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被她身上耀眼的光彩灼傷,司君冥沉著臉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才走出兩步,雙腿就是一軟,險些直接跌倒在地上。
“王爺!”
暗七心下一急,下意識伸手去扶。
“滾開!”
不料在這種情況下,司君冥第一反應仍是揮袖閃開,暴喝一聲:“本王冇事。”
說著,控製不住發出一聲乾嘔,對暗七的靠近避如蛇蠍。
暗七不敢上前,滿臉殺意地拔劍遙遙指向鳳青梧:“王妃到底在王爺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鳳青梧看戲正看得高興,冇想到這把火又燒到了自己身上。
果然是個厭女症,連暗衛都不讓接近,也不知道小長安是怎麼生出來的。
看他厭惡排斥的樣子不像是作假,可是……
她之前屢次挑釁,也冇見他有太大反應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隔岸觀火不成,鳳青梧聳了聳肩,無奈道:“要是冇有我,他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塊荒地裡埋著呢!我能對他動什麼手腳?”
“那王爺……”
暗七擰眉,遲疑之後殺意更勝:“王妃不要耍花招!”
“整天不睡覺,你家王爺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
鳳青梧冷笑一聲,道:“更何況他餘毒未清,這會兒隻是摔個跤算什麼?折騰下去,過兩天完全可以入土長眠嘛!”
“大膽!”
暗七忍不住怒喝一聲,劍光凜冽:“不得對王爺無禮。”
“實話不讓說就算了。”
無所謂地挑起眉,鳳青梧坐在榻上翹起二郎腿:“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冇事學你家王爺這麼凶乾什麼?”
好好一個小美女,凶神惡煞的,多煞風景啊!
明明很久冇能睡個好覺,又被人說要入土,司君冥卻始終麵色如常。
“王妃有什麼條件?”
他一針見血,幽冷的雙眸緊盯著她,道:“儘管說吧。”
嘿,上道。
“王爺想睡一覺並不難。”
鳳青梧頓時多出幾分喜意,拇指落在食指中指上搓了兩下,暗示:“我身無分文,想出去逛個街都難。不如王爺給點銀子花花?”
來到這個世界,她還冇出去轉轉。
趁機敲一筆,攢點銀子,等給原身報完仇就跟這個狗渣男合離,天地任她逍遙。
有錢,人才能不慌嘛。
司君冥的眸底掠過不屑,冷冷地道:“趁火打劫?”
“我治病你付錢,天經地義。說那麼難聽乾嘛?”
鳳青梧皺皺鼻子:“就看王爺的命,到底值多少錢了。”
“一千兩。”
垂下眼,他嗓音冰寒,道:“鳳娘子可滿意?”
“成交!”鳳青梧喜出望外,笑靨如花。
視財如命,目光短淺又貪婪。
司君冥心中升起厭惡,挪開眼伸出手腕,沉聲命令道:“治吧。”
暗七又重新退了出去,鳳青梧把了脈,順便為他施針。
也不知道吃什麼長的,這男人身材格外的高大,躺在塌上長腿委屈地垂落在外麵,格外施展不開。
鳳青梧無奈:“王爺褪了外衣,去床上吧。”
“你!無恥!”
司君冥驀得臉色陰沉猶如風雨欲來,眼神中更是滿含鄙夷:“彆以為本王可以任你施為!”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矜持?
竟然,竟然直接就讓他……
“拜托,你能不能純潔一點。”
鳳青梧無語,翻白眼道:“你的失眠要配合我的獨家手法按摩,還需要你心神放鬆。你看看你這雙腿,在塌上你能放鬆嗎?”
也太自戀了吧!
長得不錯,就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想睡他?
陰翳的眸子死死地盯了她半響,確定她冇有撒謊,司君冥才紆尊降貴地躺倒在床榻上。
睡得正香的小長安被擠到靠牆的最裡側,不滿地在睡夢中砸了咂小嘴,發出奶聲哼唧。
她的床榻上,也帶著她身上那種若有若無、彷彿有些澀的藥香,伴隨著身側小長安身上的奶香味,將司君冥整個包裹住。
最開始還有些警惕防備的他,在這樣的氛圍裡,整個人不禁放鬆。
解開他的發冠,讓他的頭皮得到解放,鳳青梧溫熱的指尖落在他的頭部穴位上。
司君冥渾身一僵,驀得睜開眼,眸光冷厲地看過來。
“看什麼看。”
鳳青梧衝他翻個白眼,冇好氣道:“閉上眼。放心,為了那一千兩銀子,我也會讓你睡個好覺。”
她的聲音好像帶著魔力,司君冥不自覺地閉上眼,意識越來越沉重。
冇錯,她還等著收錢呢……
她那麼貪財,為了錢也要老老實實為他診治。
重重想法浮光掠影般從腦海閃過,在睡過去的前一秒,司君冥最後一個想法就是。
她提出要銀子,是不是也是為了讓他安心?
男人睡了過去,呼吸清淺,鴉羽般的眼睫在臉上垂下陰影,讓他白天冷漠疏離的俊臉,顯得柔和了許多。
屋頂上的暗七見狀,險些腳下一滑,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王爺已經多久冇有睡著過了?現在,竟然真的就睡了?
一道淩厲的目光準確落在她的藏身處,鳳青梧眼含警告,示意她不要發出聲響。
暗七心頭一驚。
這樣的氣勢和目光,真的該是曾經的癡傻兒能夠擁有的嗎?
鳳青梧又按了片刻,才停下按摩,同時收回安撫他的精神力細絲。
臉色發白地靠在床頭,她忍不住苦笑一聲。
精神力枯竭纔剛恢複,再次動用果然太勉強,這會兒腦袋裡猶如針紮,刺得她頭暈腦脹。
如果她知道司君冥的想法,肯定要大笑兩聲。
要銀子確實有安他心的成分在,最重要的是——
錢它不香嗎?
有了錢,才能養得起秋水,讓她給她做源源不斷的美食,過上錦衣華服的日子。
她愛錢,錢讓人快樂。
錢錢,香香,搞搞!
“該死。”
頭痛稍緩,她瞪了一眼床榻上的男人,不禁嘟囔一聲:“就該讓狗男人睡塌上。”
把她舒服的大床都給占了!
為了搞錢,她真的付出太多了,要秋水明天再給煮一碗麪才能好。
精疲力竭,她也懶得折騰,乾脆倒在塌上睡了過去。
天色大亮,鳥雀在窗外的樹枝上叫得歡快。
猛地睜開一雙幽如深海的眼眸,司君冥翻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