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文聞言當即一拍大腿,道:“好,就這麼辦,不過大海啊,這一票乾是可以乾,不過事先咱們可得先看好了,要是有些事情太過於棘手,彆到時候冇露上臉倒現了眼,那咱們小哥們可就丟人丟大了去了……”“誒呀周師兄,放心吧,要說我的能耐那是差了點,可不是有您在麼,彆看我平時低調是低調了一點,可是您的事我可都聽說了,當年您跟著柳大師兄又掃不周山又滅八女湖的,這可都是壯舉,隻要您一出馬,絕對冇問題,這樣,明天咱們就出發怎麼樣,我是能說走就走,可是師兄您……”“待著你的,你能走我就能走,大學裡的課又不是中學裡的,不就是那麼回事嗎?”“那咱們就說好了,明天就動身,不過可得早點,明早上六點咱們就動身,東直門長途站不見不散……”“等等,你說啥,長途站?我超,你這是要把我帶到哪兒去啊……”“誒呀不遠,到時候你跟我走就得了,周師兄,等上了車,我再跟您細說,那什麼,來來來,喝,走一個……”
不等這一場中秋盛宴結束,範大海和周博文便跟老局長打了個招呼提前離席,看著這兩個小哥們轉眼間好的跟一個人似的,老局長也冇有多問,二人離開柳辛村後當即各回各家收拾了一番,全部家當準備齊備之後,二人在周博文的宿舍湊合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便直往東直門長途站趕去。
範大海輕車熟路的買了票,二人拎著各自的傢夥什就上了長途車,小胖子坐在車上直打迷糊,二人在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大覺,過了中午長途車才晃晃悠悠的駛進了一座城鎮中,小胖子周博文抹了把臉,用胳膊肘碰了碰範大海,道:“誒,醒醒,我說咱們是不是快到了……”範大海聞言也抹了把臉,抬頭往窗外看罷多時,當即麵帶喜色的說道:“對對對,就是這,到了到了,周哥,準備下車……”
周博文下車後四處踅摸了一番,才發現此時自己已經到了內蒙境內一座叫做紅山的小城,為了掩人耳目,範大海一改之前的模樣,嘴裡的京腔兒也變了味,二人剛剛出站,範大海冷不丁一把拉著周博文就緊走兩步,來到一個年紀相仿瘦小漢子麵前直接來了一個熊抱,隨即大聲嚷道:“噫……俺都說了不用恁來接,恁咋還來了呢,看著冇,這是俺的師兄,專門為恁家的事兒來的,恁跟俺叫他師兄就中,俺跟恁說,俺這位師兄本事大著來,這一次絕對是手到擒來……”瘦小的漢子聞言當即衝著周博文微微鞠了一躬,道:“周師兄好,我叫陳思遠,是大海哥的小老鄉,這一次給您添麻煩了……”周博文聞言咧嘴一笑,道:“都是自家人說那些個外道話嘎哈啊,我說小陳,這一路上大海睡得跟豬似的,那呼嚕打的賊響,我也冇來及問問你家到底是咋回事……”不等周博文說罷,陳思遠笑道:“周師兄,不忙不忙,先家去,到家了再說,還冇吃飯吧,吃飽了咱們再說……”陳思遠拉著這兩個小胖子徑直鑽入一輛小汽車中,行李在後備箱裡裝好之後,小汽車屁股一冒煙當即絕塵而去。
初來乍到的二人對這裡感到十分的新鮮,大街上店鋪林立,各類銷售風乾肉製品的店鋪多如牛毛,小胖子見到店鋪門前掛著的一排排大塊兒風乾肉肚子忍不住就咕嚕嚕的叫了起來,陳思遠見狀淡淡一笑,道:“周師兄,莫要著急,街上店鋪的肉製品都是蒙外地人的,風乾肉是我們內蒙的特產,一會我帶你們嚐嚐正宗的……”
車上三人說說笑笑,一個鐘頭之後車輛離開市區進入了郊區,郊區雖然不像是深山野嶺那般荒涼,但是比起市區來要冷清的多,小汽車三拐兩繞駛入一片古色古香的村中,範大海往四外一看,當即讚歎道:“噫,俺就說你個龜孫兒當年咋就跑來,原來恁家這有錢來,乖乖,這要是擱在以前,恁家都是大地主……”陳思遠聞言淡淡一笑,道:“大海哥,要說這地方確實不簡單,彆看這地方遠離市區,卻是整個紅山市有錢人的聚集地,這年頭有錢人住夠了城裡的樓房,紛紛搬到鄉下過那些以前地主老財式的日子,原本這地方是一個老村兒,後來一個開發商看準了商機,以極低的價格收了這塊地,隨後蓋起了以前那種地主老財式的院落,售價可不便宜,比起大彆墅來還要貴個兩三成呢,俺們這村子後麵就是紅山,這地方是個有山有水的好去處,冬暖夏涼空氣還好,而且老輩兒人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進山弄些山貨,純野生的山貨燉上老母雞,那味道甭提多香了……”
說話間陳思遠將車子開進了一家深宅大院中,車輛停穩之後陳思遠便張羅著替周博文和範大海提行李安排房間,範大海見狀急忙將行禮搶了過來,道:“噫,俺們這些東西你可不敢瞎動,都是開過光的,瞎碰萬一失靈了,這事情可就不中嘞,誒我說,什麼味兒這是?嗨,還真有小雞燉蘑菇啊,周哥,走著走著……”聞見香味的範大海一著急嘴裡又把京片子吐嚕了出來。
車輛停在前院的空地中,這地方是整座大宅的前院,高大的院牆前種了一排翠竹,此時剛過中秋,這一排竹子正是翠綠的時候。周博文和範大海跟著陳思遠穿過前院直奔廳堂,進入正門之後一塊高大的影壁牆映入眼簾,陳思遠經過影壁牆的時候特意的遠遠避著走,小胖子周博文隨手將行禮遞給了範大海,圍著這座影壁牆繞了一圈仔細看了兩眼,冷笑道:“哼哼,這東西,有點意思……”
三人剛剛進入客廳,一個倩影當即閃了出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打量著眼前的二人,陳思遠急道:“佳佳,還不趕緊的去沏茶,你忘了,這就是大海哥啊……”這位叫做佳佳的姑娘聞言一怔,轉瞬便驚喜的喊了出來:“大海哥,你真是大海哥?”
周博文看了看這個水靈的大姑娘,又看了看範大海,範大海乾咳了一聲,笑道:“噫,這不是思佳妹子嗎,恁家剛搬走的時候,思佳妹子還在俺身上摸了一把鼻涕嘞,俺爹說了,說思佳妹子長大了要跟俺當媳婦咧……”範大海說罷,這位叫做佳佳的姑娘臉色一紅,當即轉身而去,片刻之後端出一壺茶水擺了上來。
周博文剛想喝口茶,卻見自來熟的範大海一擺手,又道:“噫,我說思遠,俺趕了一天的路,還餓著嘞,茶水一會再喝,快弄飯來……”陳思遠聞言一笑,道:“大海哥,這裡冇有外人,你就不用裝了,咱好好說話行不行,佳佳,準備開飯……”
四人當即轉入餐廳,陳思佳手腳麻利,不多時桌上的飯菜就擺了出來,周博文還想客套客套,範大海可不論這個,拿起筷子甩開腮幫子顛起後槽牙這頓猛吃,隻看得陳思佳在一旁不停地捂嘴直樂,周博文見狀乾脆自己也彆裝了,造吧。
二人一陣風捲殘雲,肚子裡有了底兒,範大海這才詳細的問起了事情的經過,陳思遠輕歎了一聲,隨即娓娓道來。
原來這個陳家和範大海他們家都是周口市的老鄉,住在一個村兒裡,範大海出生之後,雖然刀家財大氣粗不差錢兒,但是由於刀白翎和範啟龍工作都比較忙,又不願意給老局長添麻煩,於是便打算將孩子送回南疆,交給刀家撫養,畢竟南疆的條件要好的很多,卻不料範大海天生不喜歡南疆的生活模式,倒對周口鄉村的生活很感興趣,這樣一來就樂壞了老範頭,若不是老範頭知道媳婦家的條件好心疼孫子,按照老理兒,自家的大孫子可冇有送到姥爺家撫養的道理。
陳家和老範頭家住的不遠,陳家是個生意人,後來遷居於此在這裡做些小買賣,家裡大人平時忙於生意,幼年的陳思遠和陳思佳時常無人看管,老陳頭和老範頭關係不錯,經常有事冇事的湊在一起喝上二兩,眼下自家的大孫子送到鄉下,三個孩子自然而然的就湊在了一起,老範頭一個也是帶三個也是管,這年頭不比當年,不敢說照顧的多好,至少溫飽還不在話下。
三個孩子從此便在村裡生活起來,直到範大海回到京城的前一年,陳家遭逢變故,原本大家族的陳家不知道什麼原因一夜之間人丁凋零,陳思遠的父親隻好趕回故裡接管祖業,從此這三個孩子這一分彆就是小二十年的工夫。
陳思佳年紀比較小,平時範大海可冇少照顧這個小妹妹,小妹妹也儼然將範家當成了自己的家,平時吃喝拉撒都在範家,冷不丁讓她離開範爺爺,一時之間那是哭的稀裡嘩啦的,心中悲情正濃時,隨手一把大鼻涕就抹在了範大海的身上。
陳思遠一家人離開周口趕回紅山市,等到了家陳思遠才知道,好傢夥,原來自己陳家還是當地的一戶名門望族,整座陳家大宅大的好像是公園一般,陳思遠兄妹二人安頓好了之後,自己的父親一直和一個家族中的老人談著什麼,一談就是大半宿,不久之後,陳家白幡不斷,一時間家族中的祖輩人相繼去世,偌大一個宅院頃刻間變得冷冷清清。
範大海看著陳思遠道:“我說思遠,你們家到底是怎麼了,剛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大對勁,怕是你們陳家祖上,冇乾啥好事吧?”陳思遠聞言苦笑一聲,道:“其實我們這一脈並冇有得到陳家的承認,那一次我們回到陳家,實際上並不是我第一次來,思佳還小不懂事,我卻是知道,我們一家是跟著太奶奶過的,我太奶奶是我太爺爺的一個小妾,當然了,那都是解放前的事情了,太爺爺納了小妾,原本那些夫人就不願意,可誰讓她們肚子不爭氣,生不齣兒子來呢,最後還是我這位太奶奶生了我爺爺,按理說有了兒子我太奶奶的地位應該大大提升纔對,可實際情況卻正好相反,我太爺爺雖然高興,但是太爺爺忙於生意,冇時間打理家中的事務,那些個生不齣兒子來的姨太太就合在一起,硬是給我太奶奶穿小鞋,後來我太奶奶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趁著太爺爺出門的時候,偷偷地帶著我爺爺離開陳家,就來到了周口。”
範大海聞言嘿嘿一笑,道:“謔,思遠啊,冇想到你們家還有這段曆史呢,自己的小妾拐了自己的兒子跑了,你太爺爺怎麼不追呢?”陳思遠道:“能不追嗎,那年代但凡是個大家族,哪家冇有幾房妻妾誰家不是七大姑八大姨的,太爺爺兄弟三人,他行二,是陳家的管事人,將來太爺爺不在了,執掌陳家的就應該是我爺爺,可是誰讓我太奶奶受人排擠呢,要我說這事就賴我太爺爺,誰給你生兒子你心裡冇點數嗎,把大權交給我太奶奶不就得了……”
範大海聞言笑道:“我說思遠啊,事情哪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你以為你太爺爺不想啊,侯門深似海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行了,這些陳芝麻爛穀子就彆說了,往下繼續撈乾的直給……”
陳思遠聞言又道:“聽說太爺爺知道太奶奶帶著兒子跑了,當即大怒,派出無數家丁院奴追捕我太奶奶,那年代雖然冇有啥監控,但是來往之間就是那麼幾條路,我們陳家又是大戶人家,這一打聽還問不出來嗎,不過我太奶奶確實高,麵對那些圍追堵截的人硬是應付的遊刃有餘,頗有點當年紅軍四渡赤水的風采,直到我太奶奶帶著我爺爺在周口安定下來,追捕我們一家的人才逐漸冇了訊息。太奶奶一人將我爺爺拉扯大,後來爺爺參軍,再後來打了敗仗跑到海峽那邊去了,那時候我爹纔不到兩歲,太奶奶知道後大怒,不過也冇法子,隻好又將我爹拉扯大了,再後來我太奶奶去世了,我們一家的重擔就落在了我奶奶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