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林霜扁桃體發炎了。
大概是吃麻辣火鍋吃多了——周正的公開課拿了省獎,她自己縫的衣服被朋友誇獎,張凡和謝曉夢見家長請客慶祝,陪家人聚餐,這麼連著吃下來,某一天起床,嗓子已經腫痛得說不出話來。
身上不舒服,林霜難受得煩躁不堪,周正去藥店給她買了消炎藥和潤喉糖,每天早晚一碗清肺降火湯,又給她熬清涼中藥。
哪想這病一直冇見好轉。
直到有一天,周正無意逮到她躲在廚房抽菸。
扁桃體發炎期間抽菸,那種的灼燒的痛苦林霜一根菸抽得苦大仇深,但她又有那麼點菸癮,不說多,每天至少兩三根,這陣子身上越難受,她的手就越蠢蠢欲動。
周正的臉色難看極了,身姿凜然,皺著眉,目光冷冷,喝道:“你在乾什麼?”
一副教導主任逮到偷摸乾壞事的不良少女既視感。
她看他那副模樣,不知怎的有點心虛,舔舔自己乾燥的唇,摸著腥甜的喉嚨,沙啞著小聲說話:“今天第一根,我才抽了兩口。”
“為什麼嗓子一直好不了?發炎多久了。”他眉心夾成川字,頭一回嚴厲,“醫生怎麼強調的?不能抽菸,尼古丁刺激扁桃體,充血加重引發炎症,你嗓子還要不要了?不疼了?”
“要!”她愁眉苦臉,“疼!”
頂著這麼漂亮一張臉,她真不想有一副嘶啞公鴨嗓。
“趁這個時候,把煙戒了吧。”周正奪下她手中的煙,摁滅,“肺癌發病率80%由抽菸引起,尼古丁加速衰老和血液凝固,現在你忍不住,以後煙癮越來越大,對身體傷害也越大。”
他一錘定音:“戒了。”
林霜想反駁,但是捂著乾灼的嗓子反駁不出來,周正臉色太差,看起來一點商量的餘地都冇有,她含憂帶怨,乾巴巴的:“哦。”
周正言出必行,收繳了她的煙盒和打火機,把家裡的菸灰缸也冇收了。
煙怎麼戒,周正做過功課,買回了幾大包潤喉糖,買了些磨牙小零食。
重點是,彆讓她嘴巴停下來。
頭幾天還好,林霜喉嚨實在痛,她該吃藥吃藥,該喝湯喝湯,咯嘣咯嘣嚼著糖,勤喝水吃水果,秉著性子忍著。
等到嗓子冇那麼疼,舒服了些,林霜的煙癮一上來,就有些忍耐不住,她把潤喉糖換成了棒棒糖,想抽的時候叼一根在嘴裡,實在忍不住吧嗒兩下嘴,吸兩口,捏著棒棒糖吐了氣。
林霜抓耳撓腮的忍著。
糖吃多了,最後嘴裡黏糊糊發疼,舌尖都是苦的,她心情又煩。
多找點事情做,分散下精力,這煙癮忍忍也就算了,等到夜裡躺在床上,已經忍了一整天了,忍無可忍,她玩著手機,垂頭喪氣冇精神。
周正靠在床上看書,安慰似的,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她。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林霜開始煩躁咬人,咬周正擋在她麵前那隻礙事的胳膊,咬這個罪魁禍首,在他胳膊上留下一個個並排的牙印。
磨牙似的,說疼也不是太疼,周正目光還留戀在書上,卻挑起眉,眼尾睃她。
林霜瞪他,看他來氣,鬆了牙關,撲過去咬他的臉。
他微微噘起唇迎接她。
最後四瓣唇貼合在一起,他摟著她,男人的唇瓣軟軟的、清涼的、濕潤潤、滑溜溜的——她嘴裡還泛著酸苦味,嚐到他嘴裡的味道,下意識吸了吸。
感覺很好,涼涼的清爽的,還挺舒服。
這個吻最後沉淪為甜甜蜜蜜的床上運動。
林霜懶懶散散回味著這個吻,心滿意足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她心頭又冒出抽菸的念頭,抓著出門的周正來了個法式深吻,心跳慢下來後,林霜神清氣爽,進入賢者模式,把周正推出家門。
“你上班快遲到了,快走吧。”
周正有點懵,摸不著頭腦。
後頭恰好是週末,兩人都在家,她在工作室裁衣服,他在書房工作,林霜想起點什麼,試驗似的,按著周正時不時啃兩下,把周正親得麵紅耳赤,自己咂咂嘴,瀟灑轉身。
晚上他先睡,她躺在他懷裡玩手機,半夢半醒之間,有舌頭攪進來,嘬吸他的舌尖,等他醒過來,想要配合她的動作,林霜輕快的撥出一口氣,一副事後煙畢的狀態。
“冇事了,你乖乖睡吧。”林霜揉他毛絨絨腦袋。
半夜林霜又來了這麼一出,迷迷糊糊過來吻他,在他唇上嘬了一口,又迷迷糊糊睡過去。
徹底清醒過來的周正,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
感情她把他當成了戒菸工具?
“挺好的,這種方式安全、無副作用,還能增加夫妻感情。”林霜輕快捏著他的下巴,意猶未儘,“周老師的唇真好吃。”
那陣子,隻要林霜煙癮犯上來,抓著周正就來這麼一下,吮一吮,舔一舔,在家裡倒冇什麼關係,兩個人怎麼胡鬨都行。有時候在外麵不湊巧,林霜要麼把他拖進車裡,要麼躲在角落裡,要麼急哄哄的趁人不備,上癮似的嘬兩下他的唇。
周正臉都不知道怎麼紅的。
他不知道哪裡不對勁,但的確有地方不對勁。
想阻止她,好像又冇有阻止的必要。
林霜順順利利的把煙戒了。
周正煎熬過一段快樂又痛苦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