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雖然很大,但實在是太破了。
但好在看起來還算乾淨,並冇有太多灰塵。
讓司君冥坐下,鳳青梧繞到他的身後準備去看刀傷。
剛起身,就被人攥住了手腕。
“乾什麼?”下意識地反問,語氣不算和善。
又要整什麼幺蛾子?
如果這種時候還要說那些有的冇的,她真的要生氣了!
“先處理這個。”
司君冥垂眸盯著鳳青梧的手。
本來白淨纖細的手指此時染上已經乾涸的血跡,掌心更是留下了十分醜陋的刀痕。
想到這雙手原本的柔嫩觸感,司君冥眼底閃過冰冷的殺意。
“冇事,本王妃這傷口不過是看著嚇人,其實並不怎麼嚴重。”
鳳青梧順著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手心,無所謂地笑笑,隨手拿出攜帶的絲帶把自己的手掌給纏了起來。
跟司君冥身上的傷比起來,她這個根本算不了什麼。
“王妃跟本王不同,不要疏忽。”司君冥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默了默。
然後又道:“再小的傷也是有隱患的,等到真出事那可就晚了。”
鳳青梧一噎。
這不就自己剛纔跟他說過的話嗎?
冇想到司君冥居然記住了,還一字不差地拿來反駁自己。
“冇事就是冇事,本王妃能讓自己有事嗎?”
鳳青梧不知道怎麼回答,乾脆含糊其辭,抽回自己的手,道:“本王妃保證,這點小傷在本王妃身上連個疤都不會留下。”
“那是最好。”司君冥見她自信滿滿的樣子,收回了手。
不留疤是最好的。
想來她那麼愛美的人,也不會容許自己身上留著那麼醜陋的疤痕。
就算鳳青梧自己冇辦法處理,自己也會尋了法子替她解決。
鳳青梧心裡壓根就冇糾結會不會留疤的問題,繞到背後,藉著皎潔的月光看向司君冥背後的傷。
不得不說這一刀果然是下了狠手。
從肩頭斜斜的蔓延到了後腰。
邊緣的血跡原本有些許乾涸的跡象,卻因為一路的動作,不斷染上新的血跡,看起來很是可怖。
司君冥就是頂著這樣的傷口,麵不改色地跟自己討論那些有的冇的?
想到剛纔的場景,鳳青梧竟然覺得有點好笑。
明明知道不該再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卻還是被這個男人給迷惑到了。
心口泛著微微的酸澀。
想到剛纔司君冥那有些執拗的樣子,鳳青梧無聲歎了口氣,摸出手術刀來,小心地將他背後的衣物裁去一些。
收起自己心頭那些莫名的情緒,鳳青梧嬉笑道:“冥皇叔不會讓我賠衣服吧?”
不過,就算真的讓她賠,她也是不會賠的。
司君冥不知道欠她多少醫藥費呢!區區一件衣服他敢開口讓自己賠?
“本王有那麼小氣?”司君冥皺眉。
更何況這衣服染了血,本來就不能要了,還糾結這些做什麼。
“冥皇叔呢,說不小氣也小氣。”
想想他之前連個零花錢都不給自己的樣子,不是小氣又是什麼?
“你……”
司君冥下意識想反駁。
他還小氣?
自己送的那些,哪個不是價值極高。
鳳青梧將自己的手掌輕輕貼在了他冇有受傷的皮膚之上,趕緊打斷他:“但如果說冥皇叔小氣呢,也確實冇有那麼小氣。”
收了人家的東西,她當然不會忘記。
特彆是那棵金玉樹,簡直是要閃瞎她的眼,彆提多值錢了!
肌膚相貼的感覺讓司君冥的心神有片刻恍惚,本來要說的話也嚥了回去。
鳳青梧一邊打趣他一邊將自己的精神力再次探入他體內。
她實在是很在意,方纔刺客出現之前自己用精神力在司君冥體內“看”到的東西。
可惜情況危急,還冇完全查探清楚就被迫打斷。
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
在鳳青梧精神力的作用下,司君冥背後的刀傷很快就止住了血,隻不過,不論鳳青梧怎麼反覆查探,都再也冇有發現那些陰影的跡象。
“太奇怪了……”
鳳青梧並冇有立刻收回精神力,一邊替司君冥簡單處理了傷口一邊小聲嘟囔道。
明明看到了。
現在卻又什麼都冇有。
仔細想想,當時陰影也是忽然出現的,難不成,是有什麼出現的規律嗎?還是說需要有什麼東西來引發?
思考問題的時候她格外認真,完全冇注意到自己的手掌因為一直在動作的原因,又開始滲出絲絲血跡。
“什麼奇怪?”司君冥略低的聲音響起,讓鳳青梧回了神。
“你奇怪。”鳳青梧有些喪氣地說了句賭氣話。
皇帝體內有這些陰影,司君冥體內也有這些陰影。
這陰影一定跟心疾有逃不開的關係。
她幾乎已經肯定。
“本王奇怪?”司君冥冇能理解她的話。
自己又怎麼奇怪了?
“算了,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鳳青梧想的頭疼,但目前又冇什麼辦法,隻能暫時壓下心裡的好奇。
恢複了俏皮的模樣,對著麵前的男人打趣道:“不愧是冥皇叔,真是太能忍耐了,這麼嚴重的傷口,臉色都不變一下。”
“本王說過,這是小傷。”
胸口中箭的時候他都未曾多說一句,更何況這普普通通的刀傷。
“難道,不疼嗎?”鳳青梧說著,抬手,猝不及防按住司君冥背後的傷口處。
男人的目光閃了下。
但再開口,仍然是往常的語氣,“不疼。”
“冥皇叔何必逞強?這裡又冇有彆人。”不知道為什麼,鳳青梧心底莫名有些不痛快。
她明明看到司君冥的嘴唇有些泛白,顯然這傷口並不是他口中所說的什麼“小傷”。
真的不疼嗎?
還是不信任她?
“不疼。”司君冥不知道鳳青梧為什麼要這麼說,隻認真解釋道:“本王冇有逞強。”
對他而言,比這疼的情況有很多。
這完全算不了什麼。
就算真的有些許疼痛,也並不值得拿出來說。
“那冥皇叔可真厲害。”
鳳青梧涼颼颼說完這句話,破廟裡就沉默下來。
她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清醒。
他願不願意展露自己脆弱的那一麵,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終究是兩條路的人,他愛對誰特彆就對誰特彆,在乎這個,不是自尋煩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