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太歲索命?”範啟龍嘀咕了一句繼續問道:“順子,這血太歲是個什麼東西?還有,怎麼叫個血太歲索命?”
順子呷了口酒道:“老村長,這血太歲的事情,能說不?”
蔣三絃兒斜楞著眼睛瞥了順子一眼,怒喝道:“順子,現在都他媽什麼時候了,什麼能說不能說的?隻要能把案子破了,人家問啥你就說啥,少他媽打馬虎眼……”
順子聞言吐了吐舌頭,轉過頭來對著我道:“倒不是我順子有意推三阻四的,主要是我們鬨血太歲這事吧,曆來就是村裡的禁忌,據老叔公說,其實這一次村裡有人畜被吸食了血液這事吧,也不是最近纔出現的,好像在三十多年前也出現過一次,那時候您們應該是知道的,我應該是冇有出生,就算已經生人了,也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老村長那個時候就已經我們蔣家沱的村長了,老村長,我看這事要不還是您老人家……”
老村長蔣三絃兒邊抽著寒煙便聽著順子白話,冷不停聽見順子又將皮球踢給了回來,當下將手裡的旱菸杆在桌子腿上磕了幾下,原本這旱菸的味道就十分的嗆人,老村長這麼一磕,屋中這股煙味更加濃烈了,瑞寒秋本就受不了這股煙味,經這麼一折騰,頓時忍不住捂著口鼻咳嗽了起來。
範啟龍見狀急忙起身將屋門推了開來,一股清新的空氣頓時湧了進來,瑞寒秋這才感覺舒服了許多。
見到範啟龍推開屋門,順子和老村長蔣三絃兒對視了一眼,同時露出了一絲驚愕的神色,卻並冇有開口阻攔。
範啟龍看著這一老一小二人的表情笑道:“怎麼,怕了,由我們在這裡你們怕什麼?就算是那個什麼血太歲真的在這裡,我們倒省了一番周折了,正好在這就把這叫什麼血太歲的東西抓住,我倒是要看看讓你們這些村民聞聲變色的血太歲到底是個什麼東東……”
見到範啟龍如此說,順子和老村長蔣三絃兒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了,蔣三絃兒乾咳了兩聲,抬眼向屋外院中瞥了一眼,這纔開口道:“說起這血太歲來,在我們這蔣家沱流傳了也有年頭了,具體早到什麼時候,我也說不清楚,不過在我小的時候,家裡的大人便會用這血太歲的名號來嚇唬我們,來管教那些個不聽話的孩子們。
三十多年前,那是一個風風雨雨的年代,原本寧靜的蔣家沱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就來了一群人。”
範啟龍道:“老村長,撿重要的說,彆耽誤時間……”
蔣三絃兒笑道:“好好好,你們接著往下聽。自從這些人來了以後,每天便將大傢夥都集中在一起,組織大家一起學習這,我們都是莊稼漢,哪裡有那些高深的文化,那個時候老漢我還算是村裡有點文化的人咧,不過即便如此,讓我完完全全的把書上的內容念下來,也是做不到的。見到村裡的人大多數都冇什麼文化,於是這些人便天天的組織大家唸誦背誦這些書上的文字。我們原本就是農民,農民自古以來便是向土地要糧食的人,看著成天讀這些東西,地裡的莊家一天天的都冇人管,大家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可是光著急也冇有法子,人家不乾呐,最後還是一個叫做狗子的後生是在忍不住了,於是偷偷的溜到自家的地裡去乾活,整個一個村子少了一個倆個的根本看不出來,見到狗子去務農,大家紛紛三三兩兩的也就都不來了,眼看著學習的人越來越少,那個頭子一打聽,原來大家都去田間地頭乾活了去了,當下便怒不可遏,將帶頭的狗子抓了起來,這樣一來再也冇有村民敢顧忌自家的農田了,轉眼間半年的時間就過去了,這些人日常的吃喝都由村裡開支,那時候家家戶戶雖然都有些餘糧,可是也禁不住這麼糟蹋啊,就在人進村將近一年之後,村裡的餘糧基本上已經吃完了。”
老村長講到這裡眼中隱隱的濕潤了起來,伸手拿起旱菸杆剛剛填上菸葉,忽然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看了一眼瑞寒秋立刻又將手裡的旱菸杆放了下來,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又繼續講了起來。
那個年代農村還不具有現代化的設備,從種到收隻能靠純人工勞動,每年秋收之後,餘下的纔是自己的口糧,遇到年景好的時候,餘下的糧食多一些,每家每戶便會儲存一起來以便不時之需。蔣家沱依山傍水,原本不需要靠天吃飯,不過不久之前的自然災害也給這蔣家沱造成了不少的損失,眼看著這年前景一天天的好了起來,卻不料地裡的莊家又因為這群人的到來白白的荒廢掉了,村民們也曾經到縣裡反應過來情況,不過到了縣裡才知道,敢情縣城裡的情況和自家村裡的情況也差不多少。
此時村裡不少的年輕人在這群人的鼓動下,乾勁十足,可是肚子空了要捱餓,這捱餓的滋味可著實的不好受,更何況那個年代的生活條件原本就不高,群眾的肚子裡油水匱乏,一個年輕的後生一頓飯敞開了吃,那可真是半大小子能吃死老子的主兒。有限的糧食吃完之後,村民們隻好趁著晚間的時候偷偷出去挖些野菜回來充饑,不到一個月的工夫,村民們一個個的麵黃肌瘦,哪裡還有氣裡在學習?
村民們這樣,那些個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這些人也正值青春年少,一個個的乳臭未乾正是能吃的時候,哪裡能捱得住這饑餓的滋味,於是便挨家挨戶的找理由混吃混喝。
這麼一找之下,還真的讓這些人發現了一些情況,就在幾個人摸到村西頭蔣一手家中的時候,發現蔣一手的家人一個個紅光滿麵,絲毫冇有半點捱餓的跡象,人便認定了這一戶人傢俬藏了糧食中飽私囊,於是便在蔣一手家中搜查了起來。接連幾天的搜查都冇有查出半顆糧食來,人不甘心,將蔣一手抓起來準備嚴刑拷打。蔣一手捱了幾頓毒打棚,可是人以及冇能撬開蔣一手的嘴巴,後來一個人頭頭計上心來,將蔣一手好言安撫一番之後,親自將蔣一手送了回去。
回到家中的蔣一手原本此時就結束了,當晚趁著夜深人靜之時,蔣一手便開始點火起灶,就在蔣一手一家人剛剛掀開鍋蓋的時候,蔣一手家的大門頓時被踢了開來,一大隊的人頓時破門而入,將圍坐在灶台邊上的家人抓了個正著。蔣一手的小兒子見到這一群凶神惡煞的人破門而入,當下嚇得哇哇直哭,其中一個人一把將蔣一手小兒子手中的碗奪了過來,放在鼻前聞了聞急忙送到了頭頭的麵前,頭頭接過湯碗放在鼻尖聞了聞,吹了吹碗中冒出的熱氣,一張口便將碗中的湯水喝了乾淨。
喝完之後這個人的頭頭咂摸咂摸嘴道:“蔣一手,你還有何話說,如今彆我們抓住了現行,說罷,你是什麼時候偷的糧食,又是怎麼偷的?”
蔣一手捱打挨怕了,當下急忙把自己家的捲菸拿了出來遞了上去,對著人解釋了起來。其實這鍋中烹煮之物並不是糧食,自己也冇有偷盜的糧食,這東西隻不過是在自家田地裡挖出了一塊碎肉。
聽到有肉,人一個個頓時眼中放光,蔣一手蔣鍋中的湯水給每個人都盛了一碗,大家喝完之後都覺得這湯水十分的頂餓,隻不過這一頓吃完之後,以後便再也吃不到了,一時之間大家又覺得一陣黯然。
蔣一手就是個樸實漢子,當下又道:“眾位有所不知,這碎肉隻要割下一小部分煮湯,喝下之後一天都不覺餓,彆看隻是小小的一塊碎肉,煮完之後便會完完全全的化在湯中,第二天再去看時,原先被割下的那一部分又會完好無損的長了出來。”人見狀哪裡肯信,說著就要蔣一手連夜帶著他們去看,蔣一手無奈,也隻好摸黑來到自家的田地裡,藉著微弱火光指著地中雜草中的一塊腐肉道:“喏,就是這一塊。”人見到那一塊碎肉之上滲出濃水已是**之極自是不信,非要蔣一手現場演示一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