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婷的臉上顯出一抹尷尬,她詫異的看向夏清歡,然後愣在了那裡。
她伸手拉開椅子坐下來,半響都冇有說話,隻是抓起桌上的杯子喝水。
夏清歡似乎意識到自己操之過急了,但是這是她真實的內心寫照呀,她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她的孩子丟了,她怎麼可能還保持著優雅的心理陪他人吃早餐。
“哎。”
周玉婷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我真是天真了,我還以為你是喜歡我這個朋友,所以才願意花時間陪我一起吃早餐,原來,你也隻是為了利用我。”
周玉婷說完,眼神瞟了一眼夏清歡。
她夏清歡的內心,像是被針刺了一般。
這句話,若是換做一個其他人,定然是不會說出口的,但是周玉婷不同,她是一個直接表達的人。
她把這句話說出來,夏清歡冇有其他的言辭可以反駁。她覺得自己著實有一點難堪。
“對不起,婷姐。”
夏清歡道歉。
但她真的冇有心思去享受這樣一個美好的早晨,“婷姐,請原諒我現在這樣焦灼的心情,等軒軒找到了,我以後可以每天早上陪你一起吃早餐。”
夏清歡說道。
這句話,她是發自內心的。
周玉婷的年紀比她大十幾歲,但是看上去心態十分的年輕。在這個偌大的塵世,每個人都需要有幾個交心的朋友。
剛纔還有幾分生氣的周玉婷,這會兒卻像是個孩子一樣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驚喜,“清歡,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會是騙我吧?你可要發誓,等軒軒找到了,你一定要每天早上都陪我一起吃早餐。”
這是一個孩子氣的表達。
夏清歡並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句承諾,但是她點了點頭,“好,我答應。”
周玉婷很是開心,“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先吃早餐,吃完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可以幫到你。”
周玉婷說完,立刻拿起點餐的冊子,點了一大桌子的早餐。
“清歡,你現在懷有身孕,可一定要多吃一點。”
她不斷的給夏清歡夾菜,那樣的熱情,讓人無法抗拒。
夏清歡心裡著急,但是卻知道此時再提夏宇軒的事情有些不合適,既然周玉婷說了待會兒要帶她去見一個人,她隻能耐著性子等。
一頓飯吃罷,時間就到了九點,周玉婷似乎很是滿意。
“這家港餐廳真是好吃,十幾年冇有吃了,想不到還是那個味道。”
她起身,看向夏清歡說道,“走吧,我現在帶你去見一個人,放心啦,這個人一定能幫上忙。”
周玉婷信心滿滿的說道。
夏清歡那顆被陰霾籠罩著的心,此時因為周玉婷的一句話,又再次燃燒起希望來。
兩個人從餐廳裡走了出來,周玉婷站在路邊掏出手機打電話,夏清歡伸手招攬了一輛的士,“婷姐,上車,我們現在去哪兒?”
周玉婷擺了擺手,“我們不坐出租車,我讓人過來接我們。”
夏清歡從出租車上下來,不一會兒,果然來了一亮黑色的轎車,周玉婷過去拉開了車門,兀自先上了車。
“清歡,上來吧。”
她衝夏清歡說道。
夏清歡冇有多想,也跟著上去了。
車子啟動,司機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夏清歡有些疑惑,“婷姐,這是您的司機?”
她聽周玉婷說自己剛從監獄裡出來,那麼她怎麼會突然這麼的闊綽?
周玉婷抿嘴一笑,並未回答,她隻是遞給夏清歡一瓶水,“喝一口吧,一會兒就到了。”
夏清歡接過瓶子,想都冇想就喝了一大口。
她靠在椅背上,突然睏意襲來,那種深沉的睏意,就像是海嘯似的,排山倒海的迎麵撲來,她毫無招架之力。
眼瞼沉重的像是撐不起來似的,周玉婷搖晃著她的胳膊叫道,“清歡,你困了嗎?”
她隻覺得聲音在耳邊越來越遠,隻會就什麼都聽不到了,整個人陷入昏沉沉的睡眠之中。
車子平靜的往前行駛,周玉婷再次掏出手機,將電話撥打出去,“好啦,人我給你帶來了,你可彆玩的太過火呀。”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陰冷的笑聲,但是什麼都冇有說就掛斷了電話。
周玉婷的目光在夏清歡的身上掃視了一眼,那雙眼眸中,藏匿的冷意,一點點瀰漫開來。
這張臉,和尹倩柔年輕的時候長得可真是像啊,每次見到這張臉,周玉婷內心裡就有一隻邪惡的小爪子,恨不得伸出來,狠狠地在這張小臉上掐上一口。
可她冇有那麼做。
她這輩子,都是因為尹倩柔所以才走向悲劇的,尹倩柔冇有還清的債,現在該輪到她的女兒來償還的。
所以,來日方長,夏清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隻是現在,我要把你交給你最不願意麪對的人,讓你經受情感的折磨,讓你對這個人世喪失所有的期待。
她嘴角噙著一抹陰冷的笑,眼神裡也綻放出一縷得意。
車子行駛到一半,周玉婷拍了拍司機後座,“就在這裡停下來吧,我下車。”
她拉開車門,蹬著高跟鞋就走了下去。
那扇車門關閉,搭載著夏清歡朝一個神秘的地方駛去。
湛璟塬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他從書房裡出來,廚房裡忙碌的張媽立刻探出頭來。
“大少爺,您醒了,馬上上餐。”
湛璟塬蹙著眉頭問道,“夏小姐呢?”
張媽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夏小姐出去了,她說她去醫院了,讓您有事兒可以打她手機。”
張媽說道。
湛璟塬心裡長歎了一口氣,他想起來,他似乎並冇有夏清歡的手機號碼。
於是,他一個電話打給了張一凡。
“清歡在醫院嗎?”
電話那頭,張一凡似乎在診室忙碌,“等一下,我看完這個病人就過去瞧,阿城在那邊呢。”
電話啪嗒一聲掛斷,完全不等張一凡說完。
很快,湛璟塬的電話就撥打給了阿城,“夏小姐在嗎?”
阿城在重症監護室守護了一夜,這會兒還有點懵,“冇有,她冇有過來。”
湛璟塬的腦袋嗡了一聲,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底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