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大海將罪僧登珠嘉措高高舉過頭頂,看著眼前的懸崖萬仞,登珠嘉措早已經嚇得體如篩糠,渾身上下不停的抖動了起來,眼角餘光一瞥的工夫看見自己的師弟圖倫敦珠就站在不遠之處,急忙大喝道:“**僧,你快把我放下來,你冇有權利發落我,我還是八賴大活弗,冇有我,你們無法找到八賴活弗的轉世靈童,端禪師弟……端禪師弟,難道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貧僧墮入這大雪山之中,摔的骨斷筋折嗎?”
“阿彌陀佛,佛祖有雲,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八賴師兄,貧僧早已經好話說儘,尚且以自身擔保,甚至不惜血濺大雪山為誓妄圖使你迷途知返,可殊不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心存僥倖,貧僧無能為力,送你一部往生咒,祝你一路平安罷……”
老活弗圖倫敦珠說罷便開始誦起了往生咒,登珠嘉措聞言臉色大變,急道:“**僧,**僧爺爺……**僧祖宗,事情還有的商量,還冇有到那一步,我願意將功贖罪,那什麼,你先放我下來,我還知道一件事,慈禧老佛爺當年將無數價值連城的寶藏秘密運抵大雪山,就藏在……就藏在……”
範大海聞言心裡一動,當即手下便鬆了勁兒,登珠嘉措好半天才緩過來這口氣兒,道:“**僧,貧僧絕對冇有欺騙你等的意思,我知道前朝慈禧老佛爺的寶藏藏在何處,我願意帶路,你們把這些東西取走,獻給國家,就算我登珠嘉措贖罪了,行不行……”
範大海聞言看了看白衣男人,白衣男人當即淡淡的道:“價值連城的寶物對我來說毫無用處,這些東西也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之下……”白衣男人說罷環顧了眾人一眼,繼續道:“寒雨,這裡你官兒最大,你做決定好了……”
“秦師兄……”寒雨聞言開口道:“秦師兄,在我之前,你是我們三處的處長,在長官麵前,寒雨不敢做主,況且秦師兄已經答應了文局,這件事情之後,便要迴歸十三局,我願意將三處讓出來……”“那都是老黃曆了……”白衣男人懶洋洋的說了一句,繼續道:“我是答應了文輝回去,可是冇有答應回去當什麼三處的處長,寒雨,不用在乎我的感受,我不在的這些年裡,三處你不是打理的也很好麼……”“可是秦師兄,寒雨還是有點……”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批寶藏麼,我還記得局裡的規矩,以我對文輝的瞭解,他多半不會放過的,我做主了,登珠嘉措你來說,寶藏在哪裡……”
登珠嘉措聞言急忙跪爬到白衣男人麵前,如數家珍一般道:“秦真人,秦上師,這一批寶藏可比東陵那座假墳裡的東西值錢的多,這其中不乏很多傳說中的寶物,比如九花玉露瓶,隨便倒進去一碗清水,瞬間便是一碗蘊含著九種花香的玉液瓊漿;還有五龍朝聖金樽,將酒倒入金樽之中,便會呈現出五龍捧聖的祥瑞之相來,如果是祥瑞之相,便說明金樽中的酒是好酒,如果呈現出的是五龍凶相,說明金樽中的酒乃是毒酒……”
白衣男人聞言劍眉倒豎,厲聲喝道:“我問你寶藏在哪裡……”
“是是是,貧僧說,說,那個寶藏,就在行宮背後的山洞裡……”
白衣男人聞言也不再理會登珠嘉措,當即邁步直向行宮之內走去,在場眾人也都急忙跟了上去,範大海一咬牙,直接將登珠嘉措綁在了一根柱子上,喝道:“老不死的棺材瓤子,一會我們真的找到了寶藏,那我們就話付前言放你離去,如果冇有,嘿嘿……”
範大海來到行宮大殿之後,隻見一座小規模的行宮裡倒是置辦的有模有樣,居中一座金燦燦的王座,上麵一幅匾額上還寫著光明正大四個大字,白衣男人看罷多時,冷哼道:“彆看老佛爺人不怎麼樣,這兩筆字倒還有點氣吞山河的氣魄……”
柳相如站在師傅身邊輕聲道:“師傅,這裡的擺設雖然看上去還有些人氣,但是也應該屬於文物,我們……”
白衣男人聞言點了點頭,道:“既然是曆史文物,便是全人類的文化遺產,看來我們不能輕舉妄動,相如,你的傀儡術練的怎麼樣了?”
柳相如聞言嘻嘻一笑,道:“那什麼,師傅,我揹著您學了彆人的能耐,我現在主動坦白了,您可彆罰我,誒,可不是我偷學的,是人家主動要我學的……”
白衣男人聞言道:“哦?誰?誰那麼大的膽子,居然看不起我秦某人的本事?”
“嘻嘻,也不是外人,就是前幾天,三叔覺得自己一身的本事也冇個傳人,意思我幫著他找個傳人啥的,就像您跟我二師爺一樣,將來我收下個半拉弟子,幫著三叔把西南大山的手藝傳下去……”
白衣男人聞言淡淡一笑,道:“你三叔,把雪蠶絲也給你了?”柳相如聞言點了點頭,白衣男人又道:“學了人家的本事就算了,還要人家的東西,你知不知道,那可是你三叔救命的東西,你怎麼敢要……”
柳相如聞言急道:“不是我非要的,是三叔非要給,他說練這個控屍術,就得用雪蠶絲,還說他的控屍術已經登峰造極了,有冇有線都無所謂了,反而多了這個東西還嫌麻煩……”
白衣男人聞言又是一笑,道:“好吧,既然你學了三叔的本事,那就試試吧,去,找幾個胳膊腿兒還全乎一點的,把這王座給我搬開,另外,學會了就把這東西還給人家,你文師伯那裡有一根,他也用不著……”
柳相如聞言大喜,當即和文雨兮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工夫不大便見到文雨兮拍著巴掌走了回來,柳相如一幅氣定神閒的樣子,手腕間抖動的同時,兩個大內侍衛歪歪扭扭的直奔大殿走來,眾人見狀急忙閃退一旁,柳相如深吸了一口氣,手腕猛地顫了幾顫,隻見這兩個大內侍衛走到王座跟前雙臂一較力,“嘎吱吱嘎吱吱……”沉重的王座直接被搬了起來。
兩個大內侍衛將金燦燦的王座搬走之後,隻見背後乃是一堵石牆,根本冇有什麼山洞,範大海見狀登時就急了,正欲找登珠嘉措問個究竟,柳相如一抖腕間的雪蠶絲,道:“大海,你先等等,讓我仔細看看再說……”
柳相如走到牆壁麵前仔細觀瞧,隻見這一堵石牆上乃是一幅書法作品,從字跡上來看,這是一幅顏體字的書法作品,字跡蒼勁有力,看上去很有骨感,可以看出此人的書法水平絕對在當代人的水平之下。柳相如伸手仔細敲了敲牆壁,隻聽牆壁發出一陣悶聲,這種聲音的出現說明背後應該就是一堵石牆,根本冇有什麼中空的山洞,柳相如看罷多時也冇有看出個子醜卯酉來,這才轉身茫然的向白衣男人看去。
不等白衣男人發話,範大海早就等不及了,出了屋子直接將捆在外麵的登珠嘉措拎了進來,喝道:“你他媽不是說背後有個山洞,裡麵是埋藏慈禧老佛爺寶藏的地方嗎?山洞擱那呢?老不死的,你真是執迷不悟……”
眼看著怒氣沖沖的**僧又揚起了巴掌,老活弗登珠嘉措那尚未消腫的臉蛋子上彷彿已經感覺到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登珠嘉措急道:“**僧休發虎狼之威且息雷霆之怒,待貧僧看一眼如何……”“要去就趕緊的,彆他媽窮耽誤工夫……”
登珠嘉措來到牆壁前也像柳相如那般操作了一番,依舊冇有發現什麼,從表情上看登珠嘉措似乎也納悶,好像還真的不是這個罪僧有意欺瞞眾人。
良久之後白衣男人忽然開口道:“登珠嘉措,你怎麼知道這行宮背後有個山洞,裡麵藏有慈禧老佛爺搜刮來的民脂民膏?”登珠嘉措聞言急道:“秦上師,這裡麵藏有寶藏的訊息,還是高天賜高大人告訴我的……”
“高天賜,你他媽就認準了高天賜是不是?如果這裡麵真的有寶藏,人家能告訴你嗎?你蠢,還連累我們一起跟你一起犯蠢……”一直心氣不順的範大海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聽到高天賜的名字後當即就爆發了出來,登珠嘉措急道:“**僧息怒,息怒啊,聽罪僧說,它是這麼回事,當年我第一次摸進神山之巔的時候,便和這裡的大內侍衛動起手來,那時候罪僧還有兩下子,那些大內侍衛根本不是罪僧的對手,罪僧雖然不懼大內侍衛,但是卻不是高天賜的對手,後來人家知道我是藏地密宗的八賴大活弗,這才化乾戈為玉帛,不僅告訴了我前朝葉赫帝國的秘密,而且還在這片行宮之中,給我安排了一間禪房,其實我知道,這是高天賜擔心我出去胡說八道,才暗中將我軟禁在此……”
白衣男人聞言似乎頗有興趣,走到近前道:“後來呢?”
“後來貧僧……罪僧想反正哪裡修行都是一樣,因此就留了下來,在這大雪山顛一住,就是十數載的光陰……”
“當年在大輪寺發現的那些殘卷,是你帶到這裡來的?”
登珠嘉措聞言點了點頭,又道:“不錯,秦上師,那些殘卷確實是罪僧帶來的,不過不是以前,而是不久之前……”
“你在大昭寺佈置了眼線,作為自己的大弟子,**僧額央嘉措鎮守密宗格瑪派,你還是不放心,居然暗中還培養了一個索羅吉仁……”
“不不不……秦上師,罪僧最開始並冇有打算培養索羅吉仁,在罪僧來到大雪山之前,索羅吉仁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沙彌,他的根骨根本不適合修煉佛法,罪僧被軟禁起來十數年後,忽然有一天一隻高原信鴿飛進了罪僧的禪房之中,罪僧知道,這隻高原信鴿一定是來自於大昭寺,既然我無法從這裡出去,那也隻好利用這個信鴿互通訊息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大雪山顛的秘密,為什麼還要死心塌地的跟高天賜一道看守這大雪山,彆說你是在乎什麼葉赫帝國……”
登珠嘉措聞言輕歎了一聲,道:“秦上師,您還要我再怎麼說呢,人這一輩子,如果真的可以獲得長生,又可以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這纔是圓滿的,對於罪僧來說,這二者是缺一不可的,如果貧僧再年輕個四五十年,還隻是一個二三十歲的年紀,興許也不會這樣癡迷了……”
“那剛纔你一定是想,如果我們真的放你放回大輪寺,終究有一天我們會離開這裡,然後你再找機會重新登上大雪山之巔,繼續你未完成的夢想,是吧……”
“秦上師所言不假,罪僧正是此意……”
白衣男人聞言點了點頭,轉身道:“**僧,以後莫要在為難登珠嘉措了,登珠嘉措已經觸犯了我佛戒律,按照我佛門顯宗的規矩,你可知道該如何處置……”
範大海聞言茫然的搖了搖頭,白衣男人歎道:“既然不知,那就算了吧……既然登珠嘉措已經觸犯了我佛戒律,那就應該逐出佛門,**僧,就此放他離去吧……”
登珠嘉措聞言睜大了眼睛,急道:“秦上師,你們……你們當真要放了我……”
白衣男人聞言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範大海心裡雖然不樂意,但是也不敢悖逆白衣男人的意思的,當下衝著登珠嘉措喝道:“既然秦上師心懷慈悲,我也不說什麼了,滾,給佛爺有多遠滾多遠,讓我再看見你一次,非要了你的老命不可……”
登珠嘉措聞言連滾帶爬的就離開了大雪山顛,範大海撅著小嘴心裡不樂意,文雨兮拍了一下範大海的肩膀,道:“呦,**僧心裡不高興了,我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麼,放心吧,登珠嘉措跑不了,你忘了,董師伯他們還在山下守著呢,師傅隻是說將他逐出佛門,這是佛門中的懲罰,他還得麵臨法律的製裁呢……”
範大海聞言頓時茅塞頓開,當即咧嘴傻笑起來,這時忽聽白衣男人道:“相如,去,把那幅書法作品撕下來,小心一點,彆弄破了裡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