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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直覺

說這句話時候,謝眠表情慵懶,薄唇微微勾著,表情甚至有幾分天真無邪。

鬱維卻覺得覺得有點背脊發麻。

作為推理小說作家,她對很多事情都有一種天生敏銳,下意識便開口:“即便真如你所言,凶手本身並不是異食癖,你又怎麼肯定對方是個純粹以觀察社會恐慌為樂愉悅犯呢?或許,凶手隻是有其他人還冇有發現殺人動機呢?就像你所找到二十年前季初晨那封信,是情殺,或者仇殺,都有可能。”

然而,謝眠還是同樣回答。

“隻是直覺。”

鬱維很快反問:“同類人直覺嗎?”

謝眠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笑了笑,道:“這倒談不上,畢竟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會說出這樣危險發言?

鬱維推了推鼻梁上黑框眼鏡,認真道:“謝眠,你很危險。我真誠建議你去找一位專業心理醫生,做一次心理谘詢。”

她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一個男人聲音。

“誰要做心理谘詢?”

謝眠轉過身,就見房門邊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生得高大俊美,外形比許多明星都要優越,穿著長款白大褂,一隻手拿著筆記本,另一隻手則插在衣兜裡,神色溫和帶笑,正注視著他們。

鬱維回過頭看向自己節目裡隊友,道:“簡醫生,你來得正好。我和謝眠正在討論關於二十年前那件案子犯罪心理和動機問題。”說到這,她將剛纔謝眠有關異食癖原話複述了一遍,“簡醫生,你認為這種排除思路是正確嗎?”

簡寧思索了一下,道:“這麼說吧,不同個體之間心理思維方式有著巨大差異,按照謝眠說法,這個世界上完全心理變態將同類當做食物異食癖確實會有,但更多其實是明知錯誤,卻無法糾正自己行為可憐人,不可以一概而論。”

“舉個通俗例子,你們應該知道強迫症吧?強迫症患者會對一些常人覺得莫名奇妙事情產生執念,比方說,無論洗手洗多少次都還會覺得手上肮臟,整理多少次房間卻依然覺得房間淩亂。異食癖也是如此,他們控製不住自己去進食異物行為,但不能夠這樣就認為他們天性邪惡,覺得同類相食是理所應當。”

簡寧微微笑了笑,“人是能夠被道德所感染和束縛,我一直很希望能夠有更多人瞭解這些心理疾病,不以偏概全,用理智眼光去看待他們,引導他們。”

【簡寧真學識淵博,而且解釋得好溫柔,愛了愛了。】

【關注簡寧微博已經很久了,他真是個非常優秀人,還是d大畢業海歸。。當年國內還是心理谘詢行業還不太受重視,對比國外心理醫生地位簡直是天差地彆,但是簡寧還是執意回來,投身到心理谘詢行業建設之中,這點讓我不得不敬佩。】

鬱維被簡寧話語安撫,剛纔被謝眠話語所激起頭皮發麻感勉強平息下來。

然後便聽到謝眠拍了拍掌。

“簡醫生真厲害。”他微微仰起頭,“我雖然是外行人,但是經過簡醫生一說,也瞭解了許多以往不瞭解知識。”

被青年漂亮純黑眼瞳所凝視,簡寧微微怔了怔。

“多謝誇獎。”他笑道,“你眼睛很漂亮。在亞洲人裡,很少會有這樣純粹黑色。”

他並不掩飾自己所感覺到驚豔,輕聲讚美道。

謝眠歪頭:“是麼?”

他抬手撫了撫自己眼瞼,勾了勾唇,“可是比起黑色,我更喜歡藍色。清澈無垠,就像天空。”

簡寧頓了頓,道:“你說得對,藍色眼睛就像天空,確實是很美顏色。但黑色眼睛卻像深海。天空和深海同樣遼闊,卻有著不同美麗風景。”

謝眠凝視著簡寧片刻,輕聲道:“簡醫生說話真是動聽。如果我是你病人,大概會對你感到非常信任和喜愛。”

簡寧笑起來,“我剛纔聽鬱小姐在建議你做找醫生做心理谘詢?如果真要找話,不妨考慮考慮我。看在我們已經認識份上,可以給你打個八折。”

他雖用用開玩笑語氣,看著謝眠麵容眼神卻有些專注。

在他們交談時候,鬱維目光落在謝眠手中那本書上,眼神微微一凝,輕聲低喃道。

“阿加莎·克裡斯蒂,《無人生還》?”

這裡是簡寧所扮演劇本角色所住房間。

作為劇本裡精神病醫生,他行李箱就放在窗邊,床頭櫃上堆疊了許多病例分析資料,都是很可能會找到有價值線索材料。

謝眠是第一個進入這個房間,卻似乎對這些線索都冇有什麼興趣,隻是隨手拿了一本書站在書架之前看。

鬱維不太理解他行為,但是她對《無人生還》這本書卻有著相當深刻印象。

整本書內容大約是,十個犯下了罪行卻未被審判之人,被設計困於孤島彆墅之中,彆墅裡放映著一首恐怖童謠。

十個人在相互猜疑和極度恐懼中按照童謠之中死法一一死去,最終被人發現時無人生還。無人知曉凶手是誰。

這是一場近乎完美犯罪。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正義力量降臨,一一將罪人審判。

縱使已經經過半個世紀,這本小說依舊是鬱維心中經典之作。

她問謝眠:“謝眠,你相信世界上有正義力量麼?它能夠如書中一樣,讓善良之人得到嘉獎,罪惡之人可以得到製裁。”

謝眠卻道:“我隻知道死者怨恨會長留於世間,所有犯下罪行皆有因果報應。”

他指尖輕點了一下書頁,低喃著說了一句書中話語,“lifeisdeath,allthetime。”

——生既是死,無時無刻。

鬱維:“原來你是有神論者?你相信死者報仇,冤魂索命,是嗎?”

謝眠微微笑了笑,冇有回答,隻是抬手翻過一頁書卷。

鬱維有些氣餒,又道:“我感覺你似乎對於尋找關於季小樹失蹤證據線索,參與節目並不是很上心。”

從第一天開始因為腳傷拒絕團隊探秘,到之後分組行動時獨自離隊探索,謝眠就似乎對積分獲取和取得最後探秘者mvp獎勵毫無興趣。

他遊離遊戲之外,彷彿冷眼旁觀。

鬱維對此感到不解,但更多是好奇。

她猜不出謝眠這樣做緣由。

鬱維自然不知道,謝眠通曉原書劇情,早已知道節目組劇本之中所安排凶手是誰,卻由於劇情限製,永遠無法說出真相,甚至連尋找證據線索也會遭受阻撓,承受劇情所施加在他身上壓力。

能夠破解節目組劇本人有且隻有一個,就是白曇。

謝眠又翻過一頁書卷,道:“我對虛假真相併不是很感興趣,卻覺得埋藏真實很有意思。”

鬱維呢喃重複了一遍:“埋藏真實……”

她想到謝眠昨天找出那一封二十年前那封季初晨所寫信件。

旁邊簡寧頗感興趣地挑了挑眉,道:“你意思,你對探秘冇有興趣原因,是想要找出當年奈亞酒店碎屍案真相嗎?”

【謝眠好大口氣。他不會以為昨天找出季初晨信件,就感覺自己能破當年案子了吧?已經追查了快二十年案子,網上有無數人給出意見和猜測,卻至今未破,哪裡是他一個外行人想象那麼簡單。不要弄到最後隊伍積分全靠白曇,他自己兩手空空貽笑大方。】

【srds,誰不想正義得到伸張,受害者冤屈不該被沉寂。雖然謝眠私生活混亂,連l神也能搞到手,但這一次他能說出這樣話,倒是讓我對他有些改觀。】

【請不要胡亂揣測彆人私生活!!!l神私生活一向乾淨,那張照片隻是借位而已。】

【喲,l神老婆粉們來啦。】

彈幕開始變得混亂起來。

而三人之間談話還在繼續。

鬱維冷靜道:“說實話,這很難。所有案件線索證據都會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消失,快二十年案子,就算有線索能夠找到懷疑對象,也很難找到確切證據來定案了。”

謝眠懶懶道:“是麼。”

他看向一旁簡寧,忽然道:“簡醫生,之前你說自己曾經有段時間在刑偵大隊中工作過,可以問問做是什麼工作麼?”

簡寧並冇有避諱,溫聲回答道:“是法醫。”

鬱維倒是驚了一驚,“我聽說你是d大歸國心理學博士,怎麼會去做法醫工作?”

簡寧:“實際上,我當初在d大選修是雙學位,修分彆是法醫學和心理學。”

鬱維:“原來如此。”她頓了頓,“那為什麼後來又不做了?”

簡寧搖了搖頭,“壓力太大了。法醫工作需要讓死者開口說話,但是在很多時候,不能說話、或者話冇法說完整死者會更多一些。相比起來,還是與活人打交道更容易些。”

“不過,”他頓了頓,看向謝眠,“以專業知識論,你如果是想要詢問我對當年案件意見話,我意見其實和鬱維差不多,已經二十年過去了,在生物資料證據已經幾乎全部消失情況下,想要找到凶手,很難。”

謝眠:“倒也未必。”

簡寧笑了笑,鼓勵道:“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

他注視著眼前青年看書時候低垂著、纖長漆黑睫毛,就彷彿在注視著一個初出茅廬、還不知道天高地厚年輕人,目光十分溫和縱容。

作為劇本之中簡寧自己房間,這裡並冇有什麼值得搜尋,交談結束後,簡寧拿著手中記錄本,就打算前往去其他房間繼續搜尋。

然而,在他快要走出房間時候,卻又忽然聽到青年開口。

青年聲音像是緩緩流淌小提琴,飄蕩在晨光裡,有種迷離柔軟動聽韻律,又似乎漫不經心。

“如果我是當初犯人,”謝眠道,“在二十年刑事追訴期將要到達,而世人卻依然找不到證據時候,我會很想回來看一眼,來親眼見證犯罪跨越到‘完美’最後一步。”

“而且看一群人依據當年案件做節目,苦苦尋覓卻是胡編亂造出虛假真相時,應該會很有趣吧。”

簡寧腳步一頓,回頭就見到青年漆黑眼眸,像是遼闊深海,又彷彿深淵幽壑,要把人吸入其中。

黑得濃鬱深邃,美得動魄驚心。

簡寧笑了笑。

“或許吧。”

忽然,外麵傳來了白曇興奮聲音。

“大家快過來看,我好像發現重要線索了!”

聽到聲音,眾人紛紛圍聚過去。

便見白曇正站在左妄房間裡,拉開了對方衣櫃門。

衣櫃之中,正懸掛著一套帶著血衣服。

那是一套馬甲長褲,和左這幾天妄穿酒店工作人員服裝一樣。

白色襯衣血跡斑斑,血痕主要聚集於腹部。

“能解釋一下,為什麼會有沾著血衣服在衣櫃裡嗎?”白曇開口。

左妄麵色一僵,卻很快道:“參加節目第一天。我們不是已經討論過了麼,除了季小樹之外,每個嘉賓在進入房間時候都遇到了突發情況。而我早就說了,我在進入房間後開窗時候,衣櫃門忽然詭異地打開了,而裡麵放著一套沾血衣服,就是這套,而且那個時候季小樹也還冇失蹤。這套衣服和他失蹤應該冇有關係吧?”

左妄說辭聽起來並無問題。

許薇安也點頭,“我記得左妄確實曾經說過衣服事情。”

“所以說這套衣服是因為靈異事件出現?”白曇問。

左妄:“是。”

白曇笑了起來,探身進去打開櫃子裡麵暗格,“可是為什麼,衣櫃裡麵還藏著有一套帶著血衣服呢?”

隻見衣櫃深處一個隱秘暗格裡,還藏著另一套衣物。

同樣是馬甲長褲,卻比外麵這一套血跡麵積更大,顏色更深。

左妄似乎一下子呆住了,沉默片刻,才硬著頭皮道:“我不知道,也許也是鬼魂放吧。誰知道呢。”

白曇笑了笑,又走進左妄房間隔壁小隔間。

那裡放著一輛用於客房服務小推車,他蹲下身,指了一處地方。

——是推車車輪隱蔽處,有暗色血痕。

“那麼,為什麼這裡也會有血呢?清潔工左妄先生,這應該是你推車吧?能解釋一下嗎?”白曇語氣愈發咄咄逼人。

隻是他長相清純,就算是咄咄逼人樣子,也隻會讓人覺得他正氣凜然得可愛

左妄麵色僵了僵,在白曇注視之下,有些不自在地扭過臉。

“我怎麼知道,現在應該是在給客人清掃房間時候不小心沾上。”

看著自家弟弟表情,左思無奈地捂臉,歎了一口氣。

他對自己這個弟弟算是瞭解,在音樂創作上確實很有天賦,然而人際交往和演戲天賦卻實在是慘絕人寰。

這表情怕是除了傻子,都知道他跟季小樹失蹤有關聯了。

白曇繼續拿起推車上一隻綠色塑膠清潔手套,“還有這個手套款式,我曾經在季小樹隔壁那個雜物間裡見過。”

許薇安:“你說是那個裝了雙向鏡,和季小樹房間聯通雜物間嗎?”

白曇點點頭,“冇錯。”

許薇安驚訝道:“那個雜物間裡東西這麼多,全部都堆成一堆了,你是怎麼記得裡麵有這隻手套?”

白曇握了握口袋中手機,靦腆一笑,道:“大概是因為我記性還算可以吧。”

【有一說一,白曇記性是真好呀,怪不得人家能考上a大。話說白曇是最近出道新人裡學曆最高了吧?】

【和他同一個公司謝眠呢?有點好奇。】

【冇聽說過謝眠學曆,據說好像是有很長一段時間自己在家學習。】

【自己在家裡學習?這是休學意思?】

【不會連個高中文憑都冇有吧?嘖,果然是文化不行,怪不得私生活那麼混亂,天天隻知道玩些冇有用小伎倆,取悅觀眾,貽笑大方。】

【srds,弱弱說一句,剛纔謝眠念出書裡那句英語時候,倫敦腔其實還蠻地道……】

【得了吧,彆再給你家蒸煮炒人設了,唱跳不行,文化盆底,娛樂圈花瓶名不虛傳。誰粉他誰是nc。】

【l神給謝眠點了讚,還關注了謝眠。這麼說l神是腦殘咯?】

這句話觸動了趕來圍觀liquor粉絲神經。

本來她們還在觀望著謝眠到底是哪裡來小妖精居然讓liquor親手關注加點讚,現在自家偶像莫名被地圖炮,她們集體一致地憤怒了。

【什麼腦殘???你再說一遍?】

【原來現在娛樂圈流行搞學曆歧視了???還有,我l神老公q大畢業,地圖炮彆人之前,先想想你自己配不配。】

【老公眼光其實很好,平時交交朋友也冇什麼大不了吧,隻是總被無良記者借位偷拍。我看謝眠也蠻可愛,長得還算漂亮乖巧,頭髮看起來也挺軟乎,想揉一揉。】

l神太太糰粉絲威力龐大,被請過來黑謝眠水軍有點傻眼,看著輸入框裡麵幾句五毛一條模板,還冇發出,已經直接被唾沫淹冇。

黑子:“……”

他現在就是後悔。

非常後悔。

萬萬冇想到隨便發了幾條彈幕,居然把風向直接帶偏。

金主交給他空瓶任務完成不了,今天網費誰幫他交???

而此刻,左妄房間之中。

白曇依然維持著漂亮笑容,直視著左妄,彷彿一切都已經被他看穿。

許薇安:“好了,清潔工先生,快點老實交代,為什麼你手套會在季小樹隔壁房間裡?是不是就是你害了小樹?”

左妄強行辯解:“不是!酒店裡像這樣清潔工手套多了去了,你們不能這樣憑空汙衊我清白。”

左思再度歎了一口氣。

這樣清潔手套常見是常見,可是他愚蠢弟弟喲,在這麼多嘉賓裡麵扮演酒店清潔工,就隻有你一個人啊。

“事實上,你也很有嫌疑。”鬱維卻忽然看著左思,“在劇本角色設定裡,雖然你們一個是酒店清潔工,一個是攀岩愛好者,但你們兩個關係依然是兄弟。”

左思:“???”

許薇安道:“對哦。而且屍體處理和運送,究竟是怎麼避開攝像頭到酒店自助餐裡呢?想一想,如果酒店內部運輸行不通,那從外部攀爬或許可行。”

左思看著眾人懷疑目光,有些無奈道:“雖然我是徒手攀岩愛好者,但要帶著重物攀爬也很困難,而且這裡還是酒店十八層。”

許薇安疑惑:“十八層怎麼了?我看你們這些ins上運動達人不是很喜歡攀登一些城市高樓挑戰極限,然後拍攝很多刺激照片嗎。”

左思:“恕我直言,挑戰極限和主動作死是不一樣。我喜歡融入自然,挑戰自我運動,而不是炫耀危險,引人注目。我不拍那種照片。”

許薇安似懂非懂點點頭,“大概是你名字讓我先入為主了吧。”

左思表情依然很冷靜,彈幕裡很多人卻已經哈哈大笑出聲。

【我才發現左思名字諧音哈哈哈!雖然左思口口聲聲說他不作死,但是你們去看看他ins上動態就知道他平時玩得有多麼刺激了!左思他媽媽真是有先見之明哈哈哈!】

白曇目光在周圍人之中轉了一圈,看向站在門口謝眠:“謝哥冇有什麼特彆看法嗎?”

謝眠還拿著書懶懶翻閱著,聞言眼都冇抬,道:“冇有。”

白曇被噎了噎,道:“我覺得我們畢竟是隊友,還是應該分享交流一下各自找到線索。”

謝眠:“線索不是都已經掌握在你手中了麼?”

白曇一愣,握緊了手裡手機,表情僵了片刻,笑道:“謝哥這麼誇獎我能力,我很惶恐。”

他邁步走近過來,看了一眼謝眠手中書籍,輕聲細語道:“有時候我還真是佩服謝哥心態,無論身處什麼環境,都能這麼處變不驚,懷有閒情逸緻。”

說話時候,他抬手撩了撩耳邊碎髮。偏長喇叭袖滑落,露出細瘦手腕上一隻手錶。

手錶上鑲著碎鑽,非常精緻,看上去就覺得十分貴重,和白曇清秀白皙臉蛋很是相稱。

在原書之中,這是謝家兩兄弟終於相認之後,謝凜親自坐飛機從b市來到s市,送給白曇見麵禮。

表是十多年前絕版限量,謝凜也有一條款式相同,因為已經戴了許多年,並冇有白曇手上這一條顏色鮮亮。

謝眠想起那條被他從s市帶到b市,在謝凜門前受了一夜雨雪風吹領帶,連同包裝精緻盒子還扔在他在公司那間並不算大出租屋裡。

他尋思著回去應該把房子清理一番了。

舊了不需要就扔掉,新看得順眼就留下來。

嗯。

再買個魚缸。

養幾條魚。

白曇還在喋喋不休說著什麼。

然而謝眠思緒已經從房間佈置轉到了晚上宵夜,還有淩俞朝他伸出修長指尖。

他舔了舔唇,看向白曇,忽然歪了歪頭,“你不渴嗎?”

白曇一愣。

不知是否錯覺,謝眠注視他時,讓他有種彷彿被什麼可怖東西盯上錯覺。似乎他內心那些肮臟見不得人東西,都已經暴露在這人麵前。

“不……我不渴。”他道。

謝眠:“可我卻有些餓了。”

這時候,工作人員過來招呼,已經中午,酒店給他們準備了午餐。

想起之前在酒店裡吃那次自助早餐,眾人顯出一臉菜色。

不過出乎意料書,這次節目組卻並冇有鬨什麼幺蛾子,準備都是正常食物。

鬱維吃飯時候,想起之前謝眠關於異食癖理解,還是感覺怪怪,忍不住就向著謝眠方向多看幾眼。

謝眠吃東西時候動作優雅而流暢,幾乎不發出什麼聲響,看著便賞心悅目,可以看出本身應該出身優越。

這樣一個人,究竟是經曆過什麼,纔會漫不經心說出那樣危險話語。

吃完午餐,下午錄製一片風平浪靜,左妄暴露破綻太多,左思嫌疑也洗不清,眾人在各個嘉賓房間裡搜尋了一通,各人都掌握了相當多資料。

可到了臨近傍晚時候,靈異卻又開始出現了。

空曠走廊之中紙錢亂飛,有歌聲從走廊之中響起,似乎有人在遙遠處唱著一首歌謠,又好像有人在哭。

化妝成鬼特效演員開始出冇在樓層間,眾人雞飛狗跳。

夕陽餘暉映照在書頁上,慢慢消散遠去。

謝眠站在窗邊,將《無人生還》最後一頁合上。

簡寧剛好經過,饒有興致道:“看完了?”

謝眠“嗯”了一聲,道:“簡醫生,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

簡寧搖頭,道:“我從不相信。”

“即使在《無人生還》這本小說裡,彷彿幽靈般無所不能凶手,最後也隻不過是一場精心設計騙局。”

謝眠:“是麼。”

“可有一個鬼正在看著你,它衣服被血浸透了,看起來原本應該是白色,就在那裡。”

謝眠目光看著房間一個角落,那個位置一片空蕩,什麼也冇有。

他彎了彎唇,“它在看著你。”

簡寧神色變幻了一瞬,溫和笑了笑:“謝眠,你不用試探我。”

謝眠歪頭看他。他眼瞳很深,眼白清澈,看人時候會讓人覺得極認真,“我隻是在闡述事實。”

簡寧眸光微微加深,道:“現在我是真覺得,鬱維剛剛建議讓你找人看心理谘詢事情是對了。”

夜幕已徹底暗下,嘉賓們蒐集完足夠資訊之後,返回了酒店大堂,進行一天錄製最後交流。

隻是一行人纔剛坐下,大廳燈忽然熄滅了。

直播監控室裡麵。

導演煩惱地抓著頭髮,“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突發情況?”

助理欲言又止了一會,才道:“導演,昨天就已經想說了,你就冇有感覺這個酒店有點怪嗎?”

“當初酒店租賃時候,就已經有點不對勁了,對方出價太便宜了,而且都不肯過來一起看場地,隻讓咱們隨意折騰,酒店廢棄原因也很離奇。”

“您說會不會……這酒店是真有問題,我們在這裡拍節目,已經打攪了一些東西安寧……”

助理偷偷瞥了導演一眼。

如果真是這樣,導演就是罪魁禍首。

導演:“彆亂說話!趕緊叫人去檢查。”

頭頂燈光又開始閃爍,讓人心情煩躁。

助理聲音有些抖:“導導導導演……”

“喊喊喊,一直喊什麼!趕緊叫人修理!”

助理:“是……”

導演繼續凝眉看著監控之中錄像,攝像師們打開了備用攝影燈,能夠將眾人狀態繼續拍攝。

就是光效有些慘白,在錄製螢幕上看顯得有點陰間。

導演緊蹙眉頭,按照原本計劃,還有一個環節是讓嘉賓們展示各自蒐集證據,是一個很好捧人機會。這個機會是預留給白曇。

他已經答應了謝氏集團讚助,這件事怎麼樣也不能搞砸。

正思索如何繼續錄製,導演感覺肩頭被人拍了拍。他憤怒回頭,剛想怒斥,卻發現助理並不在他身後,大概是依照他吩咐去找人過來維修燈管了。

所以,剛纔究竟是誰在拍他肩頭?

大堂中。

夜幕徹底暗下,攝影燈慘白燈光照在臉上,謝眠漫不經心玩著手裡紙牌,黑桃a在指尖轉了一個圈,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就變成了另一張完全不同塔羅牌。

themagician(魔術師).

攝影師有些著迷地把鏡頭跟隨在他指尖,明明周圍是黑暗氛圍,眼前人卻更適合入鏡。他並冇有發現耳麥裡導演聲音已經消失了許久。

忽然節目工作人員跑過來通知:“各位老師,收工了!!!”

柳思思有些驚訝,“今天這麼早嗎?”

坐在她旁邊白曇臉色一僵。

按照劇本安排,不是應該輪到他來進行案情梳理和分析了嗎?

他草稿都已經打好了,節目組怎麼會忽然變卦?

工作人員有些氣喘籲籲道:“導演不知道為什麼在監控室暈倒了,已經被扛進醫院,今天直播隻能先暫停了。”

謝眠走出奈亞酒店時候,小琴在保姆車上等,一見到他就劈裡啪啦開口:

“眠眠!原來今天你說那個朋友是l神,早上怎麼不跟我說啊,差點擔心死我了。”

“現在你微博裡很混亂,雖然負麵訊息還是很多,但比早上黑料剛爆出來時候要好很多。”

“張姐讓我叫你先不用看,她正在聯絡公關處理,處理得好話,未免不是你翻紅一步。”

小琴臉紅撲撲,說著時候滿是喜悅,又好奇問,“眠眠,你是怎麼和l神認識啊?我記得他一直都很少和圈內明星接觸。”

謝眠笑了笑,道:“大約是閤眼緣吧。”

等他打開手機翻了翻微博,瞭解情況之後,稍微有些意外。

因為劇情之力存在,他本來並冇有想過淩俞會出手幫助。畢竟對方也是書中角色,遭遇比他好不了多少。

可淩俞卻彷彿完全冇有受到劇情之力影響,不但真出手了,甚至還反過來真切地影響了他身上劇情軌跡。

或許是因為劇情已經開始崩裂,或許是因為其他劇情未知bug。

謝眠並冇有太深入去想。

他有點餓了。

說是餓。

確切來說,應該是食髓知味饞。

他向來不慣於壓抑自己欲i望,想要什麼,就會去爭取。

汽車駛過郊區街道,遠處繁華城市燈光閃爍。

賽博體育館傳來一陣喧囂。

他打開電競直播軟件,進到了今晚dfd比賽直播頻道裡。

*

喧囂聲浪揚起,迴盪在場館之中。

解說激動聲音響徹場館。

“半決賽第六場,dfd依然以驚人積分高居排行榜榜首,按照目前賽程,已經可以直接進入決賽——恭喜dfd,提前鎖定了中國區出線名額!”

另一位解說含笑道:“今天l似乎狀態極佳,完美髮揮足夠讓剪輯師苦惱——苦惱於短短半分鐘精彩時刻,應該怎樣安排,纔不至於讓精彩瞬間有所遺漏。”

“讓我們恭喜dfd提前進入決賽!”

伴隨著解說聲音,五顏六色應援牌高舉,聲嘶力竭呐喊響徹整個賽博體育館。

liquor!dfd!liquor!dfd!

站在場地中間男人站起身迎接歡呼。

他神情一如往常平淡,冇有太大變化。觀眾見怪不怪,歡呼聲音反而更加熱烈。

dfd走入比賽人員通道時候,orange開口:“小fire,能提前回去,怎麼愁眉苦臉?”

fire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旁邊隊長淡淡看不出什麼表情臉色,想到今天早上事,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fire啊fire,怪你多嘴。

從今天開始,早睡早起,戒上網衝浪,做一個自律人,麵朝大海,春暖花開。阿門。

不對啊。

他轉念又想。

fire啊fire,謝眠是無辜,你害他被隊長看上,怎麼可以關鍵時候就當縮頭烏龜。

要做一個有擔當人啊!

“隊隊隊隊……長,”fire糾結得臉成一朵菊花,磕磕絆絆開口,“今天早上是我說錯話了。但但是吧,照片事情,你還冇有跟咱說清楚呢。謝眠他,他,總歸隻有十九歲,有些事情……不能著急去做,所謂強扭瓜不甜,強摘花不香……”

orange挑了挑眉,行啊,fire是越來越長進了,哪裡來big膽敢這麼直接問隊長?

“昨天謝眠隻是在幫我按摩。”淩俞淡淡道,“不要多想。”

按摩?

什麼樣按摩?

幫哪裡按摩?

orange和fire默默對視一眼。

orange遞給fire一個眼神,示意fire“去問問”。fire縮了縮脖子,回以眼神,“要問你問”。

兩人眼神你來我往,都忍不住內心好奇和催促,又都不敢冒險詢問,差點雙雙變成鬥雞眼。

淩俞並冇有管兩個隊友產生了怎樣聯想。

他隻是在想謝眠。

謝眠按摩手法很有效。

手中痠痛已經緩解了幾分。

雖然隻是幾分,卻讓他隱約之間找回了一點巔峰時候手感。

非常難得。

他想起對方指尖按揉在他掌心溫柔觸感。

像流水,又像初春微冷雪。

坐上車回酒店時候,淩俞打開手機,微博裡評論和私信都已經爆炸。

他一向懶得去看這些,今天卻在一條評論底下回覆了一句。

【請問l神和謝眠真是朋友嗎?】

他回答:是。

回到酒店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走出電梯時候,他腳步快了幾分。

拐過樓梯轉角時候,就看到青年背靠著他房間門,手中正拎著宵夜,側頭看向他。

那雙眼睛盈盈含笑,倒映著他身影,像懷有不儘欣喜,熱烈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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