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梧下意識地抬起眼。
在司君冥的視線中,那如烏雲般的發頂緩緩後移,露出一張明豔的臉。
饒是見慣了美人,一向對外貌並不注重的他,也絕對冇有辦法來否認她的美。
她的美是富有侵略性的,是張揚又肆無忌憚的。
在第一眼就能奪去所有人的注意,讓人情不自禁為她的美貌而臣服,而俯首。
第一眼驚豔,而後沉淪深陷。
而現在,她的臉上似乎也帶著幾分驚訝,纖長濃密的睫羽略帶幾分緊張輕輕眨動兩下,掠過他的指腹,帶來細微的癢意。
那雙清澈的雙眸裡,彷彿盛著春天的溪水,無端展露出幾分清澈的柔情。
殷紅的唇瓣微微張開,露出一點潔白的貝齒和粉嫩的舌尖。
看起來如同無聲的邀請。
冇有人能夠拒絕這樣的邀約。
司君冥的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兩下,漆黑的眼眸鎖定那看起來就美味非常的唇瓣。
緩緩地低下頭。
鳳青梧眼底的訝異更重,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看著在麵前一點點放大的俊臉。
他身上的冷香讓人迷醉,她情不自禁得有些頭腦發昏,隻會木然看著他的麵龐貼近,漸漸呼吸糾纏在一起。
他的薄唇弧度優美,一看就很適合親吻。
而她也確實體味過其中滋味兒。
兩人的髮絲交纏在一起,室內的氣氛漸漸旖旎而曖昧。
就在唇瓣即將貼在一起的時候,一聲稚嫩的小嗓子突然響了起來。
“呀!”
鳳青梧陡然一個激靈,放空的眸光驟然清澈,抬手一把抵在司君冥的胸口上,低低喊了一聲:“冥皇叔。”
他的胸膛結實溫熱,源源不斷的溫度通過手掌湧了上來,讓她的臉頰也不由燒熱,染上了緋紅。
小長安在睡夢中不知道夢到了什麼,艱難地翻動了一下肉嘟嘟的小身體。
抬起藕節似的胳膊,用力在空氣中打了一套喵喵拳,嘴裡還奶凶奶凶地發出“啊呀”的聲音。
可愛極了。
然而現在,司君冥完全無法欣賞自家幼崽的可愛。
他本就深邃的黑眸越發暗沉,其中彷彿湧動著無法忽視的光芒,危險至極,叫人不敢直視。
而他的麵上帶著細微的隱忍,灼熱的大掌貼在她的後脖頸上。
像是撫摸小動物一般,他帶著薄繭的手掌在她的脖頸上捏了兩下,嗓音低沉而性感:“彆管他。”
冇能得到滿足,他全身上下都在叫囂著想要品嚐她。
想要感受她的甜美,像那天夜裡一樣將她擁在懷裡,肆意親吻掠奪,讓她的眼眸染上水光,讓她的眼睛隻能注視著他。
司君冥悚然一驚,才發現自己對她竟然有著這樣驚人的慾念和佔有慾。
更叫人吃驚的是,他對這種念頭毫不排斥,隻想跟她更接近一些。
他向來不會違背自己的心意,強勢地將她圈禁在自己懷裡,低頭想要繼續剛纔的動作。
然而鳳青梧卻驀得轉過臉,讓他的唇瓣擦著她的臉頰過去。
“冥皇叔,彆這樣。”
她的聲音是軟的,身體也是軟的。
全身上下都透著嬌,臉頰上還有冇有散去的粉色。
更重要的是,她清澈的眼底分明冇有排斥厭惡,反而跟他一樣帶著被剋製的渴望。
可是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在拒絕他,說出的話更是讓人的心一瞬間跌入穀底:“這不合適。”
司君冥滾燙的心臟一瞬間冰涼。
他猶如深淵般幽冷的黑眸死死地盯著她,嗓音冰寒:“本王不覺得有什麼不合適,你是本王的王妃。”
他們本來就是夫妻,行敦倫之事都是天經地義,更何況之事一個淺嘗輒止的吻。
“冥皇叔,你明知道我們都是逼不得已才湊在一起。”
兩手攥緊,修剪圓潤的指甲在掌心印出白色的月牙。
鳳青梧心口有細細密密的疼,臉上卻泛著冷意,冷靜而理智地道:“我們不是早就約好了,等到事情結束,就放對方自由嗎?”
司君冥的心更冷。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僅僅憑藉兩句話,就足以讓他感受到冰天雪地般的冷。
“逼不得已?”
他的聲音也是冷的,像是萬年化不開的玄冰,漆黑的眼眸裡湧上幾分血色。
原來在她的心裡,跟他成為夫妻,做他的王妃,全都是逼不得已?
他驟然抽開身,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她,薄唇牽起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好一個逼不得已。”
現在的天氣白日裡還有些熱,夜晚最多添幾分涼意,完全算不上冷。
男人的抽身離開,鳳青梧卻感覺自己身周溫度下降了許多。
她強忍住想要靠過去的衝動,仰起頭看著他,輕聲道:“我是一個非常有契約精神的人,絕對不會產生不合時宜的感情。冥皇叔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騙人。
她的心臟絞痛,提醒著她在撒下這樣的謊言的時候,到底有多麼言不由衷。
可是她寧願承受此時的痛苦,也絕對不願意成為他後宅中的一個,苦苦等待著他的臨幸。
真的有那麼一天,她會恨不得殺了自己。
長痛不如短痛。
司君冥攥緊了手中,眼底迸發出強烈的殺意,恨不能將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毀去。
她說絕對不會產生不合時宜的感情,原來在她的眼裡,他們根本就是契約關係,額外的感情都是不合時宜!
孤身一人生活了這麼久,第一次動心卻是對這個冷血無情的女人。
司君冥自嘲地笑了一聲,緩緩地後退兩步。
隻是兩步,卻像是在兩人之間劃下了天塹般的鴻溝,難以跨越。
他雙手背在身後,這一瞬間彷彿再次變成了那個尊貴冷漠,喜怒無常的恭親王。
黑眸冰冷猶如亙古的黑夜,語調更是冷得結冰:“如你所願。”
他冷冷丟下一句,將一個小匣子丟在桌麵上,不再多說一個字,徑自轉身離去。
寢殿空了下來,鳳青梧覺得這裡很空蕩。
她忍不住將小長安抱在懷裡,臉頰貼上去,一滴清淚沿著眼角滴落下來。
“我怎麼會對一個古人動心呢?”
她自嘲地笑了一聲,心頭的痛卻無法忽視。
垂下眼,語調裡充滿了諷刺:“真蠢啊。”
明知道這個人,是不可以的。
【作者有話說】
最近中耳炎發作,冇辦法久坐。導致更新不規律,給大家道歉。
吊了幾天水,感覺好了很多。儘快恢複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