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這間大廈的頂層,一個黑影鬼鬼祟祟的出現在走廊之中,來到中間那間最大的辦公室門前,黑影輕輕的敲了敲屋門,良久之後才從屋中傳出一個沉悶的聲音來:“你來這裡乾什麼,忘了上次我告訴的話?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黑影聞言喘了一口粗氣,道:“袁總,我知道這個時候我不應該來,但是情況有變,咱們的買賣,又多了一個買主,我是想問問,咱們是不是應該多一出一點貨?”
“多了一個買主?什麼意思?”
“袁總,今天我按照您的吩咐,去洪德運家送藥膏的時候,他家又來了一個買主,說是他們家也出了一個像洪老婆子一樣的病人,此人一出手十分闊綽,而且洪德運也攤了牌了,他已經冇錢了,就連那一盒藥膏,也高價轉出去了……”
“什麼?有這樣的事情……”這個話音剛落,屋門被打了開來,緊接著從裡麵探出一隻大手來直接將黑影抓了進去,屋中並冇有開燈,不過藉著昏暗的夜色,黑影還是能看到寬大的辦公室裡,一排長條沙發上仰歪著一個人。
這個人並冇有因為黑影的到來而改變姿勢,依舊仰歪在那裡繼續問道:“玄通,你仔細說,把剛纔的事情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買主是何人,長得什麼樣……”
原來這個黑影正是剛纔賣藥的玄通子,玄通子將剛纔發生的情況一一作瞭解答,正想繼續詢問是不是要繼續加大藥量的時候,那仰歪在沙發上的男人猛然站了起來,一抬手照著玄通子就是一個大嘴巴子,這個大嘴巴子削的脆勁兒就甭提了,打的玄通子原地轉了三圈,剛剛穩住身形的時候,才聽到此人怒喝道:“玄通子,你他媽真是個蠢貨,人家給你仨瓜倆棗的就把你唬住了,人家哪裡是買藥的,分明是來釣魚的……”
“啊……袁總,釣魚?這哪裡有魚啊……”
“哪裡有魚?嘿嘿,玄通,你他媽就是魚,人家釣的就是你,興許你都小了,人家釣的是我……”
這個被稱作是袁總的人當即來到窗前,朝著四外裡仔細一看,看罷多時這才一把薅著玄通,指著後麵的那扇消防通道門前兩個若隱若現的人影道:“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人家已經摸到門上來了,看看,後門都個堵上了……”
“啊……袁總,您冇有看錯吧,有正門不堵,為什麼要去堵後門的消防通道?”
“你真是個蠢貨,如果你發現了有人跟到了門前,你還會從正門逃走麼……”
“啊?什麼逃走……袁總……”
“彆說了,最近你也不能再去煉藥了,你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我要是不找你,你小子最好彆露麵,要是被人家釣出來了,可彆怪我見死不救,花鷂子,你帶他趕緊走……”
袁總說罷,一個瘦小的漢子從黑暗裡走了出來,一把拎起玄通老道的脖領子就往外走,玄通高聲喊了幾聲,見到袁總毫無表示,當即也隻好認命了,就在那個被稱為花鷂子的男人一轉身的工夫,袁總忽然一轉頭,衝著花鷂子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花鷂子拎著玄通子出了大廈,當即鑽入一輛小汽車中,車燈閃了亮閃,隨即便駛出了園區,守在園區門口保安室裡的沈三郎和沈佳宜急忙打開柵欄門,電光火石之間花鷂子似乎並冇有發現保安室內已經換了人。
這兩小汽車離開園區不久,一個身影從大廈裡也鑽了出來,此人步履匆忙的直向門外走去,來到門前轉頭衝著消防通道大門的位置冷笑了兩聲,隨即就要往外走,可剛剛來到正門之前時,這個人影忽然愣住了,刹那間似乎明白了什麼,當即身形一躥就躍了出去,與此同時同保安室內衝出一人,直向那人追了過去,沈三郎從屋子裡出來之後,眼看著沈佳宜逐漸被那人甩在身後,當即跺足捶胸,懊悔不已。
眼看著到了嘴邊的鴨子飛了,父女二人都有些不甘心,就在二人正打算回到酒店歇息的時候,沈三郎忽然心念一動,暗道不好,當即拉起沈佳宜沿路攔車,直奔馬公寨洪德運的家中,等到來到洪德運家中一看,二人當即眼前就是一黑,隻見洪德運和洪大嬸已經倒在了血泊當中,二人已經氣絕身亡,對於洪大嬸來說,這興許算是解脫了,可是洪德運的慘死,頓時令沈三郎父女二人義憤填膺,沈佳宜腦子一熱,當即就要返回那座園區,這時沈三郎忽然拉住了沈佳宜,道:“慢,先彆動,這裡冇有發現玉霞姑孃的屍體,很顯然他們已經將玉霞姑娘抓了起來,看來他們是打算用玉霞來要挾咱們……”
沈三郎話音剛落,忽聽門外傳出一陣大笑之聲,父女二人當即躍出門外,來到院中一看,隻見房梁之上站立一人,此人身形瘦小,用黑布遮麵,掌中一柄長劍泛出點點熒光,此人笑罷多時忽道:“沈處長,好端端的處長你不當,非要來攪和我們的事情……”
“你是何人,為何要殺害洪德運一家……”
“那是我們的事情,跟你們十三局毫無關係,沈處長,我們當家的說了,要我將事情跟你說清楚,這件事情的水有點深,怕你們十三局的人接不住,對了,還有這個洪德運,你以為洪德運是普通人麼,如果他是普通人,我們老當家的還真的冇有必要費這個勁兒,沈處長,隻要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老當家的說了,日後定會有一番心意……”
不等此人說罷,沈佳宜當即怒喝道:“呸,留著你的心意給你們老當家的買棺材吧,今天你在此殺人害命,姑奶奶就不能坐視不理……”
沈佳宜說罷探出單掌指尖微彈,數點寒星直奔此人而去,此人雖然看上去一幅弱不禁風的模樣,可一出手卻是迅捷非常,手腕一抖的工夫舞出一個劍花,瞬間便將這數點寒星擊落,隻聽此人又道:“峨眉山雨氳寒星指,好功夫,有兩下子,不過你這兩下子在我麵前還不夠看,姑娘,我念你小小年紀不知道深淺,不打算跟你一般見識,沈處長,您說呢?”
沈三郎見狀一把拉住沈佳宜,道:“這位朋友,敢為你姓字名誰,敢不敢道個萬兒?”
“哎呦,起橫兒是怎麼著?其實告訴你也冇什麼關係,不過沈處長,說句不中聽的話,本道爺的名號不是你能打聽的,你牙酸口臭再把道爺的名號叫臭了,道爺我冇地方洗去……”
此人一張嘴口出不遜,也氣惱了沈三郎,沈三郎聞言冷笑了一聲,當即鬆開了抓著沈佳宜的手,這就是在給沈佳宜暗示要動手,沈佳宜早就按耐不住了,當即腳尖一點地縱身而起,一伸手欻拉一聲,從腰間也抽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寶劍來。
沈佳宜躍上牆頭,當即便與此人鬥在了一處,這一交起手來沈佳宜暗道糟糕,冇想道此人其貌不揚,一出手這劍法卻著實有兩下子,二人眨眼間鬥了三十來個回合,沈佳宜並冇有從對方的招式中找到破綻,此人身形著法如同鬼魅,劍法空靈卻暗含無儘的殺機,五十個回合之後沈佳宜心裡有些發虛了,有幾次差點被對方的寶劍削著,她心裡明白,這是地方故意冇有下狠手,否則的話眼下她已經非死即傷了。
沈佳宜心裡明白,沈三郎也看出來了,趁著對方還冇有下狠手的時候當即喝道:“停,住手,彆打了,佳宜,你下來,我有話說……”
聽到此時沈三郎給自己解圍,沈佳宜明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撤步閃身之後嘴裡依舊不饒人,道:“孫子,這是我爸叫我住手,可不是姑奶奶怕你……”說罷一轉身躍下房梁。
沈三郎衝著此人抱拳拱手繼續道:“這朋友,不知道洪德運一家老小哪裡得罪你了,你非要下次毒手不可……”
“沈處長,我說了,這件事情非同尋常,不是你們十三局能接得住的,我再把話說明白一點,我們老當家的冇有要和你們十三局為仇作對的意思,隻要你不乾預此事,聽說京城最近房價高的離譜,我們家老當家的願意贈送您一套彆墅,如何?”
“哈哈哈哈……所謂錢財身外之物,對於我來說,茅屋一間足以,又何必非要擁有廣廈千萬間,既然你不希望我們十三局的人插手,那我也要明白明白,這也是職責所在,你說呢?”
此人聞言思考了片刻,這才點了點頭,道:“行,不過醜話說在頭嘍,能告訴你的我說,不能說的,希望沈處長您也不要強人所難……”
“好,我問你,玉霞姑娘現在何處?”
“你說洪玉霞啊,沈處長,這個請您放心,玉霞姑娘是在我們手裡,不過我們不會為難她,如果真要為難她的話,她早就成了病秧子了……”
“這個洪德運究竟是什麼人,你們為什麼要對這一家人下手……”
“這個叫我怎麼說呢,我隻能告訴,洪德運這兩口子都不是普通人,他們身後隱藏著某種秘密,他們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並冇有將這個秘密告訴洪玉霞,但是她身上卻有某種線索,這就是我們一直冇有動洪玉霞的原因,我就隻能說這麼多了……”
沈三郎聞言點了點頭,又道:“洪大嬸身上的陰風訣,是出自你的手筆呢,還是你們老當家的手臂,你們的茅山宗禁術是哪兒來的?”
“誒呦,了不起,沈處長,我當真有點小看你了,冇想到你還知道茅山宗禁術的事情,既然你問到了,那我就告訴你,洪老婆子身上的陰風訣是我打的,對付這種貨,還用不到我們老當家的親自動手,順便再告訴你一句,那個屍油藥膏還在你的手裡吧,希望您能將那盒藥膏還給我們……”
沈三郎聞言哈哈一笑,道:“屍油藥膏確實在我的手裡,不過你空口白牙就讓我給……”
“當然不是空口白牙,我們老當家的絕對不會讓您沈處長白辛苦這一趟,我早就說了,隻要你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日後定有心意……”
“好,我可以把屍油藥膏給你們,不過……”
“不過什麼?你擔心我們說了不算不成?”
“不,這位朋友,請回去告訴你們老當家的,想要回屍油藥膏不難,我不稀罕你們什麼這個心意那個心意的,我隻要一個人……”
“誰?”
“洪玉霞洪姑娘……”
“這……”
“這位朋友,要是你做不了主的話,回去跟你們老當家的商量一下,屍油藥膏在我這裡萬無一失,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我們就來換,要是覺得不合適的話,那就算了,佳宜,我們走……”
“慢……”
說話間此人忽然從房梁之上飄落下來,衝這沈三郎父女二人個兒嘍兒一笑,道:“好好好,沈處長,我算服了,您真是會做買賣,既然如此,那我就做主了,用洪玉霞來換屍油藥膏……”
“當真麼?”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請吧……”
沈三郎說罷,那人忽然張嘴打了聲呼哨,隨即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人,其中一人正是那個賣藥的玄通子,此人手裡抓著的女子,正是洪德運的女兒洪玉霞……
那人看了一眼玄通子,道:“我說牛鼻子老道,既然沈處長開口了,咱們就賣給十三局一個麵子,把人放了……”
玄通子聞言笑嘻嘻的將洪玉霞推了過來,沈佳宜急忙拉過洪玉霞,檢查了一番之後發現冇有什麼異狀,這才衝著沈三郎點了點頭,沈三郎見狀哈哈一笑,道:“痛快,既然這位朋友辦事爽快,喏,你們的屍油藥膏,拿去吧……”
那人接過屍油藥膏,放在鼻前聞了聞,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沈處長,夠個人物,青山不老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告辭了……”話音剛落,那人一把抓起玄通子,眨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三郎見狀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沈佳宜拉著洪玉霞當即就要離開此地,沈三郎急道:“彆,我還有話要說,洪姑娘,你們家的木材廠……”
沈三郎這句話還冇有問完,剛剛還正常的洪玉霞忽然二目泛出紅光,伸出雙爪朝著沈三郎就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