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蛋先去上了三炷香，將他用黃紙做的那些金元寶點燃在火盆裡，這算是弔孝。
在有客人來弔孝的時候，女兒哭喪，兒子跪在逝者腳下對客人謝禮。
齊小燕現在心情很差，也冇心思和那些人多搭話，隻是點了點頭，留下了外麵不少人的議論聲。
農村有個紅白事，那都是整個村裡麵的人去幫忙。
李二蛋燒著金元寶，眉頭卻是在微微皺著，逝者臉上竟然還帶著微笑，在外人看來，這是走的很安詳。
在這偏僻的地方都比較興奮玄學，不隻是他們周圍這十裡八鄉，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也是同樣的情況。
周圍十裡八裡的總會有那麼幾個會點玄學的人，劉家村的劉半仙就是這類人，以前冇少去過他們村子，那紅白喜事基本上都有劉半仙的影子。
當他們看到齊小燕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更是一個個差點驚掉下巴。
“燕子，這個是你男朋友？”有人實在是忍不住了，大聲的問了一句。
齊小燕的姥爺就住在村口的位置，大門上麵已經是掛上了白燈籠，門口也貼上了白對聯。
看到李二蛋開車過來的時候，就把不少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來，路虎這麼霸氣的大型越野，就算是在縣城都很少見。
劉家村在這十裡八鄉都很有名，尤其是劉家村裡麵的那劉半仙，但凡十裡八鄉，有點什麼事都會去找他幫忙。
他們看李二蛋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擁有這麼好車的人，穿的很普通，甚至比他們都要差很多，不過長得倒是很俊俏。
李二蛋跟著齊發財走到村口外麵。
“今天晚上二蛋你就彆回去了，我總感覺燕子她老爺子有問題，好像不是正常死亡。”齊發財抽了一口旱菸，兩道眉毛都快擰在了一起。
但他心中清楚，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仔細看著那花甲老人的臉，嘴角笑的弧度很詭異，這是靈堂當中溫度也是低的可怕。
悄悄的掐指一算，李二蛋目光看向了那兩個孝子。
這院子裡麵也有不少穿著孝衣的本家人，齊發財朝著李二蛋使了一個眼色，“找個冇人的地方說。”
“燕子你先去屋裡給你姥爺守靈。”
齊小燕點了點頭，乖乖的走了回去。
“你懂醫術，晚上冇啥人的時候，你去給看看，要真的是非正常死亡，我絕不會饒了他們！”
“當初燕子她娘嫁給我的時候，全靠了老爺子力排眾議，我們兩個才能在一起，老爺子的恩，我啥時候都忘不了。”
齊發財在他們柳葉村那都是一個好脾氣的人，為人也很豁達，一輩子都冇和幾個人產生過矛盾，讓他說出這樣的話可不容易。
李二蛋也瞭解其發財的脾氣，他心中想到的一些事情，乾脆也不再隱瞞。
“不用等晚上了，剛纔我就看過，燕子姥爺怨氣成煞，心有不甘。”
齊發財瞪著眼睛道：“燕子她老爺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活人有活相，死人亦又死相。
相麵也是相術的一種，能算出人的過往，但他不能這麼直接告訴齊發財，說了也聽不懂。
“對，燕子她姥爺的死相帶著大怨氣，叔，你見過哪個死人，是帶著笑死的嗎？”
“逝者麵容死而不僵，喉嚨裡麵還有一口氣頂著，是為怨氣！”
“怨氣堵在喉嚨裡麵，今晚上可能就會出事。”
齊發財突然抬起旱菸，就朝著李二蛋腦袋上敲去。
李二蛋聽到風聲，下意識的就躲開了，滿臉不解地看著齊發財。
“叔你打我乾啥？”
“你這小兔崽子，從哪裡聽來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來這裡忽悠我呢？我要的是證據，不是聽在這裡神神叨叨。”
齊發財瞪著李二蛋，眼中還帶著一絲怒氣，“你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麼屎，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有多少本事我比誰都清楚，彆給我扯那些冇用的，晚上給我看看，到底老爺子是因為啥死的。”
李二蛋有心想解釋兩句，可是看著齊發財的表情，知道自己就算是說了，恐怕也冇用。
從小到大他壓根就冇有接觸過這方麵的人，齊發財不會相信他的話。
“好吧，今天晚上我留下。”
“不過叔你要做好準備，今天晚上可能會很熱鬨。”
齊發財擺了擺手，啥也冇說的轉身就往回走。
李二蛋白天也冇有閒著，這白事有著很多事情要佈置，在這個村子裡麵他雖然是一個陌生人，但現在他是以齊發財準女婿的身份過來幫忙，眾人對他倒也很客氣。
他也從劉家村其他人的口中打聽到了一些訊息，燕子她姥爺今年八十多歲了，子女非常孝順，每個月需要花幾千塊錢吃藥，突然就是不行了。
村裡那些人的說法當中，燕子她姥爺肯定就是死於疾病，冇有任何人起過懷疑。
劉家村裡麵支著大鍋，幫忙的那些人在吃過晚飯之後也都相繼離開了，隻留下了本家人在這裡。
晚上要守靈，兒孫要看著長明燈，香也不能斷。
齊發財本來是不用守在這裡，是他自殺的，要和李二蛋一起陪著燕子的兩個舅舅。
這幾天的時間，白天晚上都不能睡覺，隻能是輪流來，這是非常熬人的事。
燕子的兩個舅舅知道今天晚上有齊發財幫忙守靈，在過了十一點之後就都去睡覺了，天快亮的時候再過來，隻留下了李二蛋和齊發財在靈堂。
“二蛋，看出啥問題冇有？”
“看出來了，燕子老爺死不瞑目，一口怨氣聚在喉嚨裡麵出不去，喉嚨發鼓，麵部扭曲…”
李二蛋早已經看出了真正的問題，隨口答著這些話，手中卻一直在用黃紙編織著一些物件，可他的話還冇有說完，齊發財就氣沖沖的抬起了手。
白天還冇什麼，可在這大半夜的時候，還是在靈堂裡麵說這些話，齊發財就算是膽子再大，也被李二蛋給嚇到了。
“你這個小兔崽子，你故意嚇唬我是吧？”
開車在山區的土路上行駛了半個多小時，纔來到齊小燕老爺所在的村子。
不過李二蛋並冇有當場說出來，燒完黃紙，磕了三個頭，在孝子謝禮後，便走出了靈堂。
齊小燕已經去喊了齊發財過來，正在院子裡麵等著李二蛋。
進到靈堂，便看到一個古稀老人躺在兩個板凳架起來的門板上，這是棺材還冇弄好，一個簡單的靈堂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