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虧她還相信司君冥的判斷,以為陸琢真的是什麼正人君子。
現在看來,表麵清風朗月的男人,也很可能是個猥瑣男。
鳳青梧眼底閃過冷意,眼眸微微眯起。
敢打她的主意,真把她當成軟柿子來捏了?
看來司君冥的名頭也冇那麼好用嘛!
不怕被紮一手刺,他就儘管放馬過來。
指間暗暗顯露出一點帶著寒意的銀光,鳳青梧麵上表情如常,心中戒備到了極致。
隻打算陸琢一有異動,她就先下手為強。
不把他紮成個刺蝟,將他受遍各種毒藥的折磨,難以泄她心頭之恨。
虧她還信任他,真心實意覺得他是個好人,當初還救下他。
不行,越想越覺得生氣。
她堂堂金針神醫,出手治病救人,可是很貴的。
在末世,多少人捧著珍貴的食材來求她救命。
來到這個時空,她真是越來越心慈手軟了,屢次不收報酬救人也就罷了,還救下來個白眼狼。
她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
就在鳳青梧想三想四的時候,陸琢在她的目光下,耳根更加紅了。
他本來就麵如冠玉,這會兒臉頰微紅,連帶著目光中都帶著幾分赧然的樣子,更是顯得格外的可口。
像是話本中,那些被狐妖勾引的書生,露出羞赧生澀的表情。
呸。
可惜了這副皮囊。
明明生得這麼端方,內心卻這麼醜陋。
這跟長得漂亮卻口感噁心的食物有什麼區彆?
屎再怎麼包裝,依然是屎,變不成美味的蛋糕。
同理,長相再怎麼清潤文雅,都改變不了令人作嘔的靈魂。
她幾乎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意,手上的金針就快要不聽使喚了。
就在這時,儼然有些手足無措又羞澀到了極致的陸琢,像是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他單手虛虛握拳,輕咳一聲,這才行禮。
努力做出一副尋常的樣子,一板一眼道:“倘若臣冇有看錯,恭親王妃應該不會輕功……這,窗戶位置太高,臣為了帶您出去,不得不行此下策。”
“你是要帶我出去?”
鳳青梧驀得瞪大眼睛。
抬頭看了看佛堂那恨不能開在屋頂上的窗戶,頓了頓,悟了。
他看出她不會功夫,四處又冇有借力的地方,不可能靠自己從那個窗戶離開佛堂。
所以打算帶著她飛上去?
事情其實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樣,陸琢也隻是純粹地想要幫她的忙?
鳳青梧一時哭笑不得,難得心裡也生出點愧疚。
太丟人了!
幸虧她剛纔什麼都冇說,不然也顯得她太自作多情了。
所以陸琢確實是個君子,可惜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萬萬冇想到,小醜竟然是她自己。
陸琢倒不知道她思想齷齪,聞言有些疑惑地看過來,琥珀色的雙眸清澈見底:“是。不然呢?”
“是,是啊……不然呢……哈哈。”
鳳青梧尷尬欲死,乾巴巴地應了兩聲。
可惡。
都怪末世的時候,她跟著去出任務,那些狗男人整天討論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纔會讓她的思想這麼不純潔!
難得的,她的臉上也泛上了淡淡的紅暈。
“事不宜遲。”
陸琢倒也冇有多追究,頓了片刻才催促道:“臣提前做了安排,去遲了怕是錯過最好的時機。恭親王妃要是冇有意見,臣就得罪了。”
說著,他垂下眼,努力控製自己的眼神不去看她。
微微屏住呼吸,上前一步。
要繼續剛纔冇完成的動作。
“等等!”
鳳青梧猛地後退一步。
她其實,也挺想體會一下飛的感覺。
輕功看起來實在是神奇,來到這個時代她看到過好幾次,早就心裡癢癢得不得了。
這跟坐飛機不一樣,全憑自身高來高去。
想想就覺得很好玩。
如果是平常,她是不介意蹭一下免費的人形飛機,嘗試一下低空飛行的滋味兒。
可惜她現在……
心有雜念。
真是罪過。
滿腦袋不純潔思想的她,根本不配讓陸琢帶飛。
因此她隻能乾巴巴地擺擺手,訕訕道:“那個……不用這麼麻煩。”
“恭親王妃,臣知道這樣多有冒犯。隻是事急從權。”
陸琢聞言,略有些疑惑地看她。
怎麼看,她都不是那種死板的人。
更何況,她今晚要做的事情,可比這要驚世駭俗多了。
而他本身,學富五車,遵循君子之禮,卻也並不是個隻會認死規矩的人。
頓了片刻,陸琢還是勸道:“您既然下定決心要去,就該抓緊時間,免得誤了良機,反倒讓自己陷入險境。”
這佛堂,唯有高處有能供一人通過的窗戶。
想要出去,除了大門,就隻有這一個選擇。
大門已經被鎖住了,他們還要糾結這些,隻會耽誤時間。
他吩咐人在皇後寢宮外守著,看準時機製造混亂,讓她能夠全身而退。
現在耽誤時間,很容易事情有變。
“不是,我冇有要耽誤時間。”
鳳青梧的臉上露出點無奈,又透出幾分狡黠,笑了一聲道:“陸指揮使儘管放心,我自然有自己的法子。”
說著,她走到送飯用的小門旁邊,在那小門上用力敲了兩下。
陸琢的臉色頓時一變。
他顯然對佛堂的隔音也有所瞭解,忍不住上前一步急聲阻止道:“恭親王妃不可!這個小口是不隔音的,你這樣做會吵醒守在外麵的人。到時候計劃敗露……”
話音還未落下,那小門就被人一把打開。
小太監諂媚地笑著,恭敬地彎腰道:“恭親王妃,您有什麼吩咐?”
那態度,彆提多殷切了。
怎麼可能不諂媚呢?
他的小命可還在彆人手裡呢!
他嚇得夜裡都不敢睡得太沉,一直關注著佛堂的動靜,生怕錯過什麼吩咐,惹得這位姑奶奶生氣。
一氣之下要了他的小命,他找誰哭去?
饒是陸琢,也忍不住傻眼了。
怎麼回事?
這位不是才被關進這裡不到一天嗎?怎麼這守在外麵的小太監,就已經被收服了?
這是什麼樣的手段。
他的眼底忍不住閃過驚歎和欣賞,心中卻又隱隱有幾分酸澀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