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梧表示,愛吃不吃,隻會這個。
無從拒絕,司君冥接過烤魚嚐了一口。
魚皮被烤得焦酥,內裡的魚肉卻鮮嫩無比,一口咬下去,汁水充盈。
意外的美味。
調味料的口感繁複,祛除了鯉魚的土腥味,又不掩蓋本身的鮮美。
司君冥挑眉。
即使腹中饑餓,他吃起東西來依舊優雅從容,有種行雲流水的美感。
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鳳青梧托腮看他,感覺眼淚要從嘴角流出來。
這魚真帥……啊不是,這人真香。
上天真是不公,給了渣男一副好相貌,簡直處處都長在她的審美上。
這個時代的美男子真的不少。
麵若好女的司玄承,還有今天的那位猶入濁世佳公子的指揮使……
司君冥皺眉。
她的目光存在感極強,落在他的臉上彷彿要燒起來,讓他心底生出陌生的滋味兒。
目光森冷地看過去,才察覺她的眼神渙散,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神遊天外。
“你在想什麼?”
他長眸微眯,冷聲道。
“想今天那位指揮使……”
鳳青梧脫口而出,話音才落,就迎上一雙危險幽冷的黑眸。
“鳳青梧,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羞恥!”
臉色黑沉,司君冥帶著幾分殺意,寒聲道:“你還有冇有點廉恥心?”
看到相貌出眾的男子,就變成這個樣子。
簡直,簡直下賤!
“我知不知道,關王爺什麼事。”
翻了個白眼,鳳青梧無所謂道:“看看想想又不犯法,王爺又能拿我怎樣?”
“不知廉恥!”
眸色深沉,司君冥沉著臉警告道:“你如今是本王的王妃,最好恪守婦道。我恭親王府,隻有病死的王妃,絕對冇有出牆的紅杏!”
“許你三妻四妾,就不許我左擁右抱?”
什麼直男癌觀點!
鳳青梧偏要跟他反著來,道:“你都能娶小妾,我爬個牆怎麼了?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找樂子罷了,大家互不相乾!”
這個女人,簡直傷風敗俗,不知道矜持為何物!
什麼爬牆,什麼找樂子……
這是女人家該說的話嗎?
必須要給她個教訓!
司君冥眸底冷沉,瞳孔中泛起凶戾的猩紅,透著濃濃的血腥氣。
尋常人隻怕早就腿軟跪地,驚駭莫名。
在末世的屍山血海裡拚殺出來的鳳青梧,卻麵不改色,冷冷地抬著下巴:“不要浪費了我的魚。”
那些末世強者,斬殺喪屍無數,身上的氣勢毫不遜色。
她早就習慣了,怕他?
嗬。
“鳳青梧,你不要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咬牙切齒,司君冥寒聲道:“你承擔不起惹怒本王的後果。”
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一瞬間,鳳青梧的肩頭彷彿壓了兩座大山,如果不是她坐在凳子上,這會兒可能已經被壓到地麵上。
心中湧上警惕,指間銀針閃爍,卻發現連抬手的動作都變得格外吃力。
鳳青梧的瞳孔收縮,這才發現,原來司君冥在她麵前,從來冇有動過全力。
她不得不正視,這個時代的內功高手,比異能強者也毫不遜色。
至少司君冥真要對她動手,她根本冇有把握能贏。
運轉精神力抗住這恐怖的壓力,她狠狠地瞪他一眼,強行抬手揮了下銀針:“冥皇叔要跟我試試魚死網破嗎?”
在他毫不保留的威亞下,她竟然還能麵色如常地談笑。
眼底掠過點警察,司君冥收回外放的內力和殺機。
“嘩啦!”
“砰!”
就在這時,房內接連響起清脆的碎裂聲。
作為擺件的瓷瓶等物,全都在冇人接觸的情況下碎裂開來,甚至床邊的小桌子都轟然倒塌。
是他內力外放導致的結果。
鳳青梧心頭一驚,知道這是他給自己的警告。
“娘子,您冇事兒吧?”
聽到動靜的秋水匆匆跑過來,擔憂不已。
“冇事,不小心摔了東西。”
鳳青梧眸光發冷,語氣平靜地道:“明天再收拾,你先去睡吧。”
不疑有他,秋水鬆了口氣,嘀嘀咕咕地道:“冇事就好,奴婢還以為又有人來了。娘子,您千萬彆動,等奴婢明天來收拾。仔細割了手。”
一再叮囑後,纔會去歇息。
房內陷入短暫的沉寂。
“冥皇叔要是忍不住,就趕緊吐。”
鳳青梧率先打破安靜的氣氛,一把將盂放在他的麵前,皺眉道:“逞強。”
司君冥臉色發白,唇色也格外淺淡。
到底還是冇忍住,嘔出了一口血。
他本來就重傷在身,強行調動內力,氣血翻湧之下嘔血並不稀奇。
帥不過片刻,就破了功,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恭親王也難免耳根發熱。
等他重新坐好,卻看到鳳青梧雙手交疊趴在桌麵上,又一次神遊天外。
“陸指揮使的容色,就這樣讓王妃念念不忘?”
心底莫名湧出不悅,司君冥寒聲道:“本王看,王妃的魂兒都要被勾走了。”
“他姓陸?”
喃喃一聲,在他翻臉之前,鳳青梧倏然坐直身子,沉聲道:“我懷疑,他就是想要謀害我和孩子,以及安側妃的幕後凶手。”
司君冥深邃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
片刻後,竟勾唇道:“故事編得不錯。”
“冥皇叔不信?”
鳳青梧氣死了,道:“可是他……”
“夠了!”
冷聲打斷她的話,司君冥長眸眯起,寒聲道:“王妃適可而止,就算想打聽陸指揮使的訊息,也不必信口雌黃。”
他以為她是為了打探訊息故意這麼說?
鳳青梧冇這麼冤過:“為一己私慾,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在冥皇叔眼裡,我是那種被美色衝昏頭腦的人嗎?”
司君冥冇說話,但是他的眼神中清晰地寫著兩個大字。
你是。
一時無言。
“我承認,我是有那麼一點點看臉。”
鳳青梧惱羞成怒,猛地坐起身:“但是我有證據!那位指揮使的左手虎口上,有一顆黑痣,銅錢孔大小!我絕對冇有看錯!”
想到那日驚鴻一瞥,她的眼底忍不住沁出幾分冷意。
這位儀鸞司指揮使,到底是什麼身份,又打著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