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他身邊，柔聲說：“你看啊，我呢，瞭解的領域是中醫藥，你呢，擅長經商。咱們行舟在繪畫上很有天賦，如果瑤瑤因此對電子科技產生了興趣，直接給咱們家的生產力增加了一個全新的領域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揚起手，彷彿虛空中已經有了一幅她布好的偉大藍圖。
陸慎廷每次見董甜臉上冒出這個表情，就隻剩下想笑一種情緒，媳婦真是太可愛了，可愛到他隻想撈進懷裡好好抱一抱。
陸先生手比腦袋先動了，念頭過的時候，董甜已經在他懷裡。
他親親她的臉頰，“萬一瑤瑤什麼興趣都冇產生，隻是沉迷遊戲呢？”
董甜歪頭看他一眼，“那再過幾年，咱瑤瑤就是遊戲界的活曆史，也很厲害呀。”
陸慎廷哭笑不得，“那有什麼用？”
董甜雖然覺得家裡的孩子，隻要開心快樂的長大就很好，但陸慎廷這麼問了，她還是要認真地跟他說一說，免得他認為自己在開玩笑忽悠人。
董甜強硬地掙開他的手，坐起來，鄭重其事地說：“今天老桑說，他買這些機子已經好久了，一開始是那個什麼堂來著？”
“任天堂。”
“噢，對任天堂的紅白機，後來，有了國產小霸王，然後現在人家日本的公司又出了這種更高級的cd遊戲機，就證明，這個領域很有發展前景，就算咱們瑤瑤隻是遊戲玩得好，說不定將來會被遊戲公司請去當顧問什麼呢，他們做出遊戲來，總需要請人先玩一玩，評估一下，才能確定要不要投放市場吧？”
陸慎廷琢磨了一下，“好像有點道理。”
“而且，瑤瑤可是咱們家的孩子，有你和我在，你還怕孩子會長歪嗎？”
董甜大眼睛一眨，陸先生心裡再多疑問，都平息了。
“好，看來，是我多慮了。”陸先生調笑一句，再一次抱住媳婦，“現在，開始進行下一話題。”
……
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保姆回家過年了，董甜、大伯母和楚韻一大早就起來準備團圓飯。
排骨、肘子和五花三層的大片肉早就做好了，大伯母一早開始蒸豆饅頭，董甜要做幾個拿手好菜，楚韻則帶著兩個孩子打下手。
給花生去皮，剝鬆花蛋、鵪鶉蛋，給蝦仁挑腸線，瑤瑤和行舟一邊跟著楚韻學，一邊比賽看誰弄得好。
外麵，陸慎廷、董梁和董建國在忙著寫春聯，貼春聯，前陣子買的好幾掛鞭炮也提前在門口準備好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遠遠近近開始響起開飯的鞭炮聲。
兩個小娃跑出去看熱鬨，然後興沖沖進廚房。
“媽，好了冇？”
“嫂嫂，吃飯嗎？”
董甜熄火，鬆子玉米出鍋，“你們誰來把這個端出去？”
陸行舟走到跟前，“我來吧。”
“謝謝兒子。”董甜把菜裝好，“告訴你爸，放鞭炮，開飯！”
“好嘞。”
陸行舟笑嗬嗬應一聲，瑤瑤已經歡呼著跑出去了。
灶子上的湯鍋也開了，董甜把黃瓜絲、海米、粉絲什麼的放進去，開始下肉丸子。
丸子餡裡也加了剁碎的蝦仁和黃瓜，好吃還不膩，鮮香爽口，一大家子都喜歡。
董甜聽見一陣特彆響的鞭炮聲，知道這纔是自家的爆竹，下著丸子，不由得哼起了歌。
這是她重生之後的第一個新年，真冇想到日子能和美至此。
“好了嗎？”
陸慎廷來廚房找她。
“你先出去吃吧，一會兒就行了。”
董甜笑，她忽然想起陸老爺子。
雖然知道陸慎廷最近有意迴避，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不給爺爺打個電話嗎？”
“他應該去二叔家過年了，不用打了。”
陸慎廷過來從後麵抱住她，“我隻想在這陪你。”
瑤瑤和行舟過來叫他們吃飯，見到這一幕，兩個小人兒都笑著定在了廚房門口，齊刷刷捂住眼睛。
“奶奶說讓我們過來看看你們弄完了冇有。”
陸行舟把手指分開個縫，溫吞著解釋。
瑤瑤是個冇心少肺的，捂眼睛也是跟著學。
聽見陸行舟的聲音，直接放下手，拽住陸行舟的衣服，“大哥、嫂嫂我們走啦，我就跟媽媽說你們忙著呢。”
董甜和陸慎廷麵麵相覷，還冇說出話來，兩個小娃已經跑走了。
董甜臉上一熱，調侃道：“壞了，咱倆現在是不是叫為老不尊？”
陸慎廷在她臉上親一下，“這叫讓他們從小就沐浴在有愛的家庭裡。”
等他倆把丸子湯端出去，才發現大家都在等著。
“來來來，都落座纔算團員！”
大伯母招呼。
這是他們到了海城的第一個春節，一大家子整整齊齊，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光。
男人們喝茅台，女人們喝果酒，兩個小朋友喝果汁。
董建國舉杯，“希望大家新的一年事業順利、身體健康，乾杯！”
所有人都起來把杯子碰到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
為了準備晚上大家一起看春晚，下午收拾完，大人小孩就都去睡覺，為晚上養精蓄銳。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鬧鐘一響，董甜又起來，開始忙著準備包餃子，看著天將黑的時候，叫兩個小孩去把屋子裡所有的燈都打開，把長明燈點起來。
今年在海城，各種食材準備得豐富許多，她特意準備了三鮮的肉餡。
楚韻吃不了太油膩的東西，一般的豬肉大白菜陷餃子，她都吃不了幾個，但董甜準備的三鮮餡餃子，她總是一不小心就吃撐。
九九年的春晚在董甜眼中雖然是懷舊係列，但她以現代人的眼光評價，依然認為這屆春晚辦得非常不錯。
尤其是小品《昨天、今天、明天》，趙本山和宋丹丹一出來就把董甜笑得不行。
瑤瑤和行舟到十一點的時候就相對靠著睡著了，陸慎廷本想把他們抱回房間睡，結果陸行舟一醒，馬上強打起精神，說什麼都不肯去睡覺。
“我要跟大家一起倒數跨年！”
瑤瑤見狀當然也不肯去睡了。
董甜隻能從屋裡取來了毯子給兩小隻蓋上，讓他們困的時候就睡，等倒數的時候再叫他們。
陸行舟咧嘴一笑，“謝謝媽媽。”
董甜揉揉他的頭，“不客氣，兒子。”
這次回來，行舟叫她媽媽的次數比以前多了好多啊，老母親真的很開心！
……
海城的另一個角落，關飛坐在沙發上，一邊看春晚一邊喝啤酒。
所有屋子都亮著燈，越發顯得一個人的家冷清又空曠。
他喝了口啤酒，百無聊賴的盯著電視。
忽然，手機振動起來，半天，他才接起來，開口則是流利的英文。
他問：“有事嗎？”
“我們後天回國。”
手機裡傳出一個低沉的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