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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金陵城,破!

司馬衝看向城外的眼神,格外的複雜。

來的人是林豐。

這是他當初認定的女婿,是娶了他女兒的人。如今,卻帶著秦國的大軍,來攻打晉國。

而且,已經兵臨城下。

早知如此,何必要放林豐離去。當初就該留下林豐,即便囚禁,也該讓林豐留下。

司馬衝眼神漸漸恢複平靜,深吸口氣,穩住心神,靜靜等待。不多時,秦軍在城外擺開陣勢,林豐更是策馬上前來,到了城外停下。

司馬衝看到林豐,開口道:“林豐,想要招降的話,那就算了。我晉國大軍,必然死戰到底。我晉國的將士,也會隨朕一起死戰到底。”

“晉國冇有孬種,晉國的人不會背叛,不會直接投降。”

“朕對他們好,他們自會赴死相報。”

“不像是某些人,朕對他好,可是到頭來,卻是白眼狼。”

司馬衝嘲諷道:“就算是養一條狗,也知道報恩。如今,卻是白眼狼齜牙咧嘴,令人作嘔。”

林豐笑了起來。

司馬衝的話,明裡暗裡,就是說他林豐對不起晉國,對不起司馬衝。

林豐微笑道:“陛下一番話,直接嘲諷我,隻是我有一點,不怎麼明白。”

司馬衝冷聲道:“你有什麼,是不明白的?”

林豐說道:“你養一條狗,要給他吃給他穿,還得讓他好好生活。我到了晉國來,也就是迎娶了琉璃。可一開始,琉璃人在大禪天,陛下不能解決。”

“所以,讓我去解決。”

“這事情,陛下給了半點幫助嗎?”

“冇有任何幫助。”

“相反,如果我不能解決琉璃在大禪天的問題,晉國更不會幫助秦國。”

林豐說道:“這是利益的交換,至於我迎娶琉璃後。你又給了多少支援呢?貌似也冇有。我唯一欠你的,隻是娶了你的女兒,其他不欠你任何,更不欠晉國任何。”

刷!

司馬衝麵色大變。

林豐這廝,真是無情啊。

司馬衝大袖一拂,說道:“也好,朕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打破我金陵城。”

林豐笑了笑,繼續說道:“誠如陛下所說的,晉國冇有孬種。可是晉國的人,知道局勢,知道大局,更知道審時度勢。譬如前任九江太守顧春秋,前任廬江太守陸巡。”

“這些人是孬種嗎?”

“都不是。”

“他們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所以歸順秦國,為秦國效力。”

“再或者,陛下的兄弟司馬景,他也歸順秦國,為秦國效力。一樣的道理,他也是因局勢如此,判斷出最終的結果是晉國落敗,知道晉國擋不住,所以放棄了。”

林豐說道;“擱在陛下這裡,也是一樣的。晉國必敗無疑,何必要再抵抗呢?你繼續抵抗,其實也冇有任何的意義,隻是徒增傷亡罷了。”

司馬衝氣得怒目圓睜,咬牙切齒,無比的憤怒。

該死!

該死啊!

林豐這廝真可惡。

司馬衝無比的憤怒,歇斯底裡道:“林豐,你個吃裡扒外的傢夥。朕把女兒嫁給了你,你現在,竟然轉而攻打我晉國,轉而覆滅你妻子的故國。你,好狠的心腸。”

林豐嗤笑一聲,說道:“陛下還真是幽默啊,剛纔我就說了,我娶了你的女兒,是欠你一些。可是,不欠晉國絲毫,因為我冇有從晉國得到什麼。”

“你可以隨意攻打秦國,憑什麼秦國就不能報複呢?”

“當初是誰趁著先帝駕崩,突襲秦國的?”

“當初是誰背信棄義,違背了盟約的?”

“是你自己變了,因為滅了夏國,又偷襲齊國得了好處,野心膨脹,想要進一步建立威望。同時,又想要進一步藉助前線的戰事,削弱晉國大家族的實力。”

“最終,卻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使得晉國陷入困境。”

“這一切怪誰呢?”

林豐語氣很平靜,說道:“這一切,都源自於你司馬衝。如今,你說我是白眼狼,說我不該攻打晉國。這些話,其實真冇有必要說。”

司馬衝麵頰抽搐。

他內心難受,他很清楚林豐的意思,就是成王敗寇罷了。

他贏了,不是這結果。

如果他勝了,就是他去羞辱秦國的皇帝。

可惜,他敗了。

司馬衝麵色嚴肅,內心失落。他看著城外黑壓壓的秦軍,心中前所未有的失落。

晉國傳承數百年,到他的手中,卻是丟掉了,他丟儘了祖宗顏麵。

林豐見司馬衝一時間,竟是不開口說話,繼續道:“陛下,投降吧。晉國擋不住的。我可以允諾,你投降了,晉國的宗室跟著投降,都能保全性命。”

“不可能!”

司馬衝高聲回答。

他臉上的神情,更是癲狂一般,高聲道:“朕在金陵城內,還有數萬大軍。朕在金陵城內,有無數的糧食和武器。金陵城的城池堅固,護城河也深。”

“秦軍要殺入金陵城,必然付出大代價。甚至你秦軍長時間被堵住,也無法入城,消耗又大,無法支援這麼多的糧草消耗,會率先堅持不住的。”

“林豐,想要三兩句話,就讓朕打開城門投降,那是不可能的。”

司馬衝篤定道:“這一戰,朕一定會死戰到底。”

“唉……”

林豐歎息道:“陛下何苦呢?區區金陵城,要拿下不難。”

“猖狂!”

司馬衝嗤笑一聲。

他沉聲道:“大軍就在城樓上,朕倒要看看,你有冇有本事拿下。我在金陵城上,就等著你來進攻。”

林豐沉聲道:“你執意如此,我隻能強攻。”

“儘管來就是。”

司馬衝昂著頭下令。

他即便擋不住秦國的大軍,可這一戰也要先廝殺一番,拖住秦國的大軍。萬一,秦國的國內,在這一事件內出現了什麼大問題。下一步,司馬衝就可以力挽狂瀾。

不到最後,司馬衝還冇有放棄。

誠然,司馬衝也認為這一次必敗無疑,可是他還在堅守,依舊還在等待。

林豐笑了笑,吩咐道:“投石車,上前進攻。”

命令傳下去,一批一批的投石車上前,迅速架在城外,裝填石塊,開始朝城樓上轟擊。

林豐進一步道:“弓箭手,進攻。”

大批的弓箭兵,也是齊齊整整的上前,朝著城樓上挽弓射箭。

弓箭和石頭的兩者進攻,猶如暴雨傾瀉一般,不斷地砸落在城樓上。

司馬衝迅速地躲避,躲在角落處,看著不斷落下的石頭,看著許多士兵被砸傷砸死,乃至於被弓箭射殺,他依舊是神色古井不波。

隻是司馬衝有些疑惑,林豐這是什麼攻勢呢?

到現在,冇有安排士兵上前,冇有半點的真正進攻。

像是在拖延時間一樣。

司馬衝看向一旁的謝崇,詢問道:“謝公,你老而彌辣,認為林豐現在的所作所為,到底是乾什麼?”

謝崇躬身道:“陛下,或許林豐是故意如此,要藉此震懾晉國人心。如今朝中人心惶惶,或許就有人會主動勾結林豐,為林豐打開城門。這,可能是林豐的意圖。當然,也未必如此。”

“不,就是這樣。”

司馬衝篤定地相信了。

他麵色冷肅,直接道:“朕之前就聽簡興茂說,宮中的宮人都悄悄逃離,何況是其他的朝臣呢?這些晉國一直養著的官員,都開始找尋後路,要想著為秦國效力了。”

“唉……也就是謝公,忠心耿耿,死戰到底。”

“天下人,誰能如謝公呢?”

司馬衝一臉誠懇的神色,說道:“這一切,是朕當年辜負了謝公。如果不是朕急著抓權,就不會迫使謝公辭官。這一事情,是朕的錯誤。”

謝崇心中一笑。

司馬衝煽情的話,或許有三分的真心,實際上,謝崇篤定司馬衝是為了穩住他。

要讓他赴死效力。

就這麼簡單。

謝崇微微躬身,恭敬道:“陛下,臣生於晉國,長於晉國,臣的一切都在晉國,謝家的一切都在晉國。所以臣,不願意作為貳臣。”

“我謝家因為是在晉國,纔有今天的光景。”

“如果去了秦國,謝家所擁有的一切,那就冇了。再者,陛下對老臣,對臣的兒子謝玄,都有知遇之恩。冇有陛下,就冇有老臣和謝玄。”

“臣,唯有效忠晉國。”

“這是利益之談。”

謝崇正色道:“對老臣來說,這是唯一的選擇,請陛下明鑒。”

司馬衝微笑道:“你說得倒是輕巧,可很多人不會考慮這些。謝公,不管是否涉及到利益,朕都相信你。”

謝崇說道:“謝陛下。”

司馬衝歎息一聲,說道:“即便要防備城內的官員,也難以監督啊。人太多了,誰都可疑,朕又有誰可用呢?”

謝崇神色平靜,不急不緩道:“陛下,不管誰要出城,都得通過城門。所以現在,我們倒也不必著急。畢竟四方城門,都有陛下安排的人鎮守。”

“倒也是。”

司馬衝點了點頭。

他靜靜的看著,任由投石車、弓箭進攻,至於反擊,司馬衝暫時冇有安排。

一刻鐘多一些,秦國消耗了大量的弓箭和石塊後。

司馬衝在這時候,也坐不住了,看向費武,吩咐道:“費武,你安排下去,我們也射箭還擊。”

“喏!”

費武立刻去通知。

晉國士兵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開始不斷的射箭還擊,攻勢頗為凶猛。

以至於,秦軍的弓箭攻勢削弱。

對射的時間,悄悄溜走。

轉眼半個時辰,自指尖流逝,在雙方對射的時候,忽然城外的秦軍停止了射擊,投石車也是停下。

“金陵城破了。”

城外,忽然有許多秦國士兵高呼起來。

聲音此起彼伏。

司馬衝聽到後,冷笑道:“林豐真的是瘋了,以弓箭射擊後,冇有打破金陵城的辦法,竟然安排人喊話,以便於蠱惑人心。可這樣的安排,註定是徒勞的,不可能成功。”

謝崇道:“陛下聖明。”

“報!”

就在此時,卻是一名士兵神色慌張,飛也似的來了。

士兵迅速稟報道:“陛下,金陵城的南城守將投敵,城門洞開,大批的秦軍迅速入城。”

轟!!

司馬衝的腦中,一下懵了。

城破了?

這就破了嗎?

司馬衝心中忽然悲涼了起來,這就是結果,牆倒眾人推。晉國勢弱後,無數人就開始要投降。這纔剛剛廝殺,城門就直接洞開投敵。

這一刻,司馬衝明白了過來。

林豐早就有策略。

北城的弓箭射擊,隻是林豐故意吸引他視線的手段罷了。

林豐悄然安排人去南城,已經等著人打開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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