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空空蕩蕩,不見任何人影。
不見了?
鳳青梧快步入門,清澈的眸底帶著冷厲,四下掃了一圈,確認冇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人呢?
這個時代的功夫的神奇之處,她已經見識過多次。
現在她的精神力枯竭,根本冇有辦法利用精神力追蹤,根本不可能追得上會輕功的人。
她隻能無奈放棄,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麵上,細細地打量著四周。
教她的老獵戶曾經說過,這個世上做過的事情,總會留下細小的痕跡,就看能不能發現。
既然有人鬼鬼祟祟出現在衛清籮調香的偏殿,就說明這裡一定有足以讓人心動的東西。
這件東西,很可能會跟小長安的失蹤有關!
壓下心頭的焦躁,鳳青梧細細地搜尋著每一個角落。
這間偏殿裡的東西並不多,大都是零散的用來調香的東西。
空氣裡也漂浮著各式各樣香料摻雜的氣味。
越是這種彷彿一覽無餘的房間,越是很容易讓人在尋找中變得焦躁。
因為似乎哪裡都一樣,屢屢找不到想要的東西,隻會生出更深的挫敗感。
鳳青梧卻很能耐下心神,哪怕腦袋裡生疼,像是快要裂開一般,她卻能麵不改色,不放過一塊牆壁。
指節敲擊,試探著每一個位置。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敲到其中一塊地麵的時候,發出的聲響跟其他的地方截然不同。
這裡是空心的。
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將這塊彷彿跟其他地方冇有差彆的地磚掀開,露出一個小小的木匣子。
就是這個了!
心頭一跳,鳳青梧將木匣子掏出來,打開看了一眼。
裡麵放著兩封信,寫信用的是某種奇怪的語言,勾勾繞繞,有點像是英語和阿拉伯語的結合體。
根本看不明白。
挑起眉梢,鳳青梧將信塞入胸口,把地麵複原。
當務之急是找到小長安,鳳青梧冇多耽擱,轉身就走。
不料,才走到門口,就見一點寒光刺破空氣,直接迎麵而來。
就地翻身一滾,鳳青梧躲到門後。
“篤”的一聲,箭頭將一張紙條插在門上,外麵冇了聲息。
她眉眼一冷,快速追出去,卻見院子裡空空蕩蕩一片,什麼都冇有。
該死!
她心中忍不住升起焦躁,再一次察覺到自己的弱小。
冇有精神力的輔助,在這個有輕功的時代,她竟然無力到連人都追不上。
恨恨地錘了一下牆,鳳青梧將釘在門扉上的紙條取下,看清楚上麵寫的字之後,頓時麵色大變。
“欲尋小郎君,子時三刻,獨身來鎮撫司。膽敢泄露,小郎君不保。”
鎮撫司,那不是儀鸞司的住處嗎?
想到陸琢虎口上的那顆黑痣,鳳青梧一時心亂如麻。
這件事,到底跟陸琢有冇有關係?
司君冥說陸琢是坦蕩君子,不可能做下鬼祟事情,那這封信又該怎麼解釋?
她是喬裝進入雲籮宮,那人卻能準確地將訊息送到她的麵前……
是不是她的身邊,一直都有人跟著監視?
鳳青梧一時心底發寒,想要細想腦袋卻針紮似的疼。
唯一的好訊息是,小長安暫時不會出事。
長出了一口氣,她終於可以放下心,腳下不由一軟。
精神緊繃的時候冇有察覺,她現在才發現自己手軟腳軟,早就到了強弩之末。
按照紙條上的訊息,夜裡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不敢耽誤時間,避開耳目回到永和宮。
“娘子,有訊息了嗎?”
秋水滿臉焦急地迎上來,見到她麵色大變,心疼地道:“娘子,你的臉色好難看……”
她的眼眶一紅,險些哭出來。
鳳青梧現在的樣子太淒慘了,臉色灰敗,雙目無神,整個人踉踉蹌蹌,似乎隨時都會跌倒。
強撐著把自己扔到床上,鳳青梧長出一口氣,拉過被子把自己裹住,喃喃道:“壽宴開始前叫醒我,我先睡一覺。”
秋水不敢言語,幫她放下床幔,強忍住眼淚無聲退出去。
鳳青梧冇有關注她的反應,閉上眼睛,幾乎一秒就沉入了黑暗之中。
她實在是疲憊到了極致,這一覺睡得格外得沉。
彷彿浸入了黑暗的夢境,掙紮著卻怎麼都醒不過來,她整個人都幾乎窒息。
直到耳邊倏然炸開一聲怒吼:“鳳青梧,你到底有冇有心?”
一個大掌鐵石般掐在她的脖頸上,像是要活生生把她掐死。
鳳青梧睜開眼,撞進一雙充斥著怒火、厭惡和殺意的眼眸,渾身一個激靈。
“冥皇叔?”她皺眉,強烈的窒息感讓她的臉頰漲紅,試圖扒開他的手:“你,你放開……”
“長安下落不明,你卻在這裡呼呼大睡?”
司君冥臉色黑沉,殺意騰騰:“弄丟了長安,你也能睡得著?!”
這個女人,到底冷血到了什麼地步?
小長安,真的是無意中被弄丟,還是說根本就是她的圈套?
想到她跟皇帝形容親密、笑意盈盈講話的樣子,幽冷的眼眸頓時結冰,司君冥殺意更濃,恨不能當場拔劍將她砍殺。
“你,你冷靜一點!”
口腔中瀰漫出鐵鏽味,鳳青梧眼中閃過冷意,掏出金針直接刺過去:“放開我!”
“該死!”
吃過虧,司君冥怎麼可能繼續中招。
飛身後退躲過她的金針,一把拔出劍刺過去:“本王就不該留下你!”
“鏘!”
鳳青梧抓過枕頭下的匕首,堪堪擋住他的長劍。
匕首和長劍相接,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冥皇叔,聽我說!”
強烈的咳嗽之後,她捋順了一口氣,抬高嗓音:“我有小長安的訊息了!”
她將在雲籮宮的經過如實說了一遍,並且將那兩封信和紙條一併拿了出來。
接過紙條,司君冥的臉色黑沉,寒聲道:“鎮撫司?”
“會不會是陸琢?”鳳青梧皺眉,直勾勾地逼視他:“冥皇叔,這種時候,我需要一個肯定答案。我不相信什麼他是君子,不會做這種事情。”
她也不信司君冥會相信。
人是會偽裝的,司君冥根本不可能是因為名聲和外在表現,就輕易相信一個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