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哥”又輕又軟,像羽毛一樣飄進了他心底。
觸得人人心尖發軟。
淩俞垂眸看著眼前人漆黑髮旋,俯下身,輕輕揉了揉他頭髮。
主直播間彈幕霎時間爆炸開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到了誰?是l神老公啊啊啊!!!】
【雙廚狂喜!!!剛纔還在心疼眠眠受傷,好想趕到錄製現場去摸一摸他頭,現在發現l神老公替我心疼了嗚嗚嗚嗚。】
【srds,dfd不是還在春季賽途中嗎?怎麼還有閒心過來管娛樂圈事?】
【他們已經和yyu打了一整天訓練賽了,整整九個小時,doge有開直播,望你知。】
【你們就不討討節目組是怎麼檢查場地設施嗎?這麼一盞吊燈說掉就掉?真,要不是謝眠反應快,真被燈直接砸中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謝眠被淩俞摸著頭,感受到有溫暖陽氣從對方掌心流淌進他為了抵抗劇情壓力而虛弱無力身體裡,舒服得眼眸微微眯起。
他聲音變得沙啞了些,輕聲道。
“哥……我疼。”
淩俞摸頭動作一頓。
謝眠身材瘦削,衣袖捲起之後手臂更是白皙得晃眼,那道傷口就顯得愈發觸目驚心。
玻璃燈碎塊太多,有些嵌進了傷口裡,挑出來後必須徹底消毒。
他看著旁邊醫療人員用鑷子沾著消毒棉球往那道血淋淋傷口上擦拭,眼前青年背脊在微微發抖,可除了剛纔對他低低啞啞那一聲“疼”之外,就冇有怎麼哼聲。
淩俞心頭髮軟。
“乖,”他輕輕揉著青年微卷頭髮,低聲道,“處理完帶你去吃蛋糕。”
謝眠沙啞地“嗯”了一聲,輕輕蹭了蹭他掌心。
他動作很輕微,攝像頭裡觀眾看不分明,淩俞卻能感受真切。
頭髮柔軟感覺擦過掌心,激起血脈奔流。
如果不是兩人還在攝影燈映照之下,淩俞已經伸手把對方攬進懷裡。
等傷口消毒完畢,醫療人員準備給謝眠包紮時候,淩俞開口道:“繃帶給我。”
醫療人員看著他臉愣了一下。
淩俞長相他們都很熟悉,五官俊美,輪廓鋒利,天生帶著讓人信從壓迫力,醫療人員甚至冇有思考他想要乾什麼,直接就將手裡繃帶遞了過去。
淩俞單膝跪下,一圈圈為謝眠手纏上繃帶。
他壓迫止血手法非常熟練,很快就把傷口包紮完成,在謝眠手臂上打了一個漂亮結。
旁邊醫療人員已經睜大了眼。
他是l神粉絲,自然知道l神是出了名潔癖,他從來冇有見過對方對哪個人這樣關切。
看來他們真是……很要好朋友啊。
嗚嗚嗚,他也想和偶像做朋友。
醫療人員不乏嫉妒地想。
淩俞幫謝眠傷口包紮好之後,抬頭就見到謝眠專注目光,對方凝視著他手,因失血蒼白臉上微微泛起一點紅,輕聲對他說:“謝謝哥。”
淩俞輕輕拍了拍他手背,聲音比往時要柔和許多,“不用。”
旋即他站起身,看向一旁工作人員,語氣卻已經恢複冷淡,“你們導演呢?”
工作人員有些不懂他找導演想要做什麼,老老實實回答道:“導演昨天勞累過度,已經暈倒住院了。”
淩俞:“負責檢查燈具場務呢?”
工作人員麵麵相覷一會,一個身材瘦小年輕場務才走了出來,“我是。”
淩俞:“說說,為什麼燈具會突然脫落。”
身形高大男人目光十分具有壓迫力,場務擦了擦頭上汗,道歉道:“對不起啊。可是明明燈具之前已經檢查過了……真冇有想到會發生這樣意外。”
淩俞冷淡道:“檢查過冇有問題燈具卻依然脫落,按你說法,燈具本身冇有問題話,就是人為了?”
場務被他說法嚇了一跳,滿頭大汗想要解釋,卻又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l神質問樣子好a啊啊啊啊啊啊。】
【這就是為朋友兩肋插刀嗎?i了i了。】
【srds,淩俞不算是劇組人吧?這樣子插足節目組事務真好麼?還是說咖位大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他不是節目組人,可他朋友是啊!!!朋友受傷你不管?】
【數數這個節目組已經出了多少次意外了,l生氣也是應該,換做我我也要生氣。以後哪個明星敢參加這種綜藝?】
【講真,雖然現在電視電影已經分級了,但是驚悚綜藝節目也做得越來越亂了,拿以前命案當噱頭這真合理嗎?節目內容和安全性還是需要仔細稽覈,不要拿嘉賓命開玩笑。】
眼見著彈幕開始走向對節目組聲討之中,於小安暫停了直播。
其實當初他對這劇本就並不是很苟同,然而導演為了艸熱度,根本不會聽他們這些人意見,現在進醫院了,節目名聲也冇了,又發生了這樣事情,上麵一查,之後幾季恐怕彆想再有。
苦苦經營落到這個下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於小安歎了一口氣。
算了不想了。
總歸而言,還有明天一天就可以結束這場混蛋差事了。他隨便去哪裡找個飯碗,也比待在垃圾上司手裡強。
而此刻大堂之中。
淩俞麵色冷淡,還在等著場務回答。
可場務卻根本冇有辦法給出回答。該做檢查已經做了,到底有冇有人做手腳他也不知道,這種時候說多一點背鍋就會更大一點。他隻能不斷道歉。
淩俞不語。
冇有人知道,剛纔他在直播裡看到吊燈忽然脫落,差點就砸到謝眠身上時候,他情緒曾在一瞬之間失控。
好像他在漆黑幽暗深海裡靜默了無數年,才望見海麵上落下一顆珍珠,卻還冇來得及看清楚他身上光芒,就要永遠失去。
忽然,淩俞感覺到自己衣袖被扯了扯。
“彆生氣了,哥。”他聽到謝眠輕輕聲音。
淩俞側頭看他,低聲道:“你受傷不輕,但本來可以避免傷勢,這次意外節目組必須要承擔責任。當時節目合同上應該簽了安全協議,記得聯絡經紀人處理。”
謝眠很乖地點點頭,然後小小聲道:“我餓了。”
眼前人手臂纏著繃帶,臉色因為失血蒼白,看起來比平日更加瘦削。
淩俞抿了抿唇,終於還是收斂了身上氣勢,道:“先走吧。先帶你去吃飯。”
大堂裡工作人員霎時之間鬆了一口氣。
簡寧站在靠近大堂門口地方,目光凝視著兩人。
剛纔謝眠受傷時候,他也第一時間走了過去,看著青年被眾人扶起,向對方詢問傷勢,得到卻隻有冷淡迴應。
隻是淩俞一來,那個長相漂亮又危險小東西就似乎變了。
變得柔軟又勾人,渾身尖刺收斂,那種曾經迷惑過他天真風情純粹而毫無保留地發散著。
那雙純黑漂亮眼睛盛著信任感激,真摯熱烈模樣,恐怕世上冇有人不會為他著迷。
妖精。
簡寧想。
危險妖精。
可明明知道危險,卻還是想要得到。
在兩人將要越過他時候,簡寧微微笑著開口:“謝眠,回去好好養傷休息,明天見。”
淩俞腳步停了一瞬。
跟在旁邊謝眠側過頭看他。
那雙望向身旁男人時候柔軟天真眼,凝望他時候卻又變得黑沉深邃,好像藏有無儘詭秘危險。
謝眠微微勾了勾唇,靠近他,用低低聲音道。
“簡醫生,掠奪來寶物要藏好了,飛鷹在盤旋,不知什麼就會將寶物叼走。希望你今日能夠安眠。”
s市刑偵大隊近年來在偵破未解案件之上成績突出,部門有一個代號,就叫“飛鷹”。
簡寧神色僵硬了一瞬。
謝眠卻已越過他,跟著淩俞走遠。
淩俞開過來車是一輛低調黑色suv,裡麵空間比較寬廣。
謝眠坐進副駕駛,正要係安全帶時候,卻微微蹙了蹙眉。
淩俞正在給汽車打火,覺察他異樣,側頭望過來。
“怎麼。”
謝眠冇有回答。
然而職業選手優秀視力卻讓他注意到,謝眠卻遲遲冇有將身體靠背。那件白色襯衫背後有星星點點血跡滲出。
——那是他剛纔飛躍躲開弔燈時候,卻冇來得及徹底逃開,被碎裂玻璃劃傷了後背。
因為背後傷勢冇有手臂上明顯,直到現在才顯露出來。
“背上有傷剛纔怎麼不說?”淩俞開口。
他把車裡頂燈打開。
昏黃燈光照耀下來,映照著旁邊人漂亮糜豔臉。
淩俞喉嚨微微發乾。
他從手邊置物箱裡拿出了急救醫療包,沉聲道。
“把外麵衣服脫了。幫你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