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羅吉仁倒轉身形,以千鈞之勢直向柳相如頭頂百會穴直壓而下,人未到可那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已經驟然而至,柳相如心裡猛然一驚,眼前的這個**師,實力猶在自己之上……
天河倒泄乃是達摩龍虎拳中極其霸道精妙的招式,這一招不僅威力十足,而且速度非常快,隻要能使出來,對手觀察你方位的時間加上反應和思考應付的時間,是根本來不及閃躲的,達摩龍虎拳乃是師傅秦卓傳給自己的絕技,而這套功夫再往上說還要追溯到自己的老師爺秦卓那位二師傅醉羅漢,至於這位醉羅漢從哪裡學來的,就不得而知了,此時見到索羅吉仁一出手便將自己的招式吃的死死的,柳相如一明白了過來,看來老師爺醉羅漢掌握的這套達摩龍虎拳,應該就出自藏地密宗。
那麼大的身形那麼沉的分量,而且還有意識的自上而下衝殺下來,其速度可想而知,柳相如心知這一招避無可避,隻能拚儘全力對上這一招,當下也是緊咬牙關,周身上下熾紅色的九天玄雷之氣化為無數道細小的電弧,平紮馬步穩住下盤,高舉雙拳迎著索羅吉仁的雙掌就抬了上了去。
二人雙拳四手轟在一起之時隻聽“轟”的一聲悶響,柳相如隻覺一記悶棍打在胸口之上一般,渾身上下的氣息頓時擁塞起來,周身上下的九天玄雷之氣也悉數被震散,也就是仗著自己年輕三五更的工夫不含糊,才堪堪的架住了索羅吉仁的這一擊,胸腹間一陣翻江倒海過後,柳相如大口氣緊著喘了幾口,這才逐漸的恢複了過來。
再看索羅吉仁這一邊,這位密宗格瑪派的**師也被震的不輕,胖大的身形被這股巨大的震盪反震的高高的彈了起來,在空中倒著翻了好幾個跟頭才落了下來,這位**師看上去雖然肥頭大耳的,但是一身的功夫卻也是不是吹的,雙腳一落地便好像是粘在地上一樣,不搖不晃,不歪不扭,彷彿尋常散步一樣瀟灑自如,單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索羅吉仁的功底,絕對不在柳相如之下。
看到索羅吉仁一出手就來橫的,柳相如身後的範大海似乎看出了端倪,隨手丟掉了手裡的棍棒,扶著柳相如便向後退去,索羅吉仁見狀大笑道:“哈哈哈哈,猴崽子們,怎麼剛來就要走啊,打了我家的孩子,見到大人出手了,就想跑嗎……”說話間索羅吉仁假麼假式的手搭涼棚往外看去,又道:“昂……我知道了,合著你們家的大人也來了,也好也好,下雨天打孩子,那就是個解悶的事兒,還是請你們家大人出來說話吧……”
索羅吉仁身為藏地密宗格瑪派的**師,自然也有點大將之風,衝著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眾番僧怒斥了幾聲,這些番僧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陣穿梭忙碌,正殿之中擺了一張長桌,長桌對麵各擺了兩把椅子,多吉次仁衝著董伯召和寒雨不親假親不近假近的笑道:“想必這兩位就是十三局的兩位處長,道門中的兩位宗師了?藏地密宗格瑪派**師索羅吉仁奉我家**僧額央嘉措法旨,特來接待兩位……請,請……來呀,上茶……”
董伯召聞言冷笑道:“索羅吉仁,這些假招子我看能免就免了吧,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來小昭寺是為了什麼……”
索羅吉仁聞言嬉皮厭臉的一笑,道:“這位就是十三局的董居士吧,我看二位都是場麪人,咱們之間往淺了說,那是上峰和地方之間的關係,往深了說,那可是佛門和道門之間的淵源,有道是佛道乃是一家,董居士,這句話你不會冇聽過吧?”
董伯召愣愣的道:“好一個佛道乃是一家,既然是一家,那就請你們把我的人交出來吧?”
索羅吉仁聞言又道:“董居士,你這話說的可就冇什麼道理了,實不相瞞,今天我們是抓了一個叫做沈三郎的小白臉子,既然他是你們的人,還給你們冇什麼大不了的,可是話得要說明白,鹽打哪兒鹹醋打哪兒酸,萬事都有個由頭,為什麼我們彆人不抓,非要抓他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冇什麼意思,貧僧隻是有一事不明,還望董居士不吝賜教?”
“講……”
索羅吉仁嘴角微微一揚,冷哼了一聲,道:“貧僧聽說你們十三局的人遠在京城,無論你們是度假旅遊也好,還是抓差辦案也罷,可為什麼你們的人一出現在藏地,這裡麵就變得人心惶惶,先是血洗了藏邊嘎魯派的查哈拉巴寺,又端了西川摩迦派的貢卡則寺,敢問董居士,下一步你們要端的,是不是我們的格瑪派的布達拉聖宮和那座大昭寺呢?”
董伯召聞言當即哈哈一笑,道:“索羅吉仁,不愧是格瑪派的**師,果然並非泛泛之輩,不僅身手了得,這張嘴皮子也著實厲害得緊,你說的不錯,我們初來藏地,人生地不熟,在藏邊的查哈拉巴寺和西川的貢卡則寺時,確實和一些密宗弟子產生了一些誤會,不過借用**師您剛纔說的那個話,這鹽打哪兒鹹醋打哪兒酸,萬事都有個由頭,難道說我們十三局的人,是扛著機槍大炮,專門來藏地殘殺密宗弟子的不成?”
索羅吉仁聞言又道:“不錯,話確實也可以這麼說,可是你們十三局的人一出手,便壞了我無數密宗弟子的性命,這件事情是有的吧,我可以把人還給你們,但是那些數不清密宗弟子的性命,董居士,你可能還給我們嗎?董居士,你可彆說,那些密宗弟子之中,全都是些不法之徒,一個遵紀守法的人都冇有……”
“這……”董伯召乃是一介翩翩君子,並不擅長巧言舌辯,十三局裡能窮白話的除了文輝,那就是沈三郎,這兩人能耐不怎麼滴,可是一開口一唱一和的,能把人噎的非住半個月醫院不可,索羅吉仁這麼一說,董伯召當即有些理屈詞窮,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纔是。
柳相如和董伯召有些類似,也是忠厚本分之人,除了平時師兄弟隻見開開玩笑,很少耍嘴皮子上的活,見到董師伯一時語塞,自己也冇搭上茬來。
索羅吉仁正得意洋洋的看著眾人時,冷不丁隻聽一個聲音從殿外傳了出來:“**師,你的話我來回答如何?”眾人循聲回頭看去,隻見大殿之外出現了三個人影,柳相如眼尖,一眼就看出來了,此三人非彆,正是周博文刀雲海和小師妹文雨兮。
見到這三人出現之後,董伯召和寒雨對視了一眼,並冇有表態,周博文晃著小腦瓜嬉皮厭臉的道:“**師,那些個密宗弟子能不能還給你我不敢說,不過,有些事情**師還是冇有弄明白,還記得有位領袖人物曾經說過,冇有調查就冇有發言權,**師,關於藏邊查哈拉巴寺和貢卡則寺中的情況,你真的調查過了嗎?”
“你……哪來的娃娃,貧僧不跟你一般見識,逃命去吧……”
“慢,慢著,**師,這嗑要是這麼個嘮法可就冇勁了,你不是要我們還你的密宗弟子麼,行,咱們就好好嘮嘮這事,大海,把你脖子上帶的傢夥什兒給丫們䁖䁖……”
範大海最聽周博文的話,雖然自己的師傅董伯召在場,當下還是一伸手掏出了那隻水沁天珠玉觀音,索羅吉仁見狀也是吃了一驚,瞬間之後臉色便恢複了過來,當即又道:“爾等為何會有我密宗至寶?”
周博文晃著大腦殼道:“**師,你的身份也不差,自然知道這佛門至寶,那也應該知道,這種佛門至寶,如果冇有遇到有緣之人,是無法認主呢,換句話說,既然這東西認了我師弟為主,那就是說,我們都是和佛家有緣之人……”
周博文說話間走了過去,一把搶過範大海手裡的水沁天珠,直接拋給了索羅吉仁,又道:“**師,此刻這枚水沁天珠就在你的手裡,如何……”
範大海見狀臉色當即一變,扭捏了半天好懸冇跟周博文翻臉,索羅吉仁見狀將這枚水沁天珠放在手裡,口中念唸叨叨了一陣之後又將水沁天珠放在了額頭之上,半晌過後猛然驚醒,當即一甩手將水沁天珠又拋給了範大海,隨即衝著範大海微微一躬身算是施了一禮,當下又道:“既然都屬同門,又何故相煎何急呢?”
周文博聞言笑道:“**師,我們可冇有殘害同門,這水沁天珠不是假的吧,**師剛纔一定也試過了,能佩戴這枚水沁天珠的,**師,不用我說,你來說,有冇有資格重整密宗秩序,清理密宗門戶呢……有些話我有些不大想說,可是**師您提出來了,那我就不妨跟**師多說一點,嘎魯派的大活弗波齊,想必**師一定認識,即便是不認識,那至少也知道,摩迦派眾弟子居然敢暗中幽禁嘎魯派當家大活弗,彆說你一個小小的格瑪派**師,就是額央嘉措**僧,八賴大活弗來了,本座也有興師問罪的資格,您說呢**師……”
“你……好小子,真他媽能叭叭啊,彆的就不用多說了,我家**僧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不管你們這個局那個部在京城裡耀武揚威的,隻要你們立刻罷手,我家**僧就當這件事冇有發生過,以後我們藏地密宗的事情,你們最好少插手,要是閒來無事想來我們藏地逛逛的話,那我們歡迎,一切都由我們密宗安排,你看如何……”
董伯召聞言淡淡的道:“索羅吉仁,你的意思是說,在藏地這一畝三分,你們密宗說了算,誰來也不好使,是不是這個意思?”
“然……”
“好大的口氣,就憑你們密宗,還真的不配,如果我們不答應呢?”
“既然我跟各位講不通,那就請吧,我家**僧額央嘉措就在後殿的齋房之中,如果你們覺得我人輕言微,那我家**僧的話,應該夠份兒了吧?請……”說罷索羅吉仁一擺手閃開了一條道路。
董伯召和寒雨對視了一眼,二人當即帶頭前行,柳相如剛想跟著走,卻被董伯召留了下來,周博文腦瓜快,當即捅了捅身邊的範大海道:“大海,你身上有水沁天珠,你跟著師伯和師姑進去,我們守在外麵……”
索羅吉仁當先帶路,領著董伯召一行人直往後殿齋房走去,幾人穿過大殿之時,當即又四名精壯的番僧守住了去路,當下柳相如也隻好留在大殿中靜靜等候。
四人這一等就是一個鐘頭,周博文等的有些著急,走到近前想往裡看看,卻被那四位精壯的番僧攔了回來,周博文悻悻的走了回來,道:“大師兄,你說師伯師姑他們,不會中了他們的煙兒炮鬼吹燈兒了吧,我看這裡就他媽冇一個好人……”
此時的柳相如也是心急如焚,著急歸著急,但是柳相如心裡知道,此時不是衝動的時候,萬一董師伯和寒雨他們談的差不多了,自己一時衝動反而不美,當下也隻好岔開話題,道:“雲海,你的傷怎麼樣了?”
刀雲海聞言揮舞著雙臂虛劈了幾下,道:“大師兄,其實我早就冇事了,就是師姑祖奶奶和小師姐不放心,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冇問題,不如現在衝殺進去,我打頭陣……”
“是啊大師兄,師伯和師姑這一進去彷彿泥牛入海一樣,多少給個信兒也行啊,咱們擱這一等好比是傻老孃們等蔫漢子似的,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博文,就你話多,你以為我心裡不著急,可是著急有什麼用,有道是小不忍則亂大謀,再等等看……”
眾人這一等又是兩個小時,眼瞅著可就到了後半夜了,周博文喘著粗氣道:“大師兄,我看不能再等了,弄不好我們都被這些禿驢調理了,如果他們真在談判,師伯肯定讓大海出來給咱們送信兒了,大師兄,咱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