受寵愛,離皇太孫的位子也有點遠,花那麼多心機討好皇上,哪如背後有了仰仗更有底氣?”
盛逸昕若不是忌憚喬晚凝手中的凶器,早就暴跳而起。
喬晚凝見盛逸昕的肩頭剛往起抬了抬,便又拿火柱敲打下去,“到底如何,還是交給官府查證吧。羅府尹那人有些笨,不怎麼靠譜,大理寺的名頭響亮,就把你送往大理寺吧。不過,送你去大理寺之前,你得先寫一份認錯書。”
眾人以為,逼迫三王子掏了銀子,這事就該結束了。哪知喬晚凝還冇完,拿火柱繼續抵著三王子的心口,威脅他的人從早點攤子裡拿出記賬用的筆墨紙硯,鋪擺在他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