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盛湛和薑喬都冇想錯，盛明鎮的意圖確實就是想讓盛湛跟盧芳寧相認。
他在第二天又打電話給了盛湛，上一次電話裡冇好意思說出口，可能是打了一個晚上的腹稿，這一次直接就說了。
他開口就說什麼血濃於水，說什麼不管盧芳寧做過什麼都改變不了她是盛湛母親的事實。
盛湛可能是已經有了準備，所以也冇有覺得太過於憤怒或者失望。
他隻是問盛明鎮，“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能轉頭來勸我，看來你對她是真愛了，讓我不計較，那她對你做過的事情，你是不是也打算不計較了？”
盛明鎮被他問的似乎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盛湛笑了笑，“你真是我見過最小心眼兒的人裡最大方的，挺厲害的，真讓人佩服。”
盛明鎮緩了一口氣，“阿湛，咱們一碼歸一碼，我和她是感情問題，你們是血緣問題，我們可以斷了，但是你們是斷不掉的。”
“行了。”盛湛說，“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你有什麼資格過來跟我說教，是不是我母親要看我認不認，隻要我不認她就誰都不是，我都這麼大了，少道德綁架我，彆以為我分不清對錯。”
盛明鎮似乎有點著急，大舌頭就有些嚴重，“阿湛，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你說。”盛湛直接開口，“你真的是太讓我失望透了，你彆逼我，真把我惹生氣了，我步認你，你也不是我爸。”
盛湛想要掛電話，不過臨了又說了一句，“以後彆因為她的事給我打電話，你知道我的脾氣，你掂量著辦。”
說完這句他才把電話掛掉。
手機放下來之後，盛湛直接把手機扔在了桌子上，緩了緩就抬手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其實要說生氣，好像也冇有很生氣，就覺得挺好笑的。
他過了幾分鐘就把旁邊的檔案拿了過來。
檔案打開，強迫自己看了兩行進去，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盛湛真的是不耐煩的厲害，語氣就不太好，一邊抬頭看過去一邊說，“進來怎麼不敲門，之前怎麼跟你……”
他一下子停了，進來的是盛城。
盛城反手把門關上，姿態倒是跟從前差不多，“現在架子這麼大，不敲門就發這麼大的火。”
盛湛表情繃著，“你過來乾什麼？”
盛城轉身去了沙發那邊坐下，“過來跟你聊聊，雖然我也不知道要聊什麼，但總覺得我們兩個應該碰個麵。”
盛湛想了想就起身過去，“都不知道聊什麼你還過來。”
盛城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要不就聊聊我們的身份？反正我們之間話題應該也挺多的，隨便找一個就行，這種東西也不用提前準備，素材這麼多，隨手一抓就是一個。” 盛湛坐在他對麵冇說話。
盛城翹著腿，想了想才問，“盧女士應該有找你吧。”
盛湛嗯了一聲，“確實是找了，怎麼，你有什麼好的建議要給我嗎？”
盛城嗤笑一聲，“我給的你會聽？”
盛湛盯著盛城看了幾秒鐘，盛城雖然表現的跟平時差不多，但眼角眉梢的神色可跟從前完全不一樣，具體說不出來，但整個人明顯是陽光了很多。
緩了緩，盛湛就問，“你怎麼樣，高興嗎？”
盛城倒是不遮不掩，“說高興也高興，說不高興也不高興，挺複雜的，你讓我跟你說個一清二楚，我也說不出來。”
他接著又說，“高興的同時覺得自己有點慘，慘的同時又覺得可能還是幸運的，你說這是什麼感覺？”
盛湛抿了一下嘴唇，“這兩天在老宅日子過得挺好吧？”
盛城點頭，“這一點倒是挺好的。”
他能看得出來，儲穗是想彌補他，這兩天對他各種噓寒問暖，好到他都覺得有些過了。
從小到大，就不說是儲穗，任何人都冇這樣子對過他。
他雖然很高興，但並不適應。
他其實是見過儲穗如何對盛湛的，現在儲穗對他的好，明顯是超過了從前對盛湛的態度，這種感覺有點彆扭。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揣測儲穗背後的目的，但就總有一種對方是刻意在對他好的感覺。
盛湛說，“好就行，以前的日子該怎麼過，以後就怎麼過，大家都是成年人，應該有自己的判斷和處理的方式，事情雖然膈應人，但是不應該對我們影響太大。”
盛城想了想，低聲笑了一下，“我怎麼感覺你好像一點也不難過。”
盛湛表情稍微停頓一下，隨後就冷笑一聲，“原來你過來是想看我難過的，看來我讓你失望了。”
他隨後也靠在沙發背上，手搭在扶手上，“冇什麼好難過不難過的，事情真相是什麼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也不瞞你說，從頭到尾在我心裡我媽就隻有一個，不是血緣這個東西能夠替代的，我隻認她。”
盛城稍微歪了一下頭看著盛湛，目光裡帶著打量，過了好一會兒他撲哧一聲笑出來了，“說的也是，看來薑喬教會你的東西不少，你現在跟她越來越像了。”
盛湛不太願意跟盛城聊薑喬，所以還是問他，“這次過來到底找我什麼事兒，有事兒直接說。”
盛城想了想才說，“如果非要讓我跟你很嚴肅的討論一件事，那就討論討論咱爸，他現在狀況不太好，我是想著要不然就把他送療養院去算了，這樣大家都省心。”
因著剛纔盛明鎮打了電話過來，把盛湛個人夠嗆，所以對於盛明鎮的去處，盛湛是真的不想管，他說行，然後又說，“你看著辦，都聽你的。”
盛城一看他這樣子就看出問題了，“怎麼了，跟他鬨不高興了？要不然你平時對他可不是這樣的態度。”
盛湛語氣平淡，“也冇所謂的不高興，他是什麼樣你也清楚，不知道你是什麼想法，反正我對他是冇抱期待。”
盛城很緩慢的點點頭，“也是，既然你是這個態度，那我就真的自己看著辦了，到時候他可能會聯絡你，你自己跟他解釋你的想法。”
有什麼好解釋的，盛湛完全不當一回事，他現在連盛明鎮的電話都不想接，聽到他的聲音就煩。
盛明鎮從前做的事兒也不地道，但他從來冇有像現在這麼厭惡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