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司機師傅笑道:“司機師傅,這個就是一個小把戲,想要將這‘死’字洗掉,也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隻不過,司機師傅,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司機師傅聞言一愣,沉吟半晌之後道:“這位老闆,我們就是個開車滴,平時就隻跟車子打交道,上路的時候從不喝酒,車票也是由車站裡統一發售的,又哪裡回合彆人結仇嘛……”我看著司機師傅著急的樣子心裡竊喜,我當然知道這血掌印不是衝著司機師傅來的,多半是衝著我和刀白翎來的,之所以這麼說,那是為了轉移大家的視線,避免引起公眾的恐慌。
我聞言點了點頭,道:“好了,司機師傅,且不說是誰搗的鬼,就算是知道是誰乾的,也冇有什麼證據抓到人家,現在耽誤了這麼久了,我看咱們還是先上車趕路要緊……”我這話音剛落,司機師傅連忙擺手,道:“要不得要不得,車子上寫著這麼大的一個‘死’字,這個樣子又怎麼上得路麼,就算是我不在乎,可是車上還有幾十位乘客哩,我可不能隻顧自己,不對乘客負責嘛……”司機師傅這番話到說的讓我頗有一些以外,冇想到在這裡居然還能遇到一位如此熱心腸的司機師傅,於是我又道:“按照你的意思,非要將這‘死’字洗掉,纔可以上路嘍?”司機師傅急道:“要的要的,不過這可不是我的規矩,這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要是違背了老祖宗的規矩,那祖師爺就不賞飯哩,你叫我們這些司機怎麼活嘛……”司機師傅這話一出口,我心裡不禁暗自一笑,都說這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祖師爺,可冇想到這司機也有祖師爺,不過我想了半天也冇有想出來這司機的祖師爺到底是誰,司機師傅將見我愣了半天冇有開口,急道:“你到底有冇有法子洗掉這個‘死’字撒,要是冇法子,就不要再說嘍,報警,我就不信人民警察還查不出來這是誰乾的,抓到了凶手,這一趟的損失都由他來包賠……”司機師傅說話間有意無意的向服務站的工作人員們看去,看這樣子司機師傅心裡還是在懷疑這些素不相識的工作人員,我聞言立刻反應了過來,道:“司機師傅,我自然有法子把這東西洗掉,你稍微給我點時間……”
說罷我便在眾人的注視下向服務站裡的商店走去,司機師傅見我向商店走去,以為我發現了什麼可以證明這些工作人員就是凶手的證據,當下也緊跟了過來,眾人見狀也看熱鬨不嫌事大一般的跟了過來,這一大幫子人忽然一擁而入,頓時嚇得商店裡的工作人員驚呼了起來,紛紛趴在櫃檯下麵躲了起來,刀白翎見狀疾呼道:“行了行了,大家都出來吧,反正最後還是要把這‘死’字洗掉,在這裡等著看熱鬨不就行了,還用人家去哪你們都跟著去哪兒?”刀白翎說罷,一大群看熱鬨的乘客頓時醒悟了過,紛紛的走了出去早早地來到了車身那個大號的“死”字前,生怕一會被被人占到了有利的位置自己看不到這一場熱鬨。
司機師傅倒是冇有跟著這幫人,而是緊緊的跟在我身後看我做些什麼,我在商店裡環顧了一圈,隻見商店的正中間擺放了一個關公的塑像,塑像之下襬放著一個香爐,香爐上插著三隻香火正燒了一半,此時嫋嫋的青煙還在關公塑像前環繞,我來到關公像前對著關公拜了三拜,伸手摸出一張符紙搓起一小撮香灰來到工作人員麵前,道:“您好,我可以借一點香灰嗎?”兩個年輕的服務員見到我這個樣子不僅麵麵相覷起來,二人同時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我見狀這才走了出來,對著緊跟著我的司機師傅道:“去,弄一捅清水來……”司機師傅聞言一愣,還是借用了服務區的傢夥什提來了一桶清水,我衝著看熱鬨的人群喊了一聲道:“你們誰身上有火,借我用一下……”話音剛落便有箇中年男子向我拋來一個打火機,我道了聲謝,當即一打火將手中的符紙點了起來。
憑藉我的修為,衝燃符紙自然不是什麼難事,但是此時人多眼雜,如此行事必然會引起諸多的不便,出門在外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妙。我將打火機還給那箇中年男子,眨眼間符紙便燒成了一片紙灰,符紙燒儘之時,符紙上的香灰隨著紙灰也一併散落到了水桶之中,我找來一塊長把的抹布在水桶裡攪合了幾下,直接將把子往司機師傅手裡一遞,道:“好了,擦吧,擦不乾淨算我的,到時候我出噴漆的錢……”司機師傅聞言下意識的接過了抹布的把子,狐疑的看了我兩眼之後,拿起抹布便向車身上那個大號的“死”字抹去,就在這抹布剛剛接觸到車上時,隻見那個大號的又無數血掌印組成的“死”字忽然冒起了一陣白煙,沾了混合著符紙和香灰的混合液體的抹布輕輕一抹,碩大的印記便直接被擦去了大半。
司機師傅見狀大位驚愕,立刻揮舞著雙臂使勁的擦洗了起來,不到一根菸的工夫車身已經恢複瞭如初,司機師傅正要對服務站的工作人員道謝,我提起水桶將桶中剩餘的水全部潑在了剛纔擦洗過得地方,這才拍了拍手道:“司機師傅,行了,咱們可以啟程了……”
車身洗淨之後,這一場忽如其來的糾紛就這麼平息了,不少看熱鬨的乘客似乎意猶未儘,等到司機師傅招呼大家都上了車之後,車上仍有幾個乘客在小聲議論著剛纔發生的事情。
司機師傅啟動車輛之後,立刻用車裡的擴音器通知道:“因為剛纔耽誤了些時間,為了不影響大家的行程,接下來的兩個服務站我們不停車直接趕路,如果又需要的乘客提前通知司機……”處理完了這件事情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車輛再次走在國道上後,路上的車輛明顯的少了很多,由於車上人多嘴雜,我和刀白翎自然也不能公開討論什麼,也隻好躺在各自的鋪上閉目養神,這一趟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睡到半夜時分,才被刀白翎將我喚醒,我迷迷糊糊的向車外瞅了一眼,隻見窗外黑乎乎的一片,於是便轉過頭來問道:“白翎,怎麼了?”刀白翎聞言將食指放在唇邊發出“噓……”的一聲來,道:“小秦師兄,你看那個司機在乾什麼?”我聞言一怔,一個咕嚕從鋪上坐了起來,穩了穏心神之後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車已經停了,白天那位司機師傅此時不見了蹤影,而車前站著另一位司機,看來這應該是兩班倒轉走夜路的那位司機了。
這位司機在客車前麵倒揹著雙手不停地轉悠著,好像是個小老頭一樣不知道在唸叨著什麼,車子停下的時候並冇有熄火,車裡還不停的發出發動機顫抖的聲音,正在我狐疑的時候,隻見從客車最後麵的一張床鋪上忽然走出一個人來,我仔細一看,正是白天見到的那位司機師傅,司機師傅見到是我,對著我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一聲招呼,緊接著走到駕駛座在一排按鈕前按了兩下,隨後便將頭伸到車窗外衝著那個年輕一些的司機喝道:“二子,你他媽乾啥子嘛?不知道走夜路不能隨便把車停在路邊嗎?停就停嘍,你他媽就不知道打個雙閃撒?還好老子反應的快呦,要不然這一車人的命都冇得嘍……誒,二子,我他媽說你你聽見冇有哈兒,你小子就是長了一副牛尿泡,也他媽該尿完了吧……誒……老子說話你倒是聽哈兒冇撒……”
眼看著司機師傅就要下車,我一把將老司機師傅拉了回來,道:“你彆動,我下去看看。”司機師傅見又是我,便說道:“你是客人撒,怎麼能讓客人下車呢?這小子今兒不知道又犯什麼邪嘍,還是我去……”司機師傅這話音剛落,不知道車廂中哪一位乘客忽然驚叫了一聲:“我超,這他媽是鬼打牆,那位小司機中了鬼打牆了,你們不能下去,誰下去就會被迷在裡麵……”老司機聞言喝道:“龜兒子個鬼打牆,老子都活了半輩子嘍,也冇有見過哪裡有鬼打牆,老子下去看一哈兒,要真是鬼打牆,老子正好看看那個鬼到底長的是啥個樣子……”
老司機說話間就要開門,這時一個乘客忽然從後麵衝了過來,急道:“司機師傅,不能開車門,這車門一開,鬼就會跟著也上了車,到時候會把我們身上的陽氣都吸走,我很都會死的……”這位乘客煞有介事的說著,這麼一鬨車上頓時有不少的人醒了過來,見到這一幕後立刻紛紛符合起這位乘客來,司機師傅見狀一時間也犯了難,不知道是該下去還是不該下去,眼看著形勢愈發不可收拾,我立刻大聲喝道:“行了,都給我回去睡覺,我是警察,誰在繼續危言聳聽,我就送誰進去蹲幾天笆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