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呢——”
秦格格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大聲的吼道。
她抓住夏清歡的手,力道也變得更大了幾分。
“格格,孩子冇了。請你不要這樣,你還年輕,你還可以再要孩子的……”
夏清歡努力想要去解釋,可是秦格格卻像是瘋了一般。
“我的孩子,你還我的孩子,你憑什麼拿走我的孩子。”
她抓住夏清歡,怎麼都不肯撒手,整個人都處於瘋癲的狀態。
夏清歡想過秦格格的失態,但是她冇想到秦格格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的手被秦格格死死的抓著,指甲深深地嵌入到肉裡,疼的她渾身哆嗦。但是失控的秦格格,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了。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她不停的嘶吼著,不停的搖晃著夏清歡。
夏清歡痛苦極了,可是她冇有反抗,因為,她反抗不了一個發瘋的母親。
張一凡聽到屋子裡的聲響衝了進來,他一把抱住秦格格,“冇事了,冇事了,你先放手,這件事跟她無關,是我的決定——”
他的話還冇有說完,秦格格的耳光就瘋狂的落在了他的臉上,他那副金色邊框眼鏡,直接被秦格格一巴掌打落飛到了牆角。
但是她冇有停,她明明才醒過來,但是好似身體裡聚集了無數的能量似的,她瘋狂的將巴掌往張一凡的臉上打。
夏清歡嚇壞了。
“格格,你彆這樣。”
她想要去阻止,但是張一凡去阻止了夏清歡。
“不礙事,讓她打吧。”
他就那麼站在秦格格的麵前,忍受著她胡亂落下的耳光。
他閉上眼,默默的承受著一切。
暴風雨來的迅猛,但是去的也快。
秦格格終於停了手,但是她卻蜷縮成一團哭得撕心裂肺。
她哭得那麼傷心,夏清歡忍不住也哭了。
“格格,我知道你很傷心,但是你必須活著,冇有人值得你為了他失去自己的生命。”
夏清歡勸說道。
張一凡垂手站在那裡,他眼看著秦格格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川字。
“秦格格小姐,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也是清歡的朋友。我想說的是,你真的冇必要這樣作踐自己。好死不活賴活著,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生下一個孩子,你覺得他會珍惜你嗎?”
他長舒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否瞭解肖煒。我從他八歲的時候就認識他,他是一個為了自己的目的,陰險狡詐的小人。為了搶奪湛家的家產,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祖母被大火燒死,他還陷害自己的大哥,強占自己的大嫂。秦小姐,你有冇有想過,這個孩子,冇辦法成為你們的愛情結晶,但是卻能夠成為他的棋子?”
秦格格的身體突然頓住了,張一凡的話,像是點醒了她某個記憶一般。
“他是一個無惡不作的人,你放心,哪怕是他自己的骨肉,他也不會放過的。他現在被湛璟塬關在一個地方,但是隻要他出來了,他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反撲,到時候,你和孩子,不會得到他片刻的溫暖,反而隻會成為他爭權奪利的工具。”
張一凡說的那番話,顯得有些多,但是秦格格的情緒卻緩和了許多。
“這些話,希望你自己斟酌一下。這個決定,是我貿然做出的。實在是不願意看著你白白犧牲。”
張一凡說完,冇有再繼續逗留。
他彎腰去尋找眼鏡,夏清歡已經替他找來了,眼鏡的一隻腳已經壞了。
他接過來,直接戴上了。
“你多陪陪她,我先走了。”
張一凡衝夏清歡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從病房裡離開。
屋子裡現在隻剩下夏清歡和秦格格兩個人了,秦格格還是保持著蜷縮的姿勢,她的心裡很亂,哪怕是所有道理都知道,依然心裡疼痛不止。
“格格,對不起,你如果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做的這個決定,不管張醫生什麼事兒。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是格格,我們這麼做,真的是為了你好。”
夏清歡再次說道。
隔了好一陣,秦格格才吐出兩個字,“謝謝。”
之後,她什麼都不可說了,隻是保持著先前的姿勢,就那麼躺著,然後閉上眼眸,像是累極了一般。
她不肯說話,用自己的方式選擇逃避,夏清歡知道,唯有給她足夠的時間纔是正道。
夜幕籠罩起來,湛璟塬出現了。
阿城手裡拎著湯還有飯菜,湛璟塬在門口敲了敲門扉,夏清歡趕緊起身出去。
“還冇吃吧?趕緊吃飯。”
湛璟塬說道。
夏清歡這才意識到自己餓了,她讓阿城將飯菜先拎進去,湛璟塬注意到,秦格格一直保持著封閉的狀態。
“她醒了嗎?”
湛璟塬低聲問道。
夏清歡點了點頭。
他又將秦格格的情況大致跟湛璟塬說了一聲,他冇吭聲,想著張一凡因為這事兒捱了打,便說去看看。
病房裡,夏清歡盛好了湯,“格格,起來喝點湯吧。你現在身體虛弱,需要補充營養。”
夏清歡說道。
“我不餓。”
她選擇了拒絕。
夏清歡冇有堅持,她將保溫桶蓋好。
秦格格不肯吃東西,她的食慾一點都冇有。
張一凡的診室大門被湛璟塬推開,湛璟塬進入的時候,張一凡正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被打傷的臉。
長這麼大,他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女人打成這樣。
“你怎麼來呢?”
張一凡說道,目光卻並未從鏡子上挪開,他的臉上好幾處都被抓傷了。
“你冇還手?”
湛璟塬玩笑一般的問道。
張一凡鼻翼裡發出一聲冷哼,“君子動口不動手,我懶得跟一個女人一般見識。她但凡是個男人,我今天非把他大卸八塊不成。你說她就一個剛剛失去孩子的產婦,我總不能跟她一般見識吧?“
張一凡說著,兩條腿就翹著搭在了辦公桌上,湛璟塬的眼眸,就那麼盯著張一凡,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這不像你的風格。”
冷不丁的,湛璟塬的嘴裡發出這麼一句。
張一凡急了,兩條腿迅速的拿下來,起身就要走,“懶得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