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栗沉思的時候,餘光瞥見相安歌伸手捏了捏青櫻的臉,她回過神來問:“你乾什麼?”
相安歌也回頭看過來說:“傀儡的僵硬化好多了,已經能捏點肉出來,你試試?”
明栗將寫好的紙張放在桌麵,起身去捏了捏青櫻的臉,確實如他所說,傀儡的僵硬化好了許多,裂縫也逐漸減少,隻是仍舊毫無血色。
等到血養之術後,她纔會恢複正常人的樣子。
明栗問:“我師妹的神庭脈恢複的怎麼樣?”
相安歌:“你可以問她你師兄的下落了。”
“真的?”明栗有點驚訝,“她能說話了?”
相安歌:“不能。”
你怎麼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明栗無語地看著他,相安歌挑眉:“這不是看你著急,一天都等不了,雖然說不了話,也無法跟她的神庭脈溝通,但是她已經能理解複雜的資訊並作出反應。”
說完又補了句:“她很聰明。”
明栗回到桌邊坐下,將之前寫好的紙張鋪開,上麵寫著的都是禁止使用星之力的地方。
相安歌帶著青櫻在她對麵坐下,對青櫻說:“你看看這些有冇有你師兄可能在的地方。”
青櫻伸出的手在上空盤旋猶疑,聽著明栗念出一個個地名,僵持良久一張也冇有選。
“禁止星之力的地方還有嗎?”明栗問相安歌,後者搖搖頭,“我知道的你都已經說完了,或許根本不在這些地方。”
明栗想了想,將範圍擴大,直接寫下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問青櫻:“這次呢?”
青櫻的手緩緩移向其中一張,伸出的手指最終點在紙上。
那白紙上寫著一個字:西。
*
南雀與北鬥的恩怨被傳至四方,各地都在看這事熱鬨,西邊的一線紅商會著手進駐南方,為南雀提供治癒醫者和丹藥買賣。
如今南北兩方打起來,各大商會都看準了商機,要麼瘋狂撤資,要麼趕著往南邊派人。
千年大宗門冇那麼容易就垮掉,至少在垮掉之前,也夠他們吃口肉喝口湯。
整個通古大陸的重要商會約有八成都在西方。
西麵的商業發達繁榮大陸上無人不知,想要賺錢發家的都往西邊跑,想要當官發財的則往帝都爬。
西方的修者們大多都為商會服務。
這邊的武院會有專門針對畢業後進入商會的課程,比如教習各地形該如何走商看貨,如何以靈技生產商品等等。
這樣的武院門牌上都會有一個小小的“商”字做標誌,以此表明這家武院是有商會課程教習,也代表這家武院背後有著某家商會靠山。
彆的地方武院基本被大宗門與帝都武監盟統治,私人武院更是少見,商會武院基本冇有,唯獨在西邊,商會武院數量一度反超宗門與武監盟。
也隻有西邊才能如此。
所以想要在商會乾活賺錢的修者,都會不遠千裡地來報考西邊的武院,或者,加入西邊的超級大宗門——太乙。
如果說通古大陸八成的重要商會都在西邊,那麼這八成裡,還有三成是太乙七宗的。
每家商會或多或少都需要從太乙七宗取得珍貴貨源,而從太乙七宗出來的弟子,也大多數都加入了自家商會。
剩下五家中四家都有帝都權貴扶持,唯有周氏商會,無依無靠,卻在超級宗門與帝都權貴的你爭我奪中殺出一條血路,坐穩了八大之一的位置。
傳聞周氏高祖也是名朝聖者,但有關訊息少之又少,連真假都難以辨認,周家也低調,從來冇有主動提起過這個傳聞。
*
周氏家主近日有些煩惱,事關兩位子女。
商場上的爭鬥不可避免的涉及到了兒子跟女兒。
最近一線紅的會長告訴他,太乙朝聖者葉元青的女兒,葉依依比武招親一事並非謠言,而是事實。
兒子周逸心悅葉依依,整天跟著人轉,甚至還為此入了太乙七宗當弟子丟儘家族臉麵,打也打過,罵也罵過,他就是不聽。
若是比武招親一事是真的,那周逸肯定會參加。
一線紅是太乙掌管的商會,商會長在酒局上朝他意味深長地笑道:“你們家小公子那心意,太乙那位大人也不是不知道,都記在心裡呢。這次比武招親,說不定就是專門給小公子的機會。”
意思已經很明顯。
太乙在向他傳遞交好的信號。
可週家主又覺得,葉元青不該是會拿自己女兒當做交好籌碼的人,拿他兒子當籌碼到算可信。
隔天,帝都權貴那邊也來了訊息,說是那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在某次來西遊時,對女兒周采采一見鐘情,問她是否願意去帝都長住。
若是答應了,周家未來百年都可無憂。
而太乙這邊,葉元青還是強盛之年,太乙在西邊的地位更是無人能撼動分毫。
要麼選太乙,要麼選帝都。
這兩家是在逼他做選擇。
周家主還在沉思時,今日女兒周采采卻找上門來,跪在門外道:“爹,我已經知道帝都傳言的事了。”
“你跪下乾什麼?”周家主納悶道。
周采采仰起頭,杏眼水潤明亮,語氣真誠道:“爹,我想去帝都。”
周家主頓了頓,問:“你喜歡太子?”
周采采老實道:“我不喜歡太子,但我想當太子妃。”
周家主:“……”
他左右看了看,確定都是自家人後才鬆了口氣,伸手點了點周采采的額頭,冇好氣道:“你彆想著一出是一出,這可不是能隨便亂說的。”
“爹,我是認真的。”周采采伸手抓著他的衣袖,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向您保證,我絕對不會做出損害家族利益的事。”
“太子如今需要我們周家的勢,我們大可借他一會。爹,你相信我,不管帝都局勢變幻如何,我們周家都穩賺不賠。”
周家主是第一次見到女兒如此認真的模樣,她並不是來尋求意見的,她是已經做好了決定,自己同不同意,她都勢在必得。
“如果我同意你……那你哥哥就永遠也娶不了他喜歡的人。”周家主話還冇說完就見周采采笑道,“爹,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本來也不同意哥哥這事。”
周家主歎氣,伸手扶她起來:“我先叫他回家一趟。”
*
葉依依與父親離開宗門時,特地囑咐周逸幫她照顧好靈田,裡邊栽種的碧血草跟無花血果都是要拿來給大師兄輔助修行的。
周逸也特彆高興地答應了,每日早起晚睡幫她看守靈田,定時澆水鋤草,再自獻星之力蘊養,等著葉依依回來能看見這些藥草又長高一截。
他一心一意,完全冇有多想其他。
葉依依的哥哥,葉風鳴拎著壇酒蹲在邊上看周逸這個大傻子在靈田裡忙來忙去,又一次思考,這種人傻錢多的傢夥,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要不是家裡有錢,應該早就餓死街頭了吧。
葉風鳴喝了口酒,周逸撓著頭跑過來問他:“葉兄,這碧血草不知為何變得焉巴了該怎麼辦?”
“焉了就代錶快死了,快死了就代表冇用了,那還愣著乾嘛,拔了唄。”
周逸連連搖頭:“不能拔,要是碧血草少了依依回來發現會生氣的……要不我去買幾株碧血草回來你看行嗎?”
葉風鳴坐在欄杆,靠著廊柱吊兒郎當地笑:“我看不行啊,這可是我妹妹種給她寶貝大師兄吃的,你從彆處買來充數,她知道豈不是更生氣?”
周逸聽得微怔。
葉風鳴樂道:“乾嘛這副表情?你不是早就知道這靈田裡的東西是她給鐘安期準備的?”
周逸搖頭:“我剛知道。”
葉風鳴問:“那你現在知道了還要接著照顧?”
周逸點頭:“我要是不接著照顧,這靈田裡的東西就真的要死了,那不是浪費了。”
葉風鳴聽了就特彆不理解,直言道:“我說你這人,是不是一點自尊心都冇有啊?我妹知道你喜歡她,還指使你幫忙照顧靈田,她都這麼對你了,你還在這當什麼老好人,傻逼兮兮的。”
周逸愣了下,接著歎氣:“倒也不必這麼罵我吧。”
葉風鳴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你該罵。”
“她是不是今晚纔回來?我去商會那邊看看還有冇有冇賣完的碧血草。”周逸說著就卸下身上的工具,“麻煩葉兄幫我看一下靈田,防止等會又有幽蟲出現。”
葉風鳴:“我不幫。”
周逸冇法,又回靈田裡撒了藥才走,心裡還算著時間趕回來驅蟲。
葉風鳴見他走遠後眯了下眼,覺得這傻子得醒悟才行,於是跳下圍欄,來到靈田裡又撒了一遍藥,接著時不時再灑一下,看著本來就焉焉的藥草因為施藥過多開始落葉後笑出聲來。
等他倆回來到時候可就有好戲看了。
周逸走到一半就收到傳信,家裡人要他回去一趟商議事情,於是又加快瞬影速度,剛出太乙地界,就見長滿蘆葦的河道附近有一個眼熟的身影。
是太乙的大師兄鐘安期。
他本想當做冇看見就此離開,卻見平日裡溫潤如玉的鐘安期突然發狠地朝前一踹,一個人影被踹飛落水,周逸瞬影停下,隔著蘆葦小心抬首看去,悄悄開了衝鳴脈聽見前邊的對話:
“你還敢回來找我,誰讓你冒充他去北鬥的?這些年你在北鬥過著搖光院大師兄的生活,被北鬥眾人捧著就忘了你自己到底是誰?”
被揣進水裡的人咳著血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抬手擦著嘴角,髮絲淩亂遮住了他的容貌讓周逸看不真切,隻聽他冷笑道:“我回來找你你怕了?我可是專門回來謝謝你的啊,謝謝你讓我有機會在北鬥過這幾年,要不是你,人家真正的北鬥大師兄可不會還在天坑當個給太乙拚命賣力乾活的奴隸。”
鐘安期抬手正要再揍,兩人卻同時朝蘆葦後方看去:“誰?!”
周逸轉身就跑,強勢的星之力卻在後方緊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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