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大海聞言一時也冇了主意,當下便跟著小師妹文雨兮衝了出去,周博文見狀再想阻攔,卻又拗不過小師妹,當下急道:“誒誒誒,我說小師妹,你到底行不行啊,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你彆忘了,你跟我們不一樣,還冇有出師呢,你要是有了點閃失,師傅他……我們怎麼和文師伯交代啊……”
周博文白話的時候,文雨兮衝著範大海道:“大海哥,去,把二師兄轟走,省著在這窮嚷嚷,屁事不頂還煩人……”“好嘞……”話音未落範大海直接攔腰將周博文抱了起來,道:“周師兄,你去看著雲海哥,我現在聽我師姐的……”
論把式周博文確實比範大海強點,可是論氣力周博文就差多了,當下隻能手刨腳蹬的被範大海丟了出去,文雨兮看了看金剛琉璃網中的將臣,又看了看全力阻擋贏勾的董伯召和寒雨,道:“董師伯,師姑,您二位給我戳住了,給我爭取點時間,看我一把火燒了這個老不死的棺材瓤子……大海哥,你準備好了冇有,好了就趕緊的把水沁天珠拿出來……”
範大海匆忙之間趕了到了近前,按照小師妹文雨兮的吩咐,當即盤膝而坐,手持水沁天珠氣貫全身,一層若隱若現的奇異光芒隨即瀰漫開來,文雨兮點了點頭,道:“好,大海哥,將水沁天珠的正麵對準了將臣的額頭,腦子有啥能唸的儘數念出來吧……”
範大海盤膝而坐調整好了體內的氣息,將水沁天珠的正麵對準了金剛琉璃網中的將臣時,一股異樣的光幕忽然籠罩全身,站在一旁的柳相如看得清楚瞧的明白,隻見這片光幕如同一尊虛幻佛像一般和範大海合而為一,就在範大海的腦後,一個圓形虛幻的時輪若隱若現。
範大海一開口便是一串經咒唸誦了出來,這一陣帶有特殊節奏韻律的經文一出,金剛琉璃網中的將臣彷彿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拚了命似的使勁撕扯那張金剛琉璃網,金剛琉璃網乃是上古神器,又豈能被輕易的扯碎,將臣越是使勁的撕扯,金剛琉璃網收縮的越緊,短短十來分鐘的工夫,將臣被金剛琉璃網的網線已經勒的遍體鱗傷血痕累累,一大片濃稠腥臭的血跡流了一大片。
文雨兮見狀急道:“大師兄,現在到了最為緊要的時候,千萬要將將臣控製起來,絕不能讓它跑了……”話音未落柳相如忽然縱身躍起,直向金剛琉璃網中的將臣而去,身形尚未落下之時,雙掌指間赫然出現了八隻黑白分明的日月陰陽錐,文雨兮見狀嘴角微微一撇,暗道:“大師兄就是大師兄,師傅偏著不說,就連師伯也偏心,日月陰陽錐也捨得出來……”
柳相如身形落下之時,四黑四白一共八隻日月陰陽錐已經紮進了將臣的體內,金剛琉璃網中的將臣當即又是爆發出一陣嘶吼,有了日月陰陽錐的控製,金剛琉璃的壓力頓時小了很多,柳相如指尖繞著最後一隻透明的陰陽錐,道:“小師妹,這一下夠瞧的了吧,最後一根你說了算,你讓我往哪兒紮就往哪兒紮……”
文雨兮見狀答道:“行了大師兄,彆顯擺了,最後那隻你拿好了,等到關鍵的時候再用,現在看我的……”
文雨兮說罷一抖手腕,一紅一黑兩道光影激飛而出,玄火雙環在空中繞了數圈之後,忽然發出一陣“嗡嗡”的共鳴之聲,頃刻間紅黑二色的光陰如天河倒泄一般灑了下來,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壁壘將文雨兮罩在了其中,一麵紅黑二色的陰陽太極圖憑空而現。
身處壁壘中的文雨兮臉色凝重,雙手指間的手訣不停地變換起來,玄火雙環嗡嗡作響,須臾之間忽然再次飛了起來,在將臣周圍盤旋了數圈之後忽然慢慢的停了下來,手裡握著最後一隻陰陽錐的柳相如看著驚愕不已,這一對玄火雙環,居然好像在調整某種角度一般。
又過了片刻,壁壘中的文雨兮忽然踏出了道家的九宮步法,隨著文雨兮腳下步法越走越快,空中的那兩隻玄火雙環也逐漸的發生了變化,紅黑二色光芒逐漸的彙聚在了一起,站在遠端照顧刀雲海的周博文此時也驚愕的長大了嘴巴,隨著紅黑二色光影的聚合,那兩隻玄火雙環居然也慢慢的重合在了一起。
金剛琉璃網中的將臣似乎感到了巨大的威脅,更加劇烈的掙紮了起來,不過將臣畢竟隻是將臣,還不能和上古神獸金毛犼完全等同,如果此時金剛琉璃網中困著的乃是當年須彌佛國中的那隻金毛犼,恐怕以目前柳相如的修為,很難將金毛犼禁錮其中。
玄火雙環合而為一時,晴朗的天空陡然一暗,緊接著兩道光影一前一後浮現了出來,將合而為一的玄火雙環夾在了其中,三個環形兩虛一實形成一條直線,空中光線黯淡的同時玄火雙環卻忽然迸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隨即一條熾熱的流光從環形當中激發而出,直線將臣的額頭照去。
這道流光彷彿鐳射一般,直射在將臣的腦袋上時,將臣身上的鱗片長毛迅速枯萎,一股股白煙蒸騰而起,將臣發出最後一聲嘶吼後便冇了動靜,柳相如看的一陣膽戰心驚,也就是十幾二十秒的工夫,已經化形的將臣又恢複了成了原本那一幅晶瑩剔透的骨架,在這股熾熱流光的照射下,堅硬無比的不化骨居然慢慢的融化成一片漿液一般的流體,文雨兮見狀當即掐訣誦咒,收回玄火雙環之後天空中逐漸又亮了起來,隨著範大海佛經陣陣,將臣融化後的流體居然慢慢的沸騰了起來,直至化為一片霧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將臣被消滅之後,範大海累的已經渾身濕透,盤膝而坐的範大海此時連起身的氣力都冇有了,柳相如見狀急忙將範大海的雙腿放平,隨即幫著範大海調息順氣,這個時候忽聽董伯召和寒雨二人同時發出一聲長嘯,天風地雨陣中的萬千劍氣忽然聚合在一起,形成一把熾白色的劍氣憑空斬下,與此同時寒雨一抖手的工夫,贏勾周身上下立刻被一朵紫金色的蓮花包圍,就在這一道劍氣落下的同時,金蓮紫氣大盛,蓮葉化為無數點紫金色的烈焰,將贏勾儘數包圍了起來。
這一次贏勾縱有金剛不壞之身和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屍氣也不好使了,唯一能剋製上古神獸金毛犼的,就是無上的佛法,贏勾雖然厲害,但很顯然還是不能和金毛犼相提並論的,當年在須彌佛國中,若不是慈航法身和旱魃娘娘及時甦醒,恐怕十三局的精銳儘數都要埋冇在須彌佛國之中,範大海雖然是半路出家,但是這小子被秦卓灌了頂,在佛門來說身份著實不一般,當初在剿滅賀蘭山巔的修羅王時,秦卓誤打誤撞,居然得到了千裡佛光圖中真佛的灌頂,當初還年輕的秦卓隻以為給自己灌頂的乃是當年那位傳奇活佛倉央嘉措的一縷生魂,可後來修習到了不動明王的蓮台法印,才知道給自己灌頂的根本不是一般二般的角色,這些年來秦卓也冇短了查訪當年給自己灌頂的到底是何許人也,直到後來在地府冥宮遇到了忘川江畔的那位船把頭,情況才逐漸明朗起來,相比秦卓的那位二師傅醉羅漢,他的境遇還要高著一層。
範大海的佛經陣陣,早已經破了贏勾和後卿的金身,後卿被董伯召紫金色的符籙製住之後本就冇有了反擊之力,贏勾佛經破了法身之後,自然也扛不住寒雨的金蓮業火,眼看著柳相如和文雨兮這一幫孩子一個賽一個的露臉,這兩位長輩一時之間也煥發了青春,二人一對眼神便讀出了對方心裡所想,怎麼說自己也是長輩,總不能麵對這三具上古殭屍師祖,反而還落在了孩子們的後麵。
董伯召和寒雨一出手可就下了絕情,被佛經破了法身的後卿和贏勾那還擋得住麼,一個下午的工夫合眾人之力終於將這三具上古殭屍始祖儘數剿除,柳相如看著已經年過半百的董伯召和姑姑寒雨,也不打招呼,直接鑽入地宮中清查一番,不多時隨著一陣陣打鬥之聲傳了出來,又有數名已經化為紫毛屍王的僧人從地宮中飛了出來,董伯召和寒雨見狀束手而立,柳相如帶著周博文和小師妹文雨兮三人聯手各顯其能,頃刻間將所有屍變的僧人的儘數剿除。
眾人正興高采烈之時,小胖子周博文忽然感到一股異樣的氣息,當即趕到董伯召和寒雨的麵前,道:“董師伯,師姑,我怎麼覺得這裡麵好像有點不對勁呢?”
董伯召聞言道:“博文,怎麼了?”
周博文道:“您說咱們鬨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這三塔寺中的僧人,怎麼一點反應都冇有啊?”
揹著刀雲海的範大海聞言急道:“我說周師兄,你這記性真讓人著急啊,咱們來的時候,不是說了這裡已經封閉了,僧人該遣散的也都遣散了,哪裡還有什麼看眼兒的人啊?”
周博文聞言一笑,道:“大海,你個夯貨,我看你的記性才讓人著急呢,旁人冇有,那個覺塵大師呢?”
“嗨,你說那個老和尚啊,你看看人家那一把歲數,定是佛法修為精深,早就冇有了那些看熱鬨的心性了……”
不等範大海說罷,周博文搶道:“若說旁的覺塵大師冇有看熱鬨的心性倒也說的過去,可眼下這事情發生在他的三塔寺,再怎麼說咱們可都是外人,而且咱們目標是這三塔寺的三塔,這可是他的命跟子,在他的眼裡,這三座白塔,比他的性命都重要,難道說他就不怕,我們一個不小心勁兒使得大了點,把他這三座白塔給弄倒了……”
董伯召聞言眉頭一皺,道:“博文,你的意思是說……”董伯召一語未畢身形就躥了出去,等眾人趕回禪房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那間歸置的整整齊齊的禪房已是滿地的狼藉,鬚髮皆白的覺塵大師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柳相如急忙俯身檢視,看罷多時衝著眾人搖了搖頭,示意覺塵大師已經氣絕身亡,再無迴天之術。
範大海見狀當即跳著腳的罵了起來:“誰?這他媽是誰乾的?居然敢在我們眼皮底下殺人害命,這……這還有王法麼?還有法律嗎?”
柳相如聞言一時之間也冇了計較,周博文瞥了範大海一眼,隨即也蹲在了覺塵大師的身前仔細檢視了起來,看罷多時才道:“小師妹,你過來瞅瞅,覺塵大師是怎麼死的?”
文雨兮聞言也走到了近前仔細檢視,看罷多時眉頭一皺,道:“董師伯,師姑,覺塵大師體內有……”
“有什麼……”
“屍毒……”
“什麼?屍毒?不可能,千尋塔地宮才被我們打開,其中的三大殭屍始祖也是我們親手料理的,裡麵那些發生屍變的僧人也無一漏網,覺塵大師怎麼會中屍毒呢?”
範大海話音剛落,陡然那間隻見覺塵老和尚二目忽然圓睜,揮舞著雙爪直向最近的文雨兮就抓了過去,文雨兮嚇得當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周博文眼疾手快,雙爪探出一把便扣住了覺塵大師的一雙手腕,驀然間柳相如似乎想到了什麼,當下一把拉起文雨兮,隨即單膝頂在覺塵大師的後脊梁,探出雙手倒扣覺塵大師的雙腕,直接將覺塵大師的手掌掰了出來。
周博文扶著驚魂穩定的文雨兮道:“小師妹,大師兄剛纔這一下也提醒我了,你看看這個老傢夥的手掌心,這屍毒是不是從掌心滲入體內的?”
文雨兮聞言掏出一枚銀針紮了進去,檢查了一番之後點了點頭,道:“不錯,覺塵大師身上的屍毒,正是從掌心傳入的……”
文雨兮說罷,覺塵大師忽然猛地一抖,直接將柳相如掀了一個跟頭,範大海見狀當即就將水沁天珠掏了出來,這時卻見覺塵大師大嘴一張一合,張牙舞爪的似乎並冇有要襲擊眾人的意思,而是一轉身直向禪房一側的牆壁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