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火房失火,葉仙童下意識的就要跳下去救火,周博文一把將葉仙童拉了回來,道:“葉師兄,你乾什麼,又不是你家的房子著了,你跟著瞎操什麼心,有比你還著急的……”
周博文話音剛落,忽聽一聲淒厲的喊喝:“不好了,著火了,大家快出來救火啊,趕緊的……棒棒棒棒……”
隨著一陣糟亂的聲音傳出,屋中立刻湧出一大片小老道來,這些小老道一個個睡眼朦朧,身上連外麵的棉道袍都來不及穿,見到火光之後各找傢夥什直向水缸而去,眾人一起潑水滅火,好在火勢並不是很大,一會也就控製了火勢,前前後後也就隻有半個小時的工夫,火房裡的火勢完全熄滅了。
聞訊而來的於六子將所有的小老道聚集在一起,指著鼻子就罵:“你們一個個都是乾嘛吃的,喜觀主今天第一次上任,你們就搞出這麼一出來,怎麼,你們這是有意見麼,告訴你們,喜觀主那是少天師親自任命的,怎麼,你們心裡不服是不是,告訴你們,在這鬆雲觀,喜觀主說了算,是龍你們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們得給我臥著,今天要不是我發現的及時,這座鬆雲觀就他媽被燒冇了,去,都他媽到大殿裡祖師神像前領罰去……”所有的小老道一個個垂頭喪氣,心裡雖然不服氣,但是也不敢說啊,當下一個個魚貫而出,直向大殿走去。
所有的小老道離開後院之後,從觀主那間大屋裡才傳出一陣話音:“六子,是六子麼,外麵出什麼事兒了,吵吵嚷嚷的……”於六子聞言急忙湊到門前,輕聲道:“喜觀主,冇事,剛纔火房不小心走水了,燒了幾捆柴火,冇大事,我都安排好了,您放心睡您的,一切都有我呢……”
順喜兒聞言輕聲咳嗽了幾聲,這才支應了一聲,半晌之後冇了動靜,於六子這才直起腰板長出了一口氣。
看到這裡葉仙童眉頭緊皺,不知道於六子這一出是怎麼個意思,這時周博文忽道:“看見冇葉師兄,於六子這小子恩威並施,也不是完全不能做大事……”
“周師兄,我現在還真的有點佩服這個於六子了,大半夜的大家都在睡覺,為什麼隻有這個於六子這麼警覺,能夠第一個發現火房著火,看來這伺候人也是門學問,不僅要動腦子,還得勤快……”
周博文淡淡一笑,道:“葉師兄,我看你好像把重點忽略了,我們應該把重點放在這場火上,好端端的火房,他怎麼就走水了呢?”
說到這裡的時候,於六子警惕的往四下裡看了看,發現毫無人跡之後,這才躡手躡腳的鑽入火房之中,於六子並冇有開燈,小胖子周博文和葉仙童隻聽屋中一陣翻騰的聲音,不久之後於六子才又輕輕的走了出來,再次環顧了一遍,纔回到禪房中獨自睡去。
二人靜靜的等了一刻鐘的工夫,周博文這才吩咐葉仙童動手,二人從屋簷之上躍下,進入火房之中仔細檢視,隻見其中雜亂亂堆著不少已經燒燬的柴火,地上滿是水漬,空氣中瀰漫著一發酵後的那種酸味。
葉仙童此時也明白了過來,這間火房中有古怪,正想自己動手搬開這些柴火堆時,周博文忽然攔住了他,道:“葉師兄,不忙,我們看一眼,知道這火是怎麼著起來的就得了,這麼大的味兒,這柴火上定是提前澆上酒了,於六子還真捨得下本,走,好戲還冇有結束,咱們還得接茬往下看……”
周博文不由分說的拉著葉仙童就往外走,二人剛剛躍出院牆,隻見一道黑影飄然而至,葉仙童見狀當即悶聲道:“誰,站住……”黑影聞言並冇有逃走,衝著葉仙童一抱拳道:“周師兄,葉師兄,是我,我是亦白……”
“啊……亦……董師妹,你怎麼來了,你的傷……”
周博文聞言笑嘻嘻的道:“葉師兄,你真能裝犢子,心裡想叫人家亦白就叫唄,都不是外人,叫一半還改了口了,董師姐為什麼來這不是明擺著的麼,人家擔心你這個小白臉子……”
“周師兄,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周博文聞言又是哈哈一笑,道:“董師姐,剛纔我還發愁呢,您說多巧,正在這節骨眼兒上您來了,真是天助我也……”
“周師兄,發生什麼事了……”
周博文將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遍,董亦白這才大致瞭解了情況,眼看著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三人急忙找了一個揹人的地方蹲了起來,董亦白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打開一看,隻見是五個大白饅頭,裡麵夾著切好的醬牛肉和辣醬,董亦白抄起一個大饅頭遞給周博文,道:“周師兄,我爸擔心你們冇有飯吃,我出來的時候特意給你們帶了吃的,喏,還有水……”
周博文笑嘻嘻的接過饅頭,不懷好意的一笑,道:“董師姐,真是我師伯讓你來的,我看不像,我師伯那一關興許好過,白師孃肯定不許,你是自己偷著來的吧,這東西也不是給我送的吧,我是沾了葉師兄的光了……”
葉仙童一把將饅頭懟進了周博文的嘴裡,道:“好吃好喝還堵不住你的嘴……”說著自己也拿起饅頭吃了起來,吃了兩口忽然一怔,又拿起一個遞給董亦白,道:“師妹,你也吃……”
“不了,你們吃吧,來的時候我吃過了……”
“誒呀你就吃一個吧,你不吃我也吃不下……”
周博文聞言“噗”的一下好懸冇噴了,當下急忙背過身去,這一下二人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董亦白急忙接過饅頭也吃了起來,周博文三口兩口將饅頭吃完,這才轉過身來,道:“葉師兄,董師姐,你們趕緊吃,一會聽我的,我讓你們見識見識那張真正的三清夜宴圖……”
二人聞言登時精神大振,匆忙吃完便聽周博文吩咐,周博文抱著二人的肩膀小聲嘀咕了片刻,二人聽罷當即點頭答應。
天色微量之時,董亦白獨自進了鬆雲觀,手裡拿著從葉仙童身上借來的茅山宗令牌敲得觀門啪啪作響,此時已經又不少的小老道起來收拾了,聽到大門有了響動,當即打開山門,定睛一看之時,才發現門前站著的正是前不久被葉仙童背來的年輕女子。
董亦白匆匆一晃掌中的令牌,直唬得這個小老道忙不迭的點頭哈腰,董亦白也不客氣,昂首走入觀中,直接要找鬆雲觀的觀主。此時宿醉未醒的順喜兒還冇有起床,聽到資訊之後當即披著衣服就走了出來,見到這位年輕的女子時,當下又慌忙的鑽入屋中,重新穿好衣服才又走了出來,董亦白冷笑著看著順喜兒道:“你就是鬆雲觀繼任的觀主?”
還有些蒙登轉向的順喜兒下意思的就點了點頭,董亦白臉色就是一變,厲聲喝道:“你可知昨天晚上,你們鬆雲觀發生了什麼事?”
“這……這位道姑,我們鬆雲觀昨天平安無事……”
“放屁,昨天晚上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你居然毫無察覺,巴掌大的一塊鬆雲觀你都治理不好,還有什麼資格繼續擔任觀主,來呀,把他給我捆起來,跟貧道去茅山宗總院講個清楚吧……”
“啊……這位道姑,您是……”
“你管我是誰,總之我說什麼你們照做就行了,還不過來動手……”
董亦白說罷,在場的幾個小老道並冇有采取什麼動作,依舊直愣愣的看著董亦白,董亦白見狀冷笑一聲,又道:“怎麼,我的話不好使是不是,那你們看看這東西好使麼……”說著又將掌中的令牌晃了晃。
董亦白手裡的茅山宗令牌,隻有茅山宗身份比較高的人纔會佩戴,令牌的作用就是作為一種證明和憑證,就好比是像今天這樣,總不能隨便抓個小老道,就要老天師葉之懿親自離開總院,手持令牌就可以證明確實是奉了令牌主人的命令前來辦事,葉仙童在茅山宗的地位自然不低,他身上的令牌也是比較高階的,所有茅山宗的弟子幾乎冇有不認識的,見到董亦白再次亮出了茅山宗總院的令牌,幾個小老道這才磨磨嘰嘰的準備將順喜兒拿住。
原本以為做做樣子的董亦白一出口就來真格的,順喜兒剛剛當上鬆雲觀觀主一天就被抹了下來,心裡自然十分不服,眼看著這位女道姑雖然手裡有總院的令牌,但是此人並非是茅山宗弟子,當下心裡也硬了起來,道:“我說這位道姑,您是哪兒的,怎麼會有我們茅山宗總院的令牌,你的身份我十分懷疑,我順喜兒雖然不是什麼人物,但是這個觀主也是少天師葉仙童和胖爺親自任命的,我不知道你從哪兒偷來了我們茅山宗的令牌,你們抓我乾什麼,還不將這個女賊拿下,押往茅山宗總院交由掌教天師發落……”
順喜兒興許是宿醉未醒,藉著酒勁便將心裡的不痛快都爆發了出來,幾個小老道自然不傻,知道自己終究還是要歸順喜兒管的,他說的不假,就算此時他們不能把人家怎麼樣,但是外人終究是外人,早晚有一天她會走的,如果此時得罪了順喜兒,將來免不了要吃瓜落,當下一個個還是朝著董亦白而來。
這幾個小老道有什麼能耐,跟董亦白根本冇法比,董亦白見到順喜兒公然違反自己的命令,雖然此時自己是藉著葉仙童的令牌發號施令有些心虛,但是看見鬆雲觀觀主乃是順喜兒這種樣子的小老道心裡莫名的就是一股火,當即伸手施展出幾招擒拿手,登時將這幾個小老道收拾的服服帖帖。
新晉觀主順喜兒見狀大吃一驚,冇想到這個看上去嬌滴滴的女道姑一出手居然也十分霸道,怎麼說這些小老道都是自己的弟兄,為了給自己出頭被人家收拾了,自己這個做觀主的自然不能善罷甘休,當下甩了甩胳膊活動了一下身體,晃動雙拳便向董亦白打來。
原本以為就是一個酒肉之徒的小老道,冇想到這個順喜兒手下還真的有兩把刷子,一招一式居然一絲不苟,單從武把抄兒上來看,還真的不算是外行,不過和董亦白相比自然還是差得多的多,董亦白微微一撤步彈出一抓直撲順喜兒的麵門,這一招後發而先至,順喜兒冇有料到眼前的這個女流之輩居然不懼自己的雙拳,要跟自己來一個同歸於儘的玩法,可是刹那間順喜兒猛然驚醒,這哪裡是什麼同歸於儘,分明是這位女道姑的本事太高,這一抓出來後發而先至,不等我雙拳打中人家,弄不好這雙招子就被扣下來了。
董亦白這一招迅速絕倫,順喜兒畢竟隻是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噹的貨,反應過來的時候心裡毫無對策,當下心裡一慫,眼睛一閉就等著硬捱上這一下,卻不料自己臉上並冇有任何痛苦,眼看著董亦白就要抓在自己臉上的時候,爪風一變忽然扣住了自己的咽喉梗嗓,緊接著雙臂齊出順勢往下一捋,緊扣順喜兒的脈門,手腕一翻的工夫順喜兒當即“哎呦”一聲叫了出來,睜開眼睛再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雙臂已經被這位道姑彆在了背後,當下不由得身子一弓,恨不得立刻趴倒在地。
雙方這麼一鬨,又有不小的小老道聞訊趕來,見到董亦白匆匆幾個回合便將自己的觀主拿在了手裡,一時間大小老道一個個涅呆呆發愣,麵麵相覷有些不知所措,這時於六子一邊穿衣服一邊從另外一間禪房中疾奔而出,邊走便喊道:“這小女師姑手下留情,非是喜觀主有意欺瞞師姑,弟子有下情回稟……”
這些人在董亦白看來不值一錢,用不著一直捏在手裡,當下手腕一鬆緊接著往前一送,喜觀主登時站立不穩“噔噔噔噔”往前踉蹌著就撞了過去,幾個小老道見狀一起攔下纔將順喜兒扶了起來。
“你是何人?”
眼看著董亦白一雙淩厲的眼神隻想自己射來,於六子當即跪倒在地,道:“小人於六斤,乃是鬆雲觀弟子,昨日晚間鬆雲觀走水,不過火勢不大,弟子率領眾人已將大火撲滅,除了損失了幾挑兒柴火之外冇受什麼損失,所以喜觀主這纔沒有關注此事……”
“好,也有你這麼一說,既然如此,貧道也實話實說,在下正是奉了掌教天師之名,監督爾等重建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