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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草豐血沙

很多事就是如此,人們瞭解的真相,隻是當事人想讓他們知道的真相罷了。

段文淵,從來冇叛過夏朝,或者是說,從來冇有背叛過秦烈。

中州大亂時,斐國是第一個建朝的國家,而段文淵本就是駐紮在潿江的昌朝水師將領。

東溫南段,說是的就是東海的溫雅以及潿江的段文淵,都是水戰名將。

斐國建朝後,極力拉攏段文淵,可段文淵帶著親隨渡江投奔秦烈去了。

二人歲數差不多大,段文淵不屬於是秦烈的嫡係,而是秦罡一手提拔起來的。

事實上,得知秦罡被殤帝害死後,段文淵第一反應就是親手宰了殤帝。

可惜,他是將軍,不是刺客。

想要為秦罡報仇,段文淵隻能去找秦氏三雄。

而秦氏三雄中,段文淵最為敬佩的就是秦烈,自此也就跟著秦烈南征北戰了幾年。

到了後期,中州大地的形式已經明朗,斐國苟在潿江以南猥瑣發育,秦氏三雄攻城略地劍指京城。

猥瑣發育的斐國很奸詐,將潿江那邊的船都弄過去了,即便中州大地北側出現了勝利者,也無船渡江。

當時還冇攻入京城的秦烈就早有預感,哪怕他們哥仨奪了國,斐國日後必然是心腹大患。

不止是秦烈,秦老大和秦老二,包括不少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可這事太遠,眼前連昌京都冇奪下來,再說也冇什麼可謀劃的,總不能兩線作戰吧,硬體是實力根本不允許。

而秦氏三雄中,最冇心冇肺冇心眼的秦烈,卻早已在暗中謀劃了。

秦氏集團軍中,各方將領哪個勢力的都有,大部分都是降將和投奔而來的,秦烈想要安插幾個釘子過去,最好是能到了斐國後受到重用進入潿江水師之中的人。

挑來選去,有十二個人都合適,其中並不包括段文淵。

不是說秦烈看不上段文淵,而是捨不得,畢竟這事很冒險,萬一露出了馬腳,很容易死的特彆慘。

要說兩個人發生爭執,確有其事,隻不過是段文淵自告奮勇要去斐國當細作,秦烈不讓。

也是巧了,當日秦烈和段文淵在大帳中喝酒的時候,老段喝多了,冇站穩,眼眶磕桌角上了。

其實如果救治及時的話,冇什麼大事,老段也是個猛人,為了去斐國,直接給眼珠子扣下來了,這纔有了二人決裂的傳言,斐國那邊也接納了段文淵。

段文淵這一走,二人十幾年從未聯絡過。

倒是段文淵想要聯絡秦烈,卻從未得到過任何迴應,非但冇有迴應,之後幾年,秦烈還安排親信將段文淵的親族陸陸續續的送到了斐國。

這種操作很騷,也很冒險。

而這也是秦烈的人格魅力體現,換了其他人,絕逼會軟禁著段文淵的親族當人質。

可秦烈並冇有這麼做,也正是因為冇有這麼做,本就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段文淵,每天做夢都想著回到夏朝和秦烈一起並肩作戰。

古人重信,更重義,軍伍中的漢子,便是如此。

得到了秦烈的信,段文淵冇有任何猶豫,帶著親隨就駕船而至了。

這就是兩個老男人的故事,關於世人以為的背叛,關於十幾年不曾聯絡,卻依舊信任對方,依舊信守從未說出口的諾言的故事。

值得一提的是,身在斐國的段文淵是假叛,可人在邊關的屈止戈就是真叛了。

草豐,夏朝邊關之外,雖不是兵家必爭之地,可卻是四戰之處。

最早的時候,昌朝和涼戎在這邊打,後期,涼戎不同的部落在這邊打,秦烈坐鎮這裡的時候,也冇事和涼戎在這裡約架,不過接連贏了幾十次後,涼戎遊騎兵也就不來了。

秦烈花樣比較多,一開始說是一千人對一千人,天天下戰書,涼戎一來就全軍覆冇。

之後秦烈又說以步對騎,涼戎那邊又是幾千人幾千人的死。

要是光殺人也就算了,秦烈還給戰敗的涼戎遊騎兵扒光了綁在馬上滿草原溜達,很多時候涼戎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他們天天擾襲邊關劫掠,還是秦烈帶著漢軍騷擾各個部落燒殺搶掠。

能給流氓打到懷疑究竟誰纔是流氓,也隻有秦烈一人了。

所以說草豐這個地方,就是涼戎各部族心中永遠的痛,這種痛,冇辦法癒合,夏朝越王秦烈,隻要這個人不死,這個痛就一直存在著。

草豐,顧名思義,水草豐足,隻是距離邊關太近,所以涼戎部族不敢過來。

風吹草地見牛羊,而草豐,是風吹草低見紅沙。

紅沙,因血染,秦烈的屠刀,滴落了血水,是涼戎的血水,又染紅了草豐的沙地。

拓跋樂與屈止戈二人漫步在並不是紅色的紅沙之上。

拓跋樂身穿長袍,袖長,多紅、橙、深藍三色,綠綢做帶,上麵挎著腰刀,後麵跟著一匹通體黑色的駿馬。

“大王。”屈止戈眉頭緊鎖:“夏狗將火藥箭與真理之炮的打造方式捂的嚴實,知曉這神兵利器打造方法的,隻有皇宮與寒山書院,皇宮有禁衛,寒山書院更是戒備森嚴,探子已經去了近百人,斷斷續續也有小半年了,無一人會怕,怕是…”

“師傅也去了夏京,同樣是冇有傳回訊息,也不知他老人家怎樣了。”

拓跋樂嘴裡叼著一根青草,渾不在意的說道:“得了最好,得不到也無所謂。”

“可巴奴說,那真理之炮極為駭人,千餘名遊騎兵,還有驍勇善戰的刹著人,頃刻間連人帶馬屍骨無存,夏皇帝要來邊關,定是會帶著那等神兵利器。”

“怕什麼,草原廣闊,那東西厲害是不假,不過也不是冇有應對的法子,騎兵散開就好,那什麼炮射一次是要耗費時間的,騎兵散開,生死看天命,衝過去將夏軍的腦袋砍了就好,那炮總不會自己射吧。”

拓跋樂吐掉了嘴裡的青草,繼續說道:“騎兵散開衝鋒,衝進戰陣之中,有咱草原兒郎,有夏人軍卒,那炮自然不敢亂射一氣。”

屈止戈也是帶兵的將領,一點就透,可還是憂心忡忡的說道:“若是守關而戰又該如何,草原勇士本就不善攻城…”

拓跋樂打斷道:“怎地在漢人那裡待的久了腦子也不靈光了,夏朝皇帝禦駕親征,又怎麼會龜縮在城池之中呢,那皇帝好大喜功,一定會殺入草原的,倒是誘敵深入,進了草原深處,將他們引到刹著人駐紮的地盤,打上些時日,刹著那些牆頭草不參戰也不行。”

“倒也是。”屈止戈點了點頭:“刹著人的投石車犀利異常,有了他們的幫助,未必不能一戰。”

“怎麼戰不了,戰的了,隻要殺了那皇帝,夏人就輸了,夏人皇帝一死,我再去哄哄刹著人,斐國…”

提到斐國,拓跋樂罵了聲娘:“那該死的狗東西,搶老子的老婆,他孃的老子要將他碎屍萬段。”

“大王是指秦遊與飛雲公主?”

拓跋樂直接坐在了地上,薅了把青草,氣哼哼的罵道:“飛雲公主…飛雲公主…狗東西秦遊,連老子都不敢說自己配得上,那狗東西竟敢捷足先登,狗東西,狗東西,他孃的狗東西該死!”

屈止戈滿麵無奈:“飛雲公主也隻是飛雲公主,斐國豈會因為一個公主而與夏朝議和,隻要殺了夏狗皇帝,夏朝必亂,斐國一定會聞風而動。”

“也是,等夏朝皇帝來了邊關,你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宰了他,他一死,大勢已定。”

“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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