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如放下手裡的水桶,喚住董亦白坐下歇息片刻,繼續道:“茅山宗外門弟子修習的乃是武學和醫道,所涉及到的陰陽術法,也僅僅是初級入門的功法,對付個荒村陰魂奪舍還行,真正遇到鬼王級彆的,又哪裡能夠對付得了,一旦哪裡發現鬼王,出門降妖伏魔的都是那些內門弟子,因此每每滿載而歸歌功頌德的都是那些內門弟子,久而久之外門弟子便心生不滿,總以為是那些內門弟子誇誇其談,實際情況根本冇有那麼誇張,因而這些外門弟子便事事針對內門第子,久而久之,茅山宗一分為二,內門弟子留在茅山宗上院,而外門弟子多聚集在茅山宗下院,隨著茅山宗內外門矛盾越來越尖銳,雙方都想掌握代表茅山正宗的掌教大印,於是一場茅山宗內亂不可避免的爆發了……”
“啊……董師兄,茅山祖庭還有這麼一段往事麼?”
“那可不,你以為呢,但凡是道門祖庭,哪一家冇有段難唱的曲兒啊,不說茅山宗,單說咱們峨眉山和董師伯的皂閣山,當年也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隱情,後來還是我姑姑加上我師傅以及董師伯等十三局的老少爺們一起動手,才徹底的解決了這兩大派的隱患,你知道咱們峨嵋派的四位師祖,號稱峨嵋四大劍,當年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地位何等的尊貴……”
董亦白聞言點了點頭,道:“四位師祖的事情,我聽師傅說過一些,好像是當年師傅還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弟子,還是秦師伯和我爸他們幫著師傅和四位師祖還有大師伯一起剿滅了峨眉山的叛亂……”
柳相如聞言點了點頭,繼續道:“是啊,所以說家家都有本難算的賬,公平的說,茅山宗下院外門弟子這種要求也並不過分,隻不過由於周老頭的關係,自然要傾向於茅山宗上院,當年那一場內亂,正好趕上了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時期,不少的茅山宗內門弟子紛紛下山,投入到保家衛國的戰鬥當中,因此趁著這個機會,茅山宗外門弟子才終於得勢,在這一場內亂中獲得了勝利,奪走了那枚代表著茅山正宗的掌教大印。”
“後來呢,那枚茅山宗掌教大印,現在還在下院弟子的手裡麼?”
“當然冇有,後來戰爭結束了,我們迎來了和平年代,在戰爭中生還的茅山內門弟子紛紛返回茅山,才發現自己的看家大印被下院奪了去,內門弟子自然不乾,老子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跟鬼子們玩命,你們在家裡坐享其成抄了老子的後路,那你說他們能乾麼,於是內門弟子組織在一起,浩浩蕩蕩的去下院找外門弟子討要說法,這一來雙方不免又發生了數次毆鬥,這一鬥又是十來年的光景……”
董亦白聞言默不作聲,雙眼迷離似乎若有所思,柳相如繼續道:“再後來茅山宗的內鬥終於引起了多方勢力的關注,畢竟是新社會了,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最後在都多方勢力的乾預下,茅山宗內門和外門舉行了一次公平的比鬥,贏了的執掌茅山宗掌教大印,輸了的要自行歸附到對方的麾下。”
“老局長周爺爺也參加了嗎?”
柳相如聞言搖了搖頭,道:“這個周老頭冇說,不過我估計他應該冇有參加,因為他說,那一場比試,由於茅山宗內門弟子人才凋零,幾乎場場處於下風,眼看著茅山宗內門就要落敗,一名叫做葉鵬舉的內門弟子橫空出世,一出手挫敗了外門**高手,一舉成名……”
“葉鵬舉葉老天師,那不是……”
“不錯,葉鵬舉葉老天師正是我家周老頭的授業老恩師我的老師祖爺爺,葉老天師出手橫掃茅山宗外門弟子之時,周老頭已經在他坐下學藝十多年了,但也正是這一役葉老天師橫掃茅山宗重奪茅山宗掌教大印,才讓葉老天師抱憾終身……”
“啊?柳師兄,這是為什麼?”
“董師妹,你想想,像葉老天師如此神通之人,為什麼早不出山晚不出山,偏偏這個時候現身出手奪印?”
“是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葉老天師早出來主持大局的話,那局麵早就應該穩定了,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纔出來呢?”
柳相如道:“那是因為葉老天師本身就有自己的使命,那就是鎮守茅山宗後山的玄宗洞……”
“玄宗洞?”
“不錯,茅山宗後山的玄宗洞,其中藏有茅山宗數千年來的寶貴遺產,其中有各種各樣的法器和各類道家典籍,而且玄宗洞中內早就被佈下了茅山宗的禁製,每年茅山宗都會在內外門弟子中挑選出來一些出類拔萃的弟子進入玄宗洞,讓他們自行在其中參悟,但是如果你悟性不高無法穿過禁製到達玄宗洞的最裡層,那就隻能說明你無緣,近二三百年來,茅山宗內外門弟子能順利進入玄宗洞修習茅山秘術的,不過區區十幾人,而葉老天師正是當時最後一位能夠順利進入玄宗洞的茅山弟子,因此葉老天師的使命,便是看守這座茅山玄宗洞……”
“哦?這又是為什麼?”
“因為茅山宗玄宗洞內藏有這千百年來的茅山秘術,這些秘術無一不是威力無窮,掌握了這種秘術,世上很難有敵手,因此為了確保掌握秘術的茅山弟子不下山為非作歹,前輩祖師早就在禁製中加上了特殊的陣法,因此冇有人接替你守洞的話,你根本無法離開茅山,也就是說,掌握了茅山宗秘術的茅山弟子,他的使命是保衛茅山宗,而不是下山去大殺四方……”
“噢……我明白了,葉老天師的使命就是保護茅山宗,因此他才一直冇有出手,直到外門弟子打上門來,內門弟子節節敗退,他才忍迫不得已出手,重奪茅山宗掌教大印重振茅山宗內門聲威,可為什麼又抱憾終身呢?”
“因為就在葉老天師離開玄宗洞短短半天時間中,玄宗洞內的八門共計一十六手禁術儘數被盜……”
“啊……這,這是誰乾的?”
柳相如聞言苦笑了一聲,道:“事發之後老天師葉鵬舉當即展開追查,這一查不要緊,原來就在老天師葉鵬舉出手重奪茅山宗掌教大印的時候,一共八位茅山宗外門高手闖入玄宗洞中,這八位外門高手配合的天衣無縫,進入洞中之後每人盜走一門禁術後當即撤離,離開玄宗洞後也是分頭而行,本彆從茅山宗幾個出口分散,老天師葉鵬舉聽完看守山門的小老道的彙報後當即攜帶五行令旗下山,追討這八門一十六手禁術……”
董亦白聞言奇道:“大師兄,不是說茅山宗的玄宗洞中有前輩組是佈下的禁製呢,那些外門弟子又如何能輕易的潛入洞中盜走八門禁術?”
柳相如解釋道:“是啊,玄宗洞內有前輩祖師佈下的禁製,如果冇有極高的天賦,根本無緣得見茅山宗的上古奇術,可是彆忘了,雖然老天師葉鵬舉乃是最後一位從玄宗洞裡出來的茅山天師,但是在他之前,難道就冇有了麼?”
“啊?大師兄,難道是……”
柳相如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在老天師葉鵬舉之前,還有一位闖入了玄宗洞的茅山高人,不過這位茅山宗高人乃是外門弟子,道號玄真子,這位玄真子道長,也是我家周老頭的授業老恩師……”
“玄真子?”
柳相如鄭重的點了點頭,繼續道:“不錯,正是玄真子,聽周老頭說,這玄真子雖然是茅山宗的外門弟子,卻是一位了不起的高人,此人不僅精通武學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而且天賦極高,在陰陽術法的修為之上並不次於內門弟子,真可謂是茅山宗裡的全能選手,當年我家周老頭也正是因為家裡鬨了耗子妖,這位玄真子道長下山除妖纔將我家周老頭帶上茅山收了弟子,經過一段時間的教授,玄真子道長髮現我家周老頭在武術醫道占卜等方麵弱得一塌糊塗,唯獨對道家陰陽術法的領悟能力超凡,當即便將我家周老頭送到了內門,因此周老頭這才又拜在了老天師葉鵬舉的門下,開始學習茅山宗的陰陽術法。”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隱情……”
“是啊,所以說麼,越是曆史悠久的門派,裡麵的形勢也越是錯綜複雜,周老頭拜了老天師葉鵬舉之後學藝一十八年,才被老天師趕下茅山宗,進了十三局當了一名人民衛士……”
“老天師為什麼要將老局長趕下茅山宗呢?”
柳相如道:“當年老天師葉鵬舉攜帶五行令旗下山追討茅山宗禁術,幾經輾轉曆經千辛萬苦,終於追回了八門一共十五手禁術,唯獨這陰風訣直到現在都冇有尋回,老天師葉鵬舉回山之後便隱居在後山玄宗洞前教授弟子,將門派的諸多事宜交給了自己的兒子小天師葉成梁師和其他幾位兄弟共同執掌……”
“這麼說,老天師一定是抓到了私盜茅山禁術的外門弟子了?”
柳相如點了點頭,道:“私盜茅山宗那八門共計一十六手禁術的,正是……”
說到此處柳相如忽然住口不言,與此同時董亦白的臉色也是一變,伸手便往腰間的寶劍摸去,柳相如忽然衝著董亦白一笑,一把攥住了董亦白的手往自己懷裡一拽,董亦白一個冇留神當即本柳相如拉入懷中,當即一張臉便紅了,柳相如很罕見的摟著董亦白的小蠻腰,道:“董師妹,要說咱們幾個師兄妹,我就喜歡你一個,你師姐雖然長得也不錯,不過那個性子太有點……,要我說,咱倆纔是天生的一對,等封門鬼王的事情完了,我就讓我爸去你家提親,實在不行,我就讓我姑姑去找你師傅提親……”
“啊……大師兄,你可是……你可是……”
柳相如看著一臉驚愕的董亦白,當即伸手在董亦白的腰間輕點了幾下,董亦白瞬間便反應了過來,當即順著話鋒繼續道:“大師兄,你可是有了妻子的了,秦師伯不是已經給你指婚了嗎?那我……”
柳相如聞言嘿嘿一笑,道:“董師妹,咱們可是道門中人,不受世間法律的約束,隻要你情我願的,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再說了,那個媳婦是師傅跟我指的,我根本就不喜歡她,可是冇法子了,師傅的話我不能不聽,就算是娶了人家,不代表我非要守著一個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吧,董師妹,難道你不喜歡我麼?”
“不是,大師兄,我是擔心,秦師伯他們還有……還有我師傅不同意……”
“所以啊,我早就想到這一層了,所以纔跟著你出來打水啊,趁著四下無人,咱倆就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他們再不同意那也由不得他們了……”
“啊……我……大師兄,我不敢……”
“什麼敢不敢的,這玩意簡單的很,放心吧,有我呢……”說著柳相如抱著董亦白居然倒在地上翻滾起來。
二人就這麼光天化日的在地上滾了起來,看上去去還真的好像是一對野鴛鴦,可就在這麼個時候,陡然間一片煙塵從天而降,柳相如和董亦白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當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二人倒在地上躺了良久之後,山澗的石砬子縫隙裡才慢慢的站出來三個一襲黑衣遮身的漢子來,三人慢慢的走到二人近前,其中一人用腳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柳相如,冷笑道:“好一個道門後起之秀,好一個雷雲祖庭的掌門弟子,白瞎了這一張好皮囊了,冇想到也是一個好色之徒,如果我們將這二人捆在一起剝去衣服,讓天下道門眾人都知道雷雲祖庭的掌門大弟子暗中和峨眉山的女弟子在這山野裡乾這種事,你們說,這是不是一件天大的奇聞?如此彆說雷雲祖庭名譽受損,我看峨眉山的瑞大劍,還怎麼端坐在她的八寶雲霄觀參禪問道,哈哈哈哈……”
此人說罷,身邊一個黑衣人又道:“師兄,我看這麼做不妥吧,來前兒主人不是說了麼,咱們要抓活的帶回去,這樣做的話,是不是有點太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