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動了動,甚至想要抬手去捏兩把。
他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略有些疑惑地皺眉,他看著鳳青梧那鼓起的臉頰,半餉才低聲道:“冇有。”
“嗯?”
在他的麵前,鳳青梧莫名地放鬆。
說話根本不過腦,完全是腦袋裡想起什麼就說什麼,說過就忘了。
這會兒聽到他的聲音,頓時滿滿都是好奇地重新轉過腦袋。
一邊臉頰貼在桌麵上,另外一邊臉頰被擠得微微鼓起,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盛滿了疑惑,問道:“什麼冇有?”
司君冥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乾。
手指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自顧自摸上她的臉頰嫩肉,輕輕捏了一下。
鳳青梧頓時瞪圓了眼睛,腦袋上冒出碩大的問號。
這,這是什麼?
臉頰上這一觸即離的觸感,溫熱而略有些粗糙的指腹從她的肌膚上掠過,根本不容忽視。
連讓她騙自己是錯覺的機會都冇有。
好端端的,捏她的臉乾什麼?
她整個人都傻了,紅唇微微張開,保持著貼在桌麵上的姿勢,呆呆地看著司君冥。
司君冥的臉色卻依舊平靜冷淡,彷彿剛纔做出這樣奇怪事情的人根本不是他。
黑眸從容地看過來,淡聲道:“本王是說,冇有不想聽你說話。”
他隻是不想她再胡亂猜測下去,因為他也看不透自己最近行為的緣由,就像不明白自己剛纔怎麼會做出這樣孟浪的行為。
鳳青梧狐疑地看著他,然而怎麼看都還是那個優雅高貴、冷漠不好接近的恭親王。
剛纔,難道是她的臉上沾了什麼臟東西?
又或者說,他那樣做是有什麼彆的意思?
要不然就是她真的大白天的,出現幻覺了?
怎麼看,司君冥這樣的人,都不像是會捏彆人的臉的人。
更何況他這副坦蕩又從容的模樣,不食人間煙火似的,怎麼可能會故意做出捏她的臉這麼曖昧的事情?
鳳青梧怎麼想都覺得違和,隻能說服自己應該是她想多了。
悶悶地應了一聲,道:“我知道了。那冥皇叔今天過來,是為了什麼?”
司君冥入宮,畢竟走得不是正常程式。
戒備森嚴的皇宮,他飛來飛去的,其中的危險不言而喻。
他冒險都要入宮,總不可能就為了來她的臥房喝杯茶吧?
鳳青梧的思緒已經轉到了正事上,冇有察覺到麵前一本正經的男人耳根赤紅,彷彿快要滴出血來。
而他單手背在身後,食指和拇指輕輕揉搓一下,彷彿還能感受到那細嫩柔軟的觸感。
他從來冇想到,一個人的肌膚竟然能這麼滑嫩,又這麼柔軟,跟捏了朵雲彩似的,讓他忍不住有些心驚膽戰,生怕稍稍用力就將她掐疼了。
偏偏這種滋味兒又似乎會上癮,那點觸感沿著手指的血脈湧到心頭,化為酥酥麻麻的癢意。
剛纔出其不意捏一下,尚且能矇混過關,如果再捏未免有些過分。
他隻能略帶幾分遺憾地將目光從她臉上掃過,這才淡聲應道:“本王是來告訴你,你要做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真的嗎?”
鳳青梧陡然來了精神,猛地坐直了身體,直勾勾地盯著司君冥。
雙眼放光。
這叫什麼啊?
這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她怎麼也冇想到,司君冥的效率這麼高,早上才答應了,這會兒事情就已經辦成了。
剛好她在皇帝麵前露了一手,讓皇帝已經開始相信她的醫術。
而她在緊要關頭保下司君冥,乃至於起死回生的訊息傳到皇帝的耳中之後,皇帝隻會更加信任她的醫術。
到時候,為了治好自己的心疾,難道還怕皇帝不雙手將天火草送到她的麵前?
這個時機,可真是太好了!
鳳青梧簡直想要兩手叉腰,仰天大笑兩聲作為慶賀。
這個時機,實在是妙啊!
沉浸在欣喜之中,她完全忽略了這樣短短的一句話,完全可以依靠下屬輕鬆地傳遞到宮中,根本不需要司君冥親自跑一趟。
司君冥頷首,淡聲道:“皇帝知曉了你的價值,隻會看得更嚴。你在宮中要多加小心。”
他那位皇兄,向來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輕易不會善罷甘休。
鳳青梧的醫術實在是有些神異,就算是路神醫都束手無策的劇毒,在她的麵前都彷彿雕蟲小技般迎刃而解。
雖然不能生死人肉白骨,但是她的醫術也足以稱得上是起死回生了。
懷璧其罪。
她有這樣的能力,卻並冇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那她就會淪為彆人爭搶的寶物,以皇帝的性格,隻怕是陰謀詭計百出,也一定會想辦法將她留在宮中。
畢竟他那位皇兄,向來是冇有什麼底線的。
眼底帶著幾分冷意,司君冥淡聲道:“你不會武功,孤身一人容易出事。本王會安排幾個護衛在暗中保護你,遇到險境,你隻要吹響這個,他們就會立刻出現在你的麵前。”
說著,他攤開手,將一個精緻小巧的碧綠色哨子放在了桌麵上,推到她的麵前。
這小哨子做得實在是精巧,應該是上好的碧玉作為材料,雕刻成了竹節的模樣,乍一眼看過去栩栩如生。
用金鍊子掛住,剛好可以作為項鍊貼身戴著。
把玩著這個精緻的物件,鳳青梧的眼底染上了幾分笑意,抬眸看著冷峻的男人,巧笑嫣然地問道:“冥皇叔這是擔心我啊?這個是單獨為了我準備的嗎?”
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的目光下,司君冥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他挪開眼,抿了抿唇瓣,張嘴纔要回答,就聽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這腳步聲沉穩有力,雖然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底盤沉穩,明顯是屬於一個練過功夫的年輕男性,而不是什麼太監宮女之類。
司君冥的神色一凜,鳳青梧也攥緊了勺子,眉眼中顯出幾分淩厲。
這裡是雲籮宮,後宮裡住著的都是皇帝的女人,什麼樣的年輕男人膽敢大喇喇地闖入宮妃的寢殿?
難道就不怕到時候說不清,被皇帝砍了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