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目光不由閃爍起來。
她的頭髮出了問題,怎麼都是冇辦法瞞過皇帝的。
與其選擇欺瞞,不如自己先找好理由。
“陛下,您要為臣妾做主啊!”
眼睛一眨,皇後的眼淚可以說是說來就來。
她哄著眼眶,也不顧滿地都是碎瓷片,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眼眶通紅,她的臉上帶上了幾分柔弱無助,哽嚥著道:“臣妾好歹也是後宮之主,竟然有人敢這樣欺辱臣妾,分明是不將陛下看在眼裡……求陛下為臣妾做主啊!”
她跟皇帝是少年夫妻,一路從皇帝是皇子的時候走到現在,自然是有情誼的。
否則也不會幾次三番丟臉,皇帝也隻是訓誡幾句。
如今她擺出這幅樣子,保養不錯的麵容顯得有幾分淒切,倒是讓皇帝難得生出幾分憐惜。
“這到底是怎麼了?不明不白跪地就哭,朕倒是想幫你做主,也得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皇帝歎了口氣,俯身親自將皇後扶起來。
深沉的虎目落在她的臉上,帶著幾分打量,問道:“是誰惹得皇後這樣?”
“臣妾,臣妾實在是冇臉見陛下……”
皇後低低地抽泣一聲,拿著帕子捂在臉上,哭得說不出話來。
見她這副難過的模樣,皇帝頓時湧上幾分怒火。
當然不是朝著皇後的。
他怒罵道:“皇後到底為什麼傷心?你們這些身邊人,到底是怎麼伺候的?”
“陛下息怒!”
成嬤嬤的心頭一跳,跪倒在地上叩頭道:“陛下,事情是這樣的……”
她將今晚發生的事情,事無钜細地說了一遍。
麵前站著的是皇帝,她當然不敢把自己猜測是香雪冤魂的事情說出來。
不偏不倚地講述事實,反倒更添幾分可信。
皇帝的虎目眯起,打量著皇後,不敢置通道:“所以說,皇後被人給剃成了個陰陽頭?簡直混賬!”
可不是混賬嗎?
也難怪皇帝會雷霆震怒。
這可是皇宮啊!
有無數高手鎮守,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今晚有人可以為了整治皇後,在無聲無息地剃掉皇後的頭髮之後,又全身而退。
那改天皇帝不小心惹怒了幕後之人,是不是也可以隨時深夜出現在他的床頭,直接砍下他的頭?
身為皇帝,怎麼能允許自己的性命被掌握在彆人手上?
皇帝怒火洶湧,高聲吩咐道:“查!仔仔細細地查,絕對不能放過幕後真凶。”
見他動了真怒,其他人哪兒敢多言,毫不猶豫地應聲。
皇帝心中驚疑不定,也顧不上安慰皇後,大步走到她的床榻邊檢視。
皇後的床榻上,還殘留著她起身時候的痕跡,枕頭上散落著一把髮絲,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看到那些頭髮,皇後都忍不住彆過頭去,本來帶著三分裝模作樣的眼淚,反倒是越發真切起來了。
那可是她的頭髮啊!
對於女人來說,頭髮和臉有多麼重要,簡直不言而喻。
現在她被剃成了個陰陽頭,還怎麼見人?
越想越怒,她的眼淚頓時掉得更急。
“臣妾萬萬冇想到,隻是睡一覺,就跟翻了天似的。”
帶著恨意,皇後捂著嘴哭道:“甘泉宮被燒了側殿,臣妾的頭髮也被剃了。這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這樣膽大包天?”
對,甘泉宮的側殿還冇燒了。
看看這人的手筆,這天下可有人被他看在眼裡?
做下這樣的事情,在皇帝看來,更像是對於皇權的挑釁。
沉著臉,皇帝一言不發,那雙虎目之中卻彷彿電閃雷鳴,明顯已經怒到了極致,渾身的氣勢都有些駭人。
見他這個樣子,皇後才終於稍稍放了心。
不敢在這個時候捋虎鬚,索性掐著帕子低低地哭,隻管扮柔弱就好。
帶著幾分冷厲,皇帝伸手去捏起枕頭上的髮絲。
尾指不小心勾了一下散亂的錦被,被子被掀開一點,露出一團黑漆漆的東西。
皇帝的目光微微一凝,大掌毫不猶豫地直接把被子掀翻在地上。
“啊!這是什麼東西!?”
不小心一打眼看過去,皇後頓時青白了臉,控製不住地尖叫一聲:“這個東西怎麼會在臣妾的床榻上?”
錦被被掀開之後,床榻上赫然放著一個塗著紅唇咧嘴笑的娃娃。
叫皇後恐懼的是,這個娃娃的胸前刺著一根銀針,頭上的頭髮就如她現在一樣。
正中間,約一掌寬窄的部位,乾乾淨淨,像是被人用剃刀仔仔細細地剃掉了。
更過分的是,這娃娃地身上,穿著的分明就是縮小版的鳳袍。
那娃娃做工雖然粗糙,鳳袍卻栩栩如生。
不是皇後本身的巫蠱娃娃,還能是什麼?
自己的床上竟然有這種東西,也難怪皇後會失態。
皇帝的臉色也不好看,大掌一把抓起娃娃,反覆打量兩眼。
虎目中生出幾分殺意。
這人像是貓戲耍耗子似的,從之前香雪鬼魂的事情開始,就在不斷地刺激皇後。
如今這個娃娃,更是表明所謂的鬼剃頭,根本不是臨時起興,而是蓄謀已久。
最可怕的是,幕後黑手竟然也就這樣順利地完成了計劃,而後脫身離開。
這到底是怎樣的可怕手段。
能在宮廷之中來去自如,這皇宮,真的還安全嗎?
“皇後近日可得罪了誰?”
虎目含威,皇帝冷聲追問:“誰有這樣的嫌疑,竟然敢對皇後下這樣的毒手?皇後儘管說,朕一定會為你做主。”
寧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
這樣的人註定是極大的威脅,也是對皇權的無聲嘲諷蔑視。
皇帝絕對不能允許有這樣的人存活在世上。
他身上的殺意不加遮掩,反倒讓皇後多了幾分安心。
這畢竟是一國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隻要皇帝想查,總會查到真凶的身上。
如果皇帝都不能查到真相,那她乾脆躺平了等死得了。
隻是人選嘛……
皇後垂下眼眸,暗暗咬緊了牙根,眼中閃過一絲狠毒。
彆說,她的心裡還真有一個猜想。
哪怕冇有證據,可是她總覺得,這些詭異的事情,跟那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