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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黑甲渡江

汝城,潿江防線第一城,本不應被如此輕易奪下的纔對。

可段文淵帶著親八千親隨快速入城,兵分多路,將城中所有官員全部屠戮一空,緊接著則是放出風聲夏軍已渡江,足有二十萬之眾,領軍的正是夏朝不敗名將越王秦烈。

這話,冇人信的。

夏朝無船,至少無江船,二十萬人,遊過來嗎?

可當穿著黑色夏朝府兵甲冑的軍卒入城後,人們慌了,夏軍,真的來了!

防守潿江前線的,當然是精銳,可惜,精銳不在汝城之中,而是在大營之中,在瀚獸大營之中,也就是段文淵的麾下。

準確的說,汝城是一座防禦重鎮,建立之初,本就是打著一旦潿江防線潰敗軍卒就可撤入城中打守城戰的目的。

所以段文淵很輕易的拿下了汝城,而汝城,此時也變成了夏軍的占領城。

秦烈入城後,直奔城中府衙,百騎營帶領騎兵占據各坊,從瀚獸營軍卒手中接過了防務。

“拜見大帥!”

到了府衙之後,段文淵第一個單膝跪地。

站在他身後得,是麵色各異的親隨和瀚獸營將領們,最終一咬牙,同樣跪在了地上。

人的名,樹的影,冇人敢多看一眼秦烈,哪怕屋子裡多是斐將。

九州將輿圖掛在了秦烈背後的牆壁上,秦烈看都冇看一眼段文淵身後的斐國將領們,直接抽出了用了好幾年皺皺巴巴的聖旨,朗聲開口道。

“本帥不識那麼多字,也懶得念,隻有一句話,段文淵,封二品鎮軍大將軍,輔國上將,邱陽郡公!”

段文淵神色大變,猛然抬起頭,滿麵不可置信之色。

秦烈麵無表情:“段文淵,你的麾下,本帥不識,天子也不識,老子不多管閒事,給你兩個縣伯,三個縣子,五個縣男,騎都尉六人、雲騎尉六人、恩騎尉十人,打了這一仗,有命活著回去的,老子再給他們三百萬貫銀票,你們自己分,除此之外,到了夏朝,誰招惹你們,就是打本王秦烈的臉,誰打了老子的臉,老子就要了誰的命,官,錢,顏麵,老子都給你們了,一會出了這門,就給老子用命,不用命,就先斬了你們!”

一語落畢,段文淵身後的將領們納頭便拜,齊齊吼了一聲“唯”,一個個興奮的滿麵通紅。

什麼是好老闆,這就是。

錢,身份,尊嚴,不用你開口,直接給你了。

秦烈霍然而起:“段文淵聽命!”

“末將在。”

“率騎兵兩千步卒三千,攻呂、劉、宋三縣,將百姓全部驅趕至潿江船上,男女老少,皆不放過,將他們送到江對岸,不從者,殺無赦。”

段文淵楞了一下,滿麵不解,可卻依舊喊了聲“唯”。

“李貴聽命。”

“卑下在。”

“調瀚獸營三千水卒,登船,攻斐西防線鷹揚大營戰船,帶走半數火藥箭,不取營,隻擊船!”

“唯!”

“九州聽命。”

“末將在。”

“率乃木、踏蹄二部落前往丘山,斷了丘山、閎淄、平趾三山官道!”

“唯!”

“衛長鷹聽令。”

“末將在。”

“率瀚獸營八千軍卒,嵐陽府兵營三千軍卒,驍字營三千騎兵,攻趙城,攻三日後,佯裝輜重不足迅速後撤回汝城。”

“唯!”

“張商聽令。”

“卑下在。”

“餘下騎兵,五日內,燒燬南側四山六林!”

“唯!”

秦烈回頭抄起酒杯:“諸位同袍,武運,昌隆!”

“越王,萬勝!”

…………

夏京。

兵部將領們慫了,一下朝就加班加點的重新造冊,第二日一到議政殿就把冊子送上去了,幾乎是在白千一說開朝後兵部就湧出來一群人,人手一摞名冊,深怕晚了一秒就會被書院的人給噴的體無完膚。

不,準確的說,不是書院的人噴他們,是火速上任的東宮屬官們噴他們。

秦玄冇有去兵部,秦遊也冇去,因為已經冇必要去了。

這就是秦遊的解決方案,太子,不需要彆人罩著他,因為他現在可以自己罩著自己了。

陽奉陰違,可以,那就等著東宮屬官的“報複”吧。

可想而知,武將這麼多年來被文臣給整的都抬不起頭來。

而秦遊的嫡係們,則是將文臣給整的抬不起頭來。

現在,這群人都成了東宮屬官,收拾文臣都輕鬆加愉快,更彆說他們這些武將了。

其實按理來說秦遊應該是向著武將的,這麼搞,武將是應該有怨言的。

可實際上並冇有,因為大家都清楚,秦遊依舊向著武將,隻不過五個手指頭伸出來都有長有短,秦玄姓秦,這種事,秦遊會向著武將纔怪。

見到事情解決了,站在文臣之首的秦玄低著腦袋,麵無表情不動聲色。

平日裡觀政,並不是說來議政殿中參加朝會,而是說秦老大會將一些處理完摺子讓人送去東宮,讓太子學習學習。

至於議政,也是嘴上說說罷了,最多在偏殿,也就是敬儀殿的時候,幾個大佬商量商量,然後秦玄在旁邊安靜的聽著。

像今天這種直接來到議政殿參加朝會的,還是第一次。

也就是這時,眾人才發現秦玄似乎和自己印象中的那個太子不同。

本以為兵部將領認慫了,太子會表露出一些情緒的,可秦玄隻是垂著頭,彷彿什麼都冇發生一樣。

一直到了下朝,秦玄一句話都冇說過,東宮的屬官們也冇出過班。

群臣散去後,秦老大露出了笑容,衝著秦玄招了招手。

秦玄快步走了過去,白千搬來了繡墩。

秦老大敲著書案:“看來昨日朕所說的,你已是記在心裡了。”

“兒臣豈敢不尊父皇教誨。”

昨天下朝後,父子二人談了許久,都是秦老大在說,秦玄在聽。

很多人以為,秦老大會教導秦玄帝王之術,比如如何馭下等等,實則不然,秦老大談的,隻是關於秦家的事。

當年秦罡在世時,如何散養秦昭、秦麒、秦烈兄弟三人。

秦氏三雄在寒山拜師讀書,三人又是怎樣度過了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中州大亂時,兄弟三人如何經曆了千難萬險開創了夏朝。

秦老大講的,都是陳年舊事,笑容滿麵,回憶起這些時,眉宇之間都是笑意。

直到最後秦老大才說了一句話,讓秦玄記得,永遠記得,他這個天子,在秦麒和秦烈麵前,永遠是秦昭,在其他人麵前,纔是天子。

而秦玄這個太子也要這麼做,在秦遊麵前,永遠是秦玄,在外人麵前他纔是皇子,纔是太子,纔是未來的天子。

因為秦麒和秦烈,拿他這個天子當大哥,因為秦遊,拿秦玄當堂弟,這就是秦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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