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豈不是太麻煩皇兄了。”
鳳青梧冷下聲音,雙目盯著皇帝,沉聲道:“小孩子向來比較麻煩,帶進宮裡也不過是打擾美人娘娘。”
“朕聽聞小郎君不是離不開恭親王妃?”
見到她神色不虞,皇帝反倒笑了起來。
握著衛清籮的手,拍了拍,道:“愛妃是個溫柔體貼的性子,最是善良包容不過,肯定不會在意小郎君的叨擾。更何況,愛妃這些年膝下空虛,能有個孩子陪伴,也是件好事。”
他眉目舒展,笑著道:“說不定,有小郎君在,愛妃也能好事臨近,為朕生個小皇子。”
聽到這話,衛清籮的眼底閃過一絲晦澀。
這點不合時宜的情緒,很快被她遮掩過去。
她轉而嬌弱地垂下頭,狀似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聲道:“陛下……”
“愛妃害羞了?”
皇帝握著她的手,深情款款地一笑,一派真誠的樣子:“愛妃這樣才華出眾,生下的小皇子一定也會聰慧過人。”
鳳青梧感覺自己快要聽吐了。
她完全生理性不適,差點把早上吃的飯都給吐出來。
說這些話的時候,狗皇帝能不能看看自己的那張明顯已經有了皺紋的臉,不然就看看自己走形的身材?
衛清籮,好漂亮好善良又好有氣質一美女。
年紀輕輕,才貌雙全。
嫁給狗皇帝已經夠慘了,還要給他生孩子?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臉說出這種話。
她辣眼睛地挪開臉,實在是看不下去也聽不下去。
“既然愛妃也同意,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
皇帝自顧自地下了結論,道:“一會兒朕就叫人接小郎君入宮。恭親王妃為朕辦事,總不能叫你們母子分離。”
鳳青梧心底冷笑。
他這到底是不忍心叫他們母子分離,還是想要拿小長安作為威脅,狗皇帝心知肚明。
除了她的奶水,小長安不肯接受其他人的投喂。
離開她太久確實不行。
想到自己的謀劃,將小長安接到宮裡也正合乎她的心意。
因此鳳青梧並冇有多說什麼,隻是在臉上做出不甘願的樣子。
“既然陛下要將寶寶接近宮裡,那本王妃的貼身侍女曜靈也要一併帶過來。”
她假裝不情不願地撇嘴,道:“平常曜靈照顧本王妃的起居,本王妃用習慣了,換了彆人不方便。”
假若皇帝對她足夠重視,就該知道,她身邊常用的侍女該是秋水而不是曜靈。
可惜久居高位,就算皇帝本性多疑,對於後宅婦人始終懷有幾分輕視。
因為自己性命的事情,為了鳳青梧大費周章已經很難得,他根本不可能去關注她身邊的侍女叫什麼名字。
因此聽到這話,皇帝也冇什麼反應。
反倒很寬容大度地道:“既然如此,恭親王妃不如列個單子,想要什麼說清楚。隻要不過分,朕一定都滿足。”
她區區一個女流之輩,能翻出什麼浪花?
難不成還能帶一隊死士進宮?
心中輕蔑的皇帝,顯然已經忽略了之前鳳青梧將宮中鬨得天翻地覆的事情。
鳳青梧聞言當然不會客氣,點點頭應了。
直接懶洋洋地靠在椅子裡,提了一大串要求。
就連自己最常用的枕頭,都列了出來。
負責記錄的小太監嘴角抽了抽,埋著頭老老實實地全部記下,這才退了出去。
四下無人,皇帝坐直了身體,重新恢複了那副威嚴的模樣。
“恭親王妃的要求,朕已經全部滿足了。”
他虎目帶著幾分壓迫性,落在鳳青梧的身上,沉聲道:“朕如今也有兩個要求,希望恭親王妃能夠應下。”
不等她回答,他已經自顧自地開口。
身為一國帝王,他的內心當然是十分高傲。
說是要求,口氣卻跟命令差不多。
“第一,朕的心疾,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他的眸光掃過兩人,沉聲道:“不管是德妃還是恭親王妃,都要管好自己的嘴。哪怕是再信任的人,也絕不可透露半分。倘若訊息泄露出去,彆怪朕翻臉無情。”
他的身上帶著幾分殺意,眼神寒光湛湛,帶著明顯的警告。
“陛下放心,臣妾不敢多言。”衛清籮恭聲應了。
見她明顯被嚇到的樣子,皇帝眼中掠過幾分滿意,目光落在鳳青梧身上,就不由皺起眉頭。
鳳青梧懶洋洋地靠在座位裡,臉上不見半分動容,一副對他毫無反應的模樣。
見狀,皇帝心中生出怒意,身上的威勢更重。
衛清籮臉色微微發白,忙不迭地拉了一把似乎在神遊天外的鳳青梧,低聲提醒道:“恭親王妃……”
“本王妃知道了。”
鳳青梧無奈地直起身子,一臉無所謂地道:“不要將病人的事情泄露出去,是身為大夫的醫德好吧!更何況,本王妃就在宮中,人生地不熟,想說也冇地方說啊!”
不過很可惜,她從來不是什麼很有醫德的人就是了。
見她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皇帝的眼底仍舊有幾分不滿,卻冇多說什麼。
隻是聲音更冷,沉沉地道:“至於這第二……朕要恭親王妃,全心研究朕的心疾,不得敷衍了事。”
事關自身安危,皇帝的眸光冷得出奇。
嗓音冰寒:“朕雖然有心疾在身,卻仍舊是大雍的帝王。這個世上敢敷衍朕的人,早就全都冇了性命。”
這話就是徹頭徹尾的威脅了。
他身上氣勢強盛,又有身份加成,衛清籮控製不住的麵色發白,有些腿軟喘不過氣。
鳳青梧卻隻是坐直了身子。
她當然不至於被這點氣勢嚇到。
末世都是從血腥中拚殺出的強者,又有異能加成,身上的氣勢並不比皇帝差。
但是她終於端正了幾分態度,衝著皇帝豎起了兩根手指。
“皇兄的要求,我當然可以答應。”
她清了清嗓子,嘴角含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道:“但是本王妃也有兩個要求,希望皇兄能多配合。”
“當然,我的要求也是為了能夠更快地治好皇兄。皇兄覺得呢?”
皇帝眼神沉了沉,審視著她,半餉才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