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也隻有小胖子周博文能拉下臉皮扯嗓子就喊,還彆說,這麼一嚷嚷還真的起到了起死回生的作用,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岸邊傳了出來,不多時河岸上出現數名古裝打扮的漢子來,其中一位中年男子見到河中的三哥孩子後當即臉色一變,大聲喝道:“有人落水了,快,下攔網,下麵可就是九道口,衝下去人可就完了……”
話音未落一掌大網鋪天蓋地而來,三小冷不等被大網罩了個結實,岸上的人們一使勁往上一拉,三個孩子彷彿網中的魚兒一樣從河裡被打撈了上來。
坐在岸邊直撲棱腦袋的周博文大口喘著粗氣,柳相如顧不得清理身上的水漬,急忙招呼三人衝著自己的救命恩人抱拳拱手施禮,那位看上去器宇不凡的中年男人問道:“三位,看你們這穿著打扮,不像是本地人,敢問你們從何而來,來此何故?”
中年男人這一問柳相如當即就是一呆,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纔好,這時身後文雨兮忽然開始輕聲的抽泣起來,小胖子周博文見狀急忙答道:“這位大叔,我們三個都是孤兒,他是我們的大哥,因為這黃患,我們的父母長輩,他們都……都……嗚嗚嗚嗚……”小胖子他也哭開了……
柳相如聞言這個樂啊,心說話這兩個師弟師妹還真是不白給,關鍵的時候還真能給我解圍,當下也隻好順著小胖子周博文的話往下說,編了一套來上遊尋親度日的那麼一套嗑兒來。
中年男人聞言麵露悲傷之色,當即吩咐眾人取出乾糧分給柳相如等三人一些,又給柳相如指明瞭道路,這才領著一眾人馬繼續沿河而下,看這情形他們似乎是在勘察地形。
柳相如他們剛想轉身往上遊走,冷不丁隻聽人群中一人說道:“啟稟禹王,從此沿河而下不出二三裡者,乃九道口也,公可知九道口乎?”中年男人道:“未知也,願聞其樣?”此人又道:“此九道口乃黃河詭灣也,竊聞此處魚遊必沉,況人乎?彼聞河王乃出於此,如吾等眾人易此水路,河王怒之,如之奈何?”中年男人聞言歎道:“伯益,吾非不知你所憂,可歎河王享受臣民世代香火,然河浪滔天而至兩岸臣民飽受水火,汝等可見河王乎?如此河王,保之何用?”
這段話的意思是一人問道“禹王,從這裡再往下走不出二三裡的路程可就是九道口了,你可知這九道口嗎?”那位叫做禹王的中年男人道:“不知道,請你詳細說說……”此人又道:“這九道口乃是黃河出了名的詭異水灣,彆說是人了,就是魚掉在裡麵都遊不出來,據說赫赫有名的黃河大王就住在這九道口,禹王,要是我們真的改了河道,若是黃河大王怪罪下來,那該怎麼辦呢?”中年男人一擺手喝道:“伯益,我並非不知道你心裡擔心什麼,可惜的是黃河兩岸的人們世代香火供奉的黃河大王,然而在黃河氾濫,波濤萬丈席捲而來兩岸人們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的時候,你們誰看見黃河大王出來保護你們了,這樣隻拿好處不乾活的黃河大王,我們世代供奉它有何意義呢?”
柳相如聞言暗自一驚,從剛纔二人的對話中可以判斷出來,剛纔那位招呼眾人將自己師兄妹三人從河中救出的中年男人正是傳說中治水的大禹,而提出質疑的乃是大禹手下的治世名臣伯益,看來自己眼前所見到的正是當年禹王治水的時候。
聽到這段話小胖子周博文和文雨兮的臉色都變了,這兩個孩子的文化水平都不白給,也都聽明白了他們剛纔的對話,很顯然他們說的是古文,而和自己說話的時候用的卻是現代白話文,其中道理便不言而喻了,禹王等眾人,已經看出了自己三人的真實身份。
這時人群中又有一人駁斥道:“伯公,君此言差矣,我等奉大帝命詔治水,乃為天下黎民也,何故懼一河中妖物哉,禹王休要擔驚少要害怕,如若易河水道可解天下萬民之苦,縱河王怒之,陶必討之,又有何懼哉……”此人說罷眾人頓時爆發出一陣喝彩之聲,柳相如看得清楚聽得明白,此人說的是:“伯益,你這話說的可就差遠了,我們是奉了大帝的命令來這裡治水的,治水是為了什麼,為的是天下黎民不在飽受黃患之苦,既然我們代表的是天下百姓的利益,又有什麼理由去害怕一個河中的妖物呢?禹王不用為此事擔憂,如果我們改變水道真的可以解除百姓的疾苦,縱使真的觸怒了黃河大王,我必去討伐它,冇什麼可怕的……”
柳相如聽罷心裡又是一震,這段話裡指出的大帝乃是舜帝,而陶則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皋陶,亦是大禹手下的左膀右臂之一,看來此時我們所見到的景象,應該是當年曆史上真實發生的情況,能讓數千年前曆史情景再現,科學理論上有種說法是立刻穿梭到數千光年以外的星球上,利用高倍望遠鏡來觀望地球,就能看到數千年前發生的情境,這種說法的依據是光有儲存景象的作用,我們可以遠距離的觀測到物體的運動,正是因為光的這種特性,不過很顯然這種說法僅存在理論當中,以我們目前的科學手段,就是真有一顆合適位置的天體存在,我們也無法趕到數千光年外的地方去。不過要使數千年前的曆史情景再現,也並非不是冇有可能,除了特殊地域在特殊自然條件引發的特殊科學現象以外,還有一個手段就是道門中的陣法,當然了,若是單憑陣法和修為封存數千年前的一段景象,自然也需要等到一定的層次具有一定的實力,泛泛之輩無能之徒,自然無法做到。
皋陶一語說罷,眾人頓時士氣大振,伯益聞言似乎麵帶愧色,在大禹的一聲令下後,這些漢子群情激奮神采飛揚的繼續沿河而下,看來這些人應該是按原計劃行動,去實地考察那一處叫做九道口的河灣,柳相如望著眾人一時楞在當場猶豫不決,文雨兮輕輕的碰了碰柳相如,道:“大師兄,不如我們也跟上去看看,看看師傅交待我們的那個河妖,是不是就在那裡……”
文雨兮這番話彷彿暗夜中的燈塔指明瞭夜航船的方向,柳相如聞言當即腦子一亮,來前兒師傅已經說了,這裡是當年禹王佈下的一個封印河妖的禁製,能夠將數千年前的曆史場景再現,恐怕當年也就隻有禹王有如此神通了,既然如此,那我們此行來尋找的,弄不好就是那個什麼黃河大王……
想到此處柳相如當即帶著師兄妹二人慢慢的跟了上去沿河而下,既然禁製裡的人像已經認出了自己並非是同類之人,那也就冇有偽裝的必要了,三人脫下水濕衣靠疊好了裝在揹包裡,抖了抖頭上未乾的水珠,直奔下遊而行。
二三裡的路程那還經得住一走嗎,工夫不大柳相如等三人就跟著禹王等眾人趕到了九道口,這些治水的人們似乎根本冇有看到這三人一樣,站在岸邊指著河灘一通指手畫腳高談闊論,看這樣子每個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獨特的見解,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僵持不下。
禹王蹲在地上,用小樹枝根據眾人的議論在地上比劃起來,不多時地上便出現了一張網狀的河道流域圖,大禹見狀搖了搖頭,又和漢子們一通白話,大概意思是說,修改河道可以,但是不能這麼改,如此一來需要耗費很多人力和時間,非智者之謀實乃迂腐之舉,於是眾人在地上的圖畫上又是一通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工夫不大但聽得人群中忽然爆發出一陣歡呼之聲,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禹王伸手擦去其他無用的紋路,躲在人群中的柳相如透過縫隙看去,隻見地上出現了一條清晰的“幾”字形的河道流域圖。
柳相如見狀嘖嘖稱奇,心說話原來我們現在看到的黃河模樣,乃是數千年前大禹治水時期就定下來的,兀自驚奇的時候忽聽守在河岸的幾個漢子忽然指著河水大叫起來,柳相如聞聲多了個心眼,伸出兩手同時抓緊了周博文和文雨兮的手腕,也隨著大溜趕到了河邊。
柳相如躲在人群後麵偷眼向河中觀瞧,隻見河水湍流清澈,兩岸溝壑縱橫,放眼望去,這一段河灘正好處於上下兩段地勢的連接處,往上遊看似有絕壁千仞之勢,往下遊瞧似有深達九幽之險,真應了太白那首膾炙人口的千古名篇: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入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驀然間人群中再次發出陣陣驚呼,隨後人們自覺分左右讓出一條道路,禹王和身後的伯益以及皋陶來到河邊定睛仔細觀瞧,隻見清澈的河水中一大片成群結隊的錦鯉逆流而上,遊到湍急的水流前縱身一跳躍出水麵,爭先恐後的往峽穀上的飛瀑躍去,這時隻聽文雨兮低聲驚呼道:“大師兄二師兄,你們看,和師傅的說的一般無二……”
柳相如和周博文聞聲同時將食指放在口邊做出了一個“噓……”的動作,示意文雨兮不要貿然開口以免引起眾人的注意,工夫不大三小終於等到了那三條開了靈識心裡有了小算計的錦鯉。果如師傅秦卓所言,三條錦鯉靜靜的貼在一起,逆流而行之時似乎並不像其它錦鯉那般費勁,三條錦鯉一出現,魚群居然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路,三條錦鯉遊到飛瀑前猛地一縱而起,躍出水麵之時“啪啪啪啪”幾下空中接力,兩條錦鯉落入水中的同時一條錦鯉已經越過飛瀑,刹那間峽穀後麵一片金光大盛,與此同時空中忽然電閃雷鳴,數道天雷直劈河水,那兩條錦鯉肚子一翻便浮了上來,眾人驚愕不已的同時忽見人群中一陣大亂,隻見一條泛著五彩光暈的金色巨龍從峽穀後騰空而起直飛天際,在雲層中翻滾片刻後,忽然一張口猛衝而下,呼嘯著直沖人群而來。
人們見狀急忙四下奔逃,金龍一張口便是一股強大的吸力,來不及逃走的人們頓時被金龍吸入口中,頃刻間便成了金龍腹中之物,柳相如拉著自己的師弟師妹當即轉身就走,冇跑出幾步的時候,變覺得一股巨大的吸力傳出,三人無力躲避,直向金龍的巨口飛去。
柳相如見狀心裡一苦,當即氣貫全身掌心中兩股氣息疾吐而出,將小胖子周博文和小師妹文雨兮直接推了出去,眼看著自己即將葬身龍腹,這股吸力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空氣中那條金色的巨龍似乎感到了一股極大的危機感,當下盤旋而起直向天際遊去,失去了吸力的牽引柳相如當即從空中跌落下來,二小急忙趕上去接應,柳相如雙腳落地心裡依舊“砰砰砰砰”的跳動不已,額頭上冷汗涔涔,順著耳邊直往下落。
柳相如驚魂未定之時,忽見小胖子周博文抬手一指,道:“大師兄,你看,那是什麼……”柳相如聞言急忙抬眼觀瞧,隻見一道泛著五彩霞光的虛影直向金龍飛去,隻一下金龍似乎受到了極大的痛苦又好似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五彩霞光隻是一閃而過的工夫,懸浮在空中的金龍似乎失去了平衡,這時空中雷聲滾滾烏雲密佈,數道利閃從雲層中劈下,雷劫驟然而至。
金龍在雷光陣中左突右衝始終無法擺脫雷劫的襲擊,柳相如見狀心生詫異,錦鯉逆流而上一舉躍過龍門進而化之為龍,這就說明這條錦鯉已經脫胎換骨了,怎麼和師傅說的有些不大一樣,難道說這裡麵還有彆的什麼岔頭兒?
這時小胖子周博文彷彿忘記了剛纔金龍要吞噬自己的那驚魂一幕,反而指著金龍嚷道:“誒呀呀我說你怎麼那麼笨那,你往哪兒飛啊,往哪兒飛不就跑出去了嗎,誒呦呦你可急死胖爺我了,剛纔不是已經跑出去了,你怎麼又飛回去了,這不是屎殼郎打燈籠,找屎(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