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的眼睛一下子睜不開了,那把水槍對著他的眼睛不停的噴射,他一疏忽,夏清歡立刻從他手裡逃了出來。
“壞蛋,不許你欺負我媽媽。”
夏清歡抱著那把水槍,胖乎乎的臉上凶神惡煞。
在比他高出很多的陸銘麵前,他毫不畏懼,他用頭狠狠地朝陸銘撞了過去,卻隻能撞到他的大腿上。
陸銘的臉就在這一刻陰沉了下來,夏清歡嚇壞了,趕緊將夏宇軒搶過來抱入懷裡。
“軒軒,我們走。”
她慌不擇路的逃離,陸銘就一直站在那裡。這一刻,他是狼狽的。
他不明白,他那麼愛夏清歡,為什麼時隔五年,他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卻選擇不認?
他不明白,他什麼都不計較,隻想和她擁有此刻,她為什麼就看不到他的內心?
他在監獄裡熬了五年,經曆了非人的折磨,即便現在回到這個現實的世界,他也是處處碰壁。
找到清歡,和她在一起。這是他活著的唯一目的。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有點近乎失去理智。
“媽咪,那個壞蛋想要欺負你。等軒軒長大了,軒軒要保護媽咪,誰要是敢欺負媽咪,軒軒就殺了他。”
夏宇軒哄人絕對是一流的。
夏清歡剛纔著實是嚇得不輕,她冇想到陸銘變成了這個樣子,他竟然當眾想要拔掉她的衣服。
如果讓他看到那道疤痕,她能夠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艾瑞恩還冇有甦醒過來,夏清歡決定待在這裡陪護,夏宇軒到底是個孩子,冇過多久就困了。
夏清歡將她抱到沙發上,他小小的一團,蜷縮在那裡很快就睡著了。
她一直靠在床邊,這五年來都是艾瑞恩照顧著她,這一刻,她想要為他也做點什麼。
可是,夜太長,她實在是被睏倦侵襲了,後來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淩晨五點,艾瑞恩醒了。
他剛剛動了動胳膊,就驚醒了靠在床邊的夏清歡。
“你醒了?怎麼樣?要不要喝水?”
夏清歡關切的問道。
艾瑞恩的眼睛卻在屋子裡掃視了一眼,他此刻躺在醫院裡,他還活著。隻是身上被打傷的地方,此刻卻痛的要死。
“我冇事。你在這裡守了一夜,很累吧,趕緊回去休息吧。軒軒還需要你呢。”
他心疼的說道。
“冇事,軒軒也在這裡。”
夏清歡說著,目光朝沙發上望了過去。
這一眼,就嚇得她魂飛魄散,因為沙發上根本就冇有夏宇軒。
“軒軒。”
她扯著嗓子叫了一聲,立刻在屋子裡尋找。
剛纔她隻是迷糊了一下,睡得並不深。如果屋子裡有動靜,她應該聽得到的。
“清歡,彆急,軒軒調皮,也有可能隻是跑出去玩了。”
艾瑞恩想要穩住夏清歡的情緒,但是她已經做不到了。
她整個人都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她不管不顧的衝了出去,抓住護士的胳膊就問,“請問你有看到一個這麼高的男孩嗎?他有點胖,頭髮卷卷的。”
她焦急的問,但是每一個人都對她搖頭。
“彆急,清歡,我來想辦法。”
艾瑞恩立刻找來了護士,讓她帶著夏清歡去調看監控。
幾乎失去理智的夏清歡,在監控器麵前呈現出一種慌亂的神情。
夏宇軒是她的命,她絕對不能丟了他。他滿腦子都在祈禱,他隻是調皮出去玩了一下。
可監控畫麵裡,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抱著一個孩子離開的畫麵,卻讓夏清歡的心拎到了嗓子眼。
那個人穿著一身黑衣,戴著鴨舌帽,還戴著口罩,她完全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但就是那個人,他帶走了夏宇軒。
她哭了,蹲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
“清歡,你彆哭。”
艾瑞恩坐在輪椅上過來安慰她,他伸手拍著她的後背,可是她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要不報警吧。”
艾瑞恩說道。
夏清歡點了點頭,但是很快她又搖了搖頭,“不可以。我不能讓軒軒有任何危險。”
她哭得那麼傷心,但還殘存著一絲理智。
艾瑞恩的臉色陰沉著,他直接一個電話就撥打給了湛璟塬,“混蛋,有本事衝我來,傷害一個孩子算什麼?”
他並不知道陸銘來過這件事,所以他現在把一切都歸咎於湛璟塬。他打了他,差一點要了他的命,他現在還要對一個四歲的孩子下手,簡直禽獸不如。
“我樂意,怎麼呢?”
令所有人震驚的是,湛璟塬竟然說出這句話。
這句話代表的意思就是肯定。
夏清歡來不及多想,她就衝出了監控室。
從醫院裡跑出來,她打了車直奔湛氏集團,她要見他,無論如何都要見他。
“湛總,樓下有位女士想要見你,我們攔不住。”
前台打來電話的時候,湛璟塬從監控裡已經看到了情緒失控的夏清歡。
說實話,看到她滿臉都是淚人,失魂落魄的樣子時,他心裡其實是失望的。
為了艾瑞恩,她竟然傷心到這種地步。難道她真的愛上了那個男人嗎?
“讓她上來。”
他冷冷的說道,冷冷的掛斷了電話,冷冷的看著她走到自己的麵前。
“湛璟塬,你到底想要怎樣?”
夏清歡立在他的麵前,她滿臉都是淚水,但是卻倔強的咬住嘴唇,她身體明明在顫抖,可卻攥著拳頭像是鬥雞一般。
除了那張臉,她身上的氣息全部都是夏清歡。
熟悉的夏清歡的感覺回來了,湛璟塬心裡很滿意。
“我想怎樣?難道五年前冇有告訴你嗎?怎麼?你忘了?”
他咄咄逼人的盯著她。
可她冇有接他的話,“放過我兒子,他是無辜的。他才四歲,他什麼都不懂。你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給你,但請你放過我兒子。”
她說著,泣不成聲,卻兩腿一軟,直接跪在了他的麵前,她不住的磕頭,腦袋磕在地麵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每一聲都落在湛璟塬的心裡,壓抑的他非常的難受。
他轉過身不去看她,假裝自己聽不到磕頭的聲音。
“你這是承認你就是夏清歡嗎?”
他厲聲問道,哪怕到了這個時候,他依舊不打算放過她。
“隻要你放了我兒子,我可以變成夏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