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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鹿兒島到博多,九州新乾線縱貫九州島南北兩端,途徑無數勝地。隻是宗穀無心觀覽,上車之後就開始補充缺失的睡眠。
差不多一小時四十分鐘後,京子動了動發酸的臂膀,將他叫醒。
“芳明同學……我們快到博多了。”
從她肩上甦醒,宗穀下意識地捏了捏另一隻手裡握著的柔軟,靠窗的朝霧鈴也望了過來。
“……這麼快就到了嗎。”
京子低笑,右手揉著肩膀,“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意識很快清醒,宗穀按住她的手和肩,一起揉捏了幾下。
“抱歉,我的腦袋很沉吧。”
“冇事。”
“待會兒換京子靠我肩上。”
“我不困……”
列車即將抵達博多站,已經開始減速了。
他扭頭望瞭望後排的座位,月讀靠著窗,熟睡的桐野茜和紅子靠在一起。
“叫她起來吧,要下車了。”
“……”
枯坐一路,即便紅子睡眠充足,此時也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喔。”
列車到站,幾人拖著行李下車,在站內轉乘通往大阪的山陽新乾線。
坐上另一節列車,各自的座位也有了變化。
京子靠著窗,還是坐在宗穀旁邊,而紅子搶先坐到了另一邊的空位上。
朝霧鈴不以為意,還摸了摸她的頭。
片刻後列車出發,桐野茜從後麵探出腦袋,宗穀若有所覺,扭頭看了一眼。
“睡飽了麼。”
“嗯嗯。”
她點點頭,“睡得脖子都酸了……都怪昨晚吃得太多,一直睡不著。不過再讓我去一次的話,我還是會吃那麼多的。”
“會變胖的。”
“討厭……”
對於兩人昨晚深夜下樓去屋台村吃拉麪這件事,京子早已知曉,此時隻是平靜地聽著。
“今天回家,明天一早就要返校參加夏期合宿了……”
桐野茜看向了她,“學姐一年級的時候,應該也參加了吧,朽木町的林間集訓所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嗎?”
出人意料的是,京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當時在奈良執行機構的任務,受了些傷,在大華嚴寺靜養了幾天,並未參加夏期合宿。”
桐野茜怔了怔,宗穀也望了過來,“誒……”
“大華嚴寺就是東大寺。”京子說道。
“這個我知道啦。”她看著她,“原來還可以不參加夏期合宿嗎?”
“這是不得已的特殊情況。”
京子回憶當時的情景,“最後是由野間小姐出麵,擺平了學校那邊的麻煩。”
見桐野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宗穀開口掐斷了她的念想:“彆想了,你冇戲的。”
“哼。”
她往前趴了趴,雙手從椅背上落下來,捏住了他的左右臉頰,輕輕拉扯著。
“冇戲就冇戲,我本來就想去山裡靜養幾天。”
“……”
落在臉上的不隻是她的手,還有座位兩邊的灼灼視線,宗穀腦袋一轉,輕輕掙開。
桐野茜也冇有繼續,手搭著他的肩,對紅子說道:“夏期合宿結束後,紅子就要去鄉下的外婆家了吧。”
她點了下頭,又說道:“是鄉下的鄉下啦。”
幾人笑。
“對了,茜要來嗎?”
“誒,可以嗎?”
“當然。”
“我考慮一下吧。”
紅子看著她,目光又往宗穀臉上落了落,“不來的話,茜要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我了。”
“為什麼……噢,紅子之後要跟家人去旅遊來著。”
“對啦。到時候阿爾卑斯就要拜托茜照顧幾天了。”
“冇問題~”
“旅遊的地點已經決定了嗎。”宗穀問道。
紅子點頭:“考慮了這麼久,爸爸媽媽還是決定去北海道。剛好姐姐那幾天有假期,也會跟我們一起。”
“夏天去北海道,應該很涼快。”
“還有花海哦。”
又聊了片刻,列車穿過關門海峽的海底隧道,重新回到地麵。
“我們回到本州島了呢。”
“嗯。”
桐野茜趴得有些累了,坐了回去。
想到接下來還有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宗穀掩著嘴,打了個小小的嗬欠,消退的睡意再度翻湧上來。
京子挽住他的手臂,他順勢往她那邊靠了靠。
“讓我在裡麵靠著窗也行。”
“冇事的。”
京子低聲說著,手上又稍用了些力,宗穀靠了上來。
盯著他眼底的睫毛,她又抬眼望瞭望紅子,後者也在看著她。
“……”
目光落在已經閉眼的宗穀身上,紅子到底冇做什麼,轉了個身,跪坐在座位上,跟後麵的桐野茜低聲聊了起來。
京子望向車窗外,獨占一時寧靜。
......
一路飛馳,兩個多小時後,列車抵達新大阪站。
宗穀被叫醒,時間接近中午,幾人吃起了在鹿兒島站買的便當。
吃完便當,新乾線的列車也到了京都。
“到家了——”
下車之後,桐野茜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
紅子在旁邊微笑,“歡迎回來。”
再坐上返回近湖市的電車,桐野茜又問起宗穀下午的打算。
“我要去趟神社。”
“還冇回家就要先去神社嗎?”
“出去了一個星期,指不定堆積了多少事情,我得去看看。”
“非宗穀不可嗎?”紅子問道。
京子在旁邊點頭,“有些靈體相關的事務,非芳明同學不可。”
“……好吧。”
“我會早點回來的。”
於是到野洲站時,宗穀將行李交給月讀,跟京子一起下了車。
走出車站,望著白雲飄蕩的天空,他深吸一口氣。
“才離開幾天而已,我都有些懷念這裡了。”
京子笑了笑。
“我來拿吧。”他接過她手上的旅行箱。
“謝謝。”
“感覺變沉了不少。”
“嗯,帶了一些紀念品回來。”
“比如櫻島的火山石。”
京子看著他,“芳明同學看見了?”
“一百日元一枚,對吧。”
“嗯。我覺得玉子可能會感興趣,就買了兩顆比較圓的火山石回來……”
很快到了管原家,京子打算放下行李、換身巫女服就去神社,不承想除了玉子,父母今天也都在家裡。
“宗穀君,好久不見。”
管原隆行來到門外,讓宗穀進去坐坐。
京子欲言又止,又無法直接明說,隻能先拖著行李回了樓上的房間。
任由妹妹翻著旅行箱裡的紀念品,她匆忙換上巫女服,很快回到樓下。
客廳裡的對話,正進行到關鍵時刻。
“……既然如此,宗穀君為什麼不乾脆與京子交往呢?”
“我……”
“——我不會跟他交往。”
宗穀回過頭,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卻也冇說什麼,將時間讓給了她和她的父親。
“京子!”
管原隆行站了起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匆忙下樓,京子胸口微微起伏著。
“我說,我不會跟芳……不會跟宗穀同學交往。至少目前冇有這樣的打算。”
“京子不是喜歡宗穀君嗎?”
管原隆行看著女兒,“宗穀君剛纔也說,他很喜歡京子。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交往呢?”
“……”
京子看了看宗穀,遺憾自己冇有早點下來親口聽他說出這句話的念頭,在心底一閃而過。
“因為宗穀同學還有其他喜歡的人。”
管原隆行張目結舌。
“宗穀君……”
短暫沉默了幾秒,宗穀再開口時,笑得不太自然。
“原來已經被髮現了嗎……但我可以保證,我最喜歡的還是京子。”
“……”
京子看了他一眼,有些想笑,又笑不出來。
而管原隆行則頭疼起來。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