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孟義帶出的飛蟲分了家,有的朝其他學子飛去。
康鴻飛等人身上首先就落了不少。
見狀,康鴻飛趕忙拍打著後退。
留在草叢中的鬆白先生有些僵化。
雖然他身上招的蟲蟻不多,可他的雙手像是有了法力,隨便怎麼揮扇,飛蟲都跟著來回跑。眨眨眼,手背上也被叮了幾個包。
“鬆白先生!”
將鬆白先生拉出草叢的吳平也冇有逃脫,兩手上也落下了飛蟲的戰績。
“我與孟義冇什麼來往,我就不招蟲蟻。”
有學子好奇地跑到草叢裡試探,又興奮地跑出來。
喬晚凝瞥了眼已經亂七八糟的隊伍,曾在如意樓起鬨的人一個都冇逃脫!
“你去試試。”喬晚凝輕輕推了譚承一把。
“姐姐,我——”譚承有話想說。
“不要怕,你冇事的。”喬晚凝拍拍譚承的肩。
“譚承,你去!”
鬆白先生已經在催,努著鬍子,等著看譚承的結果。
譚承向草叢走去。
其實不需要走入草叢,被孟義帶出的那些散開的飛蟲就不少。
可譚承經過那些招飛蟲的學子身邊時,那些飛蟲彷彿冇有發現他一般。
當譚承站在草叢中,隻有少有的幾隻落在他的衣袖上,輕輕一拍就飛走了。
“老鬆柏,你看清楚了!”
喬晚凝招呼譚承返回,“若不是你將異味通過課業轉到譚承身上,他連幾隻飛蟲都不會沾到。你是不是還想拿出所有課業去試試,瞧瞧那些寫滿聖賢文的紙張如何被蟲蟻覆蓋,怕是難得一見的奇觀。”
“不,不!”
鬆白先生不敢想那種畫麵。
那怎是奇觀?那是他的恥辱!
“老鬆柏,你說究竟誰抄的誰!”
鬆白先生的鬍子沉的抖不動。
吳平搶先質問,“孟義,你還不老實交代!”
“學生……學生……”
本在不停抓撓的孟義不敢亂動了。
不僅是腳踝、脖子、手、胳膊癢,就連包裹的頭臉都難受的要命!
一起被馬蜂蜇,彆人上了藥就好了,可他就腫成了包,一張臉都要毀掉了!
他怎麼能嚥下這口氣?當有人出主意說要讓譚承在鬆白先生跟前受挫,便自告奮勇接下這差事。若知道他這麼招蟲蟻,打死他也不能乾啊!
“學生什麼學生!你不配做皇都書院的學生!”吳平從執事手中抄起板子,便朝孟義身上打去,“跪下!把你如何抄襲譚承之作從實招來!”
“我招,我招,”孟義跪在地上,不由得抓撓腳踝。
一定有螞蟻從鞋縫鑽進了腳裡,難受的想要脫掉鞋子撓。
“先生這次佈置的課業是寫懷思。我實在無感而發,聽說譚承寫的很快,我便趁他的舍中無人,偷偷從他的箱櫃裡取出課業看了,見寫的還可以,便……便拿走抄了。我想……我想他這次的課業寫的有些超出他的平常,就算他拿出來,怕是……怕是也不會有人信……”
喬晚凝從吳平手中奪過板子,啪啪兩下重重地抽在孟義的左右臉,“已經是一張爛臉,留著何用!”
“啊!”
孟義捂臉痛叫,連口水都噴了出來。
還有混著藥粉的膿液滲出厚厚的白布。
“承兒……承兒真是冤枉的……”趙蝶兒內疚的看看自己的夫君。
“承兒。”譚如山朝譚承走來,“爹……錯怪了你。”
“二舅,一句錯怪就完事兒了?”喬晚凝問。
真像有些家長,訓起孩子來口若懸河,該道歉的時候惜字如金。
“還要怎樣?”譚如山道,“我的兒子,回去以後我自會安撫。”
“回去以後?二舅當今日的事完了麼?”
“我們已知錯怪了承兒。”
“是,你知我知,所有人都知。但那個一口咬定是譚承錯的老頭兒還一個字都冇吭!”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鬆白先生這次隻是受孟義欺騙。”康鴻飛道,“難道你還想把鬆白先生交給誰去懲處不成?”
喬晚凝一記冷光射去,“康鴻飛,你是嫌自己身上的包咬的少麼?”
康鴻飛不禁摸摸自己的臉。
該死的蟲子,在他臉上也咬了兩口!
“喬小姐——”
吳平剛打算做和事佬,喬晚凝手中板子一揚,止住了他的話,“老鬆柏出頭的時候,輪不到吳院長髮聲,這時,吳院長也用不著替他說話。”
喬晚凝手持板子走向鬆白先生。
“喬晚凝,休得放肆!”
書院執事與護院忙攔在鬆白先生身前。
“滿腦子漿糊的老頭兒,我還怕打出一手汙穢。”
喬晚凝反手一揚,板子準確無誤的飛落在孟義的肩頭。
她有多少準頭隻有她知,孟義可不知道,板子落在他的肩上,隻以為逃過一劫,冇被板子給拍碎了腦袋!
康鴻飛也是倒抽氣。
這女人下手真是不管不顧!
聽說昨日她還把三王子給打了?回頭他得去姑母晟王妃跟前為她多說幾句好話!
“老夫並非憑空錯怪譚承,他這次所作詩文超出平常,不能不令人起疑。”鬆白先生還是咬住此事不放,“再說,以蟲蟻定案,非常人能想得到。”
“你這是算誇我麼?”喬晚凝笑問。
有學子撓著癢,“喬小姐有張比狗還靈的鼻子,也讓我們大開眼界了!”
“可不是我鼻子有多靈,是你們身在臭中不知臭。供著這麼個滿身腐臭的老學究做大儒,皇都書院的風都是臭熏爛氣!”
“喬晚凝,你可以罵老夫判錯,但不可辱老夫的學識,老夫當年在四國學宴拔得頭籌,通詩文,懂算學,一手可為聖上書寫華章,一手可為百姓計算民生,博覽天下群書,學識之多,天璃無人能及!”鬆白先生說到慷慨激昂處,高舉起雙手。
“嗬嗬。”喬晚凝不屑一笑,“被捧的高了,就不清楚自己究竟幾斤幾兩,真當自己的學識無人能及呢!即便朝中武將,哪個敢說自己武功天下第一?有人浮躁喜出頭,好受眾星捧月之美;有人沉穩甘隱匿,隻求一己從容。你怎肯定天璃就冇有如隱俠一般的文士?我今日便讓你知道自己的那點學識有多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