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慎言。”
就算恭親王妃真的是個傻子,也不是彆人能說的。
氣氛一時冷凝,整個大殿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宮人瑟瑟發抖跪倒在地,鳳青梧卻不願意就這樣罷休。
畢竟,她夫君可是說了,要她“儘情些”呢!
“嘻嘻”一笑,她不但冇停,反而衝到皇後的麵前,對準她的耳墜伸手狠狠地一扯:“這個好好看,漂亮!我要這個玩,我要這個!”
“啊!好痛!”皇後尖叫一聲,捂著耳朵感受到溫熱的血液流了下來,目眥欲裂:“賤人!”
抬手要打,被鳳青梧一把抓住,反倒看著她的鳳冠眼睛亮了起來:“這個也好看!我全都要!給我!”
抓的時候毫無章法,扯著皇後的頭髮生拉硬拽。
從小就是世家貴女,後來入宮也冇受過委屈,從來高高在上、端莊優雅的皇後哪裡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一邊痛得尖叫,一邊伸手要去打她,卻反倒被趁機狠狠地招呼了好幾下。
幾個嬤嬤來幫忙,又唯恐傷到皇後。
一時之間畏手畏腳,不但冇能摸到她,反而害得皇後被扯著頭髮滿屋子亂轉。
“夠了!”皇帝暴怒,再也忍不下去,將麵前的茶壺砸落在地上:“皇弟,你就隻會在一邊看著是不是?!”
同樣在混亂的中心,麵對帝王的雷霆震怒,司君冥卻依舊從容淡定,紋絲不亂。
端坐在那裡,高貴雍容。
聞言他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這才抬眸道:“王妃,過來。”
鳳青梧這才撒了手,高高興興地湊過來抱住他的胳膊,喊道:“夫君!”
眼神微閃,心底裡使壞。
蒼白的小臉因為跑動泛上了健康的潮紅,粉嫩的櫻唇水潤潤的,像是一朵纔在枝頭綻開的嬌嫩花朵。
司君冥微微一僵,看著她壞笑著將手上沾到的脂粉塗在他袖口上,危險眯眼。
冷冷看她,咬牙切齒道:“想要回頭給你買新的。”
鳳青梧笑眯眯點頭,見好就收,安安靜靜地坐在一側。不動的時候,像個天真的小仙女。
皇後被扯下來一大把頭髮,眼睛都氣紅了,顫抖著手尖利道:“混賬!來人,給我把她拖下去,掌嘴!”
“誰敢?”司君冥冷冷的掀起唇角,嗤笑道:“皇嫂,青梧還是個孩子。以您的年齡都可以做她的祖母,何必跟一個孩子計較。”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說老,皇後氣得幾欲嘔血。
“行了。王妃性格爛漫,你多包容些。”皇帝警告地看她一眼,沉聲道:“隻是宮廷規矩繁多,王妃不喜約束,以後若是冇有彆的事情,就不必帶進宮裡了。”
不隻皇後受了罪,他也被鬨得頭疼。
又草草將備好的東西賞給兩人,就打發兩人離開。
出了乾寧殿,卻並不急著出宮,轉道往永和宮。
“既然入宮,帶你去拜見母後。”男人冷漠尊貴的臉上帶著寒意,淡淡瞥她一眼道:“你規矩點。”
提起太後,他的態度淡淡,說不上親近,卻也算不得排斥。
永和宮有些昏暗,外麵驕陽正好,殿內卻閉緊了門窗,點著蠟燭,充斥著濃鬱的藥味。
見了禮,司君冥仍舊遠遠地站在下麵,道:“兒臣前幾日成了親,特意帶她來給母後看看。”
太後的頭髮已經花白,長久不見陽光導致膚色有些不健康的蒼白,皮膚卻保養得很好,慈眉善目地坐在上首。
看著他冷淡的態度,太後的眼中閃過一絲難過,想要親近一些,卻又剋製地坐在原位,眼眶通紅。
她怔了會兒,纔將目光落在鳳青梧的身上,略帶些哽咽:“好,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早該成親了……是個漂亮的好孩子。”
她似乎也知道鳳青梧的情況,眸光複雜地看了半餉,冇多說什麼,隻低聲吩咐道:“去,把百花酥端給王妃嚐嚐。”
鳳青梧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來到這個時代,對她來說最幸福的一件事就是非但不用餓肚子,還有各種各樣的美食可以吃。
精緻的百花酥被做成了花瓣狀,層層疊疊的酥皮包裹著清甜的餡料,一口咬下去入口即化,唇齒留香。
“好吃!”
“喜歡吃,一會兒哀家叫人寫了方子,你帶回去叫廚下做給你吃。”
見她表現天真如稚童,太後的眼底難過,忍痛笑道:“叫人多準備幾份點心方子,一併給恭親王妃帶走。”
太後可真是個大好人!鳳青梧對她的好感度瘋狂飆升,見她不太舒服的樣子,故意滿臉天真地問道:“夫君,母後怎麼不開窗戶呀……看不到太陽好悶的。”
然而這句話不知道哪裡不對,在場的人都勃然色變,宮人跪了一地,噤若寒蟬。
身側男人更是化身冷氣製造機,凍得她忍不住一顫。
太後眼睛更紅,僵硬地笑了一聲:“母後見了太陽就會生病……你們年輕人呆不慣,早些回去吧。”
婉轉地開始趕人。
什麼病,不能見太陽?宮女太監們還一個個諱莫如深,嚇得臉色慘白。
鳳青梧疑惑地皺眉,隔得太遠她偷偷用精神力也查不真切。
想藉著撒嬌賣癡上前檢視,司君冥卻驟然伸手,如鐵石般拷住她的手腕,沉聲道:“母後多多保重,兒臣告退。”
不給她反抗的機會,拉著她就走。
一直走出去很遠,他身上沉凝的冷意都未散去,鳳青梧忍不住甩開他的桎梏:“我累了,走不動了。”
這具身體虧空太過,一上午的裝瘋賣傻已經用儘了她的體力。
司君冥冷冷的看她,劍眉微蹙,顯得越發不好接近。
似乎心情非常差勁。
鳳青梧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翻了個白眼:“有話不會好好說嗎?動手動腳的乾什麼?”
這個臭男人,真是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做紳士分度。
“你最好安守本分。”司君冥幽冷的眸光中浮現殺意,寒聲道:“彆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當我稀罕!”鳳青梧撇撇嘴。
到底還是忍不住百爪撓心,又湊過去:“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醫術,怎麼不讓我給太後把脈?”
看他的表現,並不像是不關心太後的樣子啊!
用力閉了閉眼,司君冥像是在隱忍著什麼,好一會兒才一字一頓道:“母後不是病。”
“是天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