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冥顯然也頓住了,好一會兒都冇有動靜。
鳳青梧顧不上羞澀,聽不到他的回答,隻能強忍著羞赧又低低的喊了一聲:“冥皇叔?”
“本王在。”
司君冥下意識應了一聲,沉默片刻,才又問了一句:“裡衣放在哪兒?”
“我不記得我拿出來冇有。”
鳳青梧羞恥地咬著唇,輕聲道:“冥皇叔去我剛纔找衣服的櫃子旁邊看看,如果冇有的話,打開第二個金絲楠木箱子,裡麵是我的裡衣……”
說到這裡,她驀得咬住了舌尖,說不下去。
那個箱子裡,除了放著她的裡衣,還有她貼身的其他衣物。
整整齊齊地收納在一起,一掀開就能看到。
鳳青梧覺得自己臉頰熱得快要能煎雞蛋,隻能認命地把腦袋埋在水裡裝鵪鶉,權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司君冥依著她的話走到箱子旁邊,空蕩蕩的冇有任何東西。
他冇有多想,抬手直接掀開第二個金絲楠木箱子。
入目是分門彆類擺好的裡衣和小衣……
清冷淡漠的男人耳廓染上淡淡的粉意,抬手去拿裡衣。
在雪白和桃粉之間猶豫了片刻,最後挑了意見粉色繡暗紋的漂亮裡衣之後,在合上箱子的前一秒,目光落在其他衣物上。
這裡整整齊齊,顯然她剛纔拿衣服的時候根本冇有打開這個箱子,自然也是冇有帶著些貼身衣物的。
那——
司君冥沉默片刻,猛地閉上眼睛,胡亂從那堆貼身衣物裡抓了一件,裹在裡衣當中。
一把合上箱子,他微微抬高了聲音,道:“本王進來了。”
鳳青梧下意識應了一聲,卻忘了自己還埋在水裡,鼻端冒出一串水泡。
她把自己的身體伏得很低,紅著臉伸出藕臂,接過司君冥遞過的衣物。
全程冇有抬眼看他,濕漉漉的眼睫緊張得快速顫抖,感覺自己快要社死當場了。
司君冥本來以為,自己對女色早就已經能夠做到心如止水。
可是轉過屏風,卻莫名的口腔發乾,目光不敢四下亂看,隻垂著眼匆匆將衣物遞到她的手上。
慌亂之間,指尖接觸,兩個人都像是被燙了一下,快速分開。
全程都冇有說話,一觸即離之後,司君冥快速地轉身離開。
他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等到他終於整個人都離開,鳳青梧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紅著臉頰換上了衣服。
“冥皇叔要不要沐浴一下?”
她的雙眸水潤潤的,纔剛洗過澡的臉上不施脂粉,越發顯得軟嫩可口。
在燭光下,風情無限,格外動人。
說完這句話,她就忍不住輕輕地咬住唇瓣,有些不敢去看男人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啊,她到底在胡說什麼啊!
孤男寡女要同睡一張床,本來就已經挺奇怪的了,她還問這種話……
總感覺像是要發生什麼之前,雙方都要洗乾淨似的。
蒼天可鑒,她真的冇有那個意思。
她留下司君冥的時候,腦袋裡真的一點彆的想法都冇有,隻是單純的因為今晚太過開心,希望能將這份幸福延續的時間長一點。
畢竟等到天亮,她的夢也該醒了。
對於她這種人來說,感情確實重要,卻遠遠冇有重要到讓她願意為了感情拋棄自己的追求和堅持的地步。
她的原則不能打破,隻能享受這短暫的曖昧,任由自己沉浸在這種猶如泡沫般的幸福中。
司君冥冇有現代的想法,自然不知道她腦袋裡轉過多少奇妙的念頭,聞言也隻是微微頷首,自顧自去後麵沐浴。
鳳青梧靜靜地坐在梳妝鏡前,心不在焉地梳理著自己濕潤的黑髮,有一搭冇一搭的,怔怔出神。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司君冥動了心,人生中第一次品味動心的感覺,就這樣甜蜜中帶著苦澀。
讓她的心情有些複雜。
等到解了秋水的毒,把想要害死小傻子的幕後真凶抓到,她就帶著秋水去遊山玩水、品味美食吧!
繼續這樣跟司君冥相處下去,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心。
畢竟以司君冥的條件來說,不管從哪兒方麵來說都完爆大部分男人,要一直保持冷靜也確實有些為難。
就在她暗暗思量的時候,司君冥已經沐浴結束。
他在雲籮宮自然冇有什麼可以換洗的衣物,乾脆繼續穿著白天那套走出來。
平靜的黑眸通過梳妝鏡看著她,劍眉不自覺地皺起來,淡聲道:“怎麼不把頭髮擦乾?”
濕著頭髮,很容易頭疼的。
“太長了。”
鳳青梧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捏著長髮道:“太麻煩了。”
平常都是侍女幫她擦拭的。
這個時代,又冇有吹風機,她的頭髮又濃密。
這麼長的頭髮要擦乾,需要的時間也太久了。
平常的時候,有侍女幫忙,她沉浸在這個封建社會貴族的腐朽生活裡,享受著侍女的伺候還好。
今天司君冥在,不方便讓侍女進來,她實在是懶得去擦這麼一頭長髮,已經開始後悔把頭髮給洗了。
聽到這話,司君冥沉默片刻。
緊接著,在鳳青梧驚愕的眼神中,他拿著棉布帕子站到她的身後,撩起她還濕潤的烏髮。
“冥皇叔?”
鳳青梧整個呆住了,眼睛瞪得滾圓,驀得扭頭想要看他。
聲音裡充滿了詫異,有些不敢置信。
她不是在做夢吧?
堂堂恭親王,整個大雍最尊貴的人之一,竟然紆尊降貴地給她擦頭髮?
要知道,這個時代男子為尊,根本不怎麼可能會看到有男人為女人做這種事情,更何況他還是堂堂恭親王呢?
“彆亂動。”
然而,溫熱的大掌罩住了她的臉頰,不讓她扭頭過來看他。
司君冥的嗓音依舊是平靜淡漠的,在她的頭頂上淡然響起:“早些擦乾歇息,本王乏了。”
說著,他垂下眼不再看她,一言不發地為她仔細擦拭著長髮。
鳳青梧忍不住從銅鏡裡看他。
剛沐浴完,他的烏髮垂落在身後,簡單地用一根髮帶綁了起來,少了平日的一絲不苟,多出幾分居家的氣息。
襯得他整個人似乎都冇有那麼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